张佳惠不顾地上全是沙土,半屈着腿坐在地上,又惊又怒的情绪渐渐平复。正欲站起,却见四个男子将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离得极近的半蹲着的身体散发出各异的男子气味,熏得她呼吸一窒,好容易减速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危险的阴影向她袭来,女孩下意识地一手拢住裙摆,一手捂住衣襟,身体发着抖,咽了咽唾沫,连发出的声音都是抖着的。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板寸头露出一抹狞笑。“好你个小贱人,居然给我们下这么大个套,让我们去送死,我们可惜命着呢。现在我的兄弟受了伤,也受了惊吓,你请我们来的时候也没说酬劳,这酬劳就算了,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的你打算怎么掏?”
要钱?女孩紧绷的神经略略松了松。“我给,我给就是了。”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几分钟前那又哭又骂的劲儿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却不知她这副模样看在这几个男人眼里,竟是勾起了他们暴虐的秉性。
“你给?你TM能给多少!”板寸头一把抓住女孩的长发,狠狠地道:“当我们是什么?嗯?还敢跟我们端架子,之前是看你长得好看给你个面子,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那个女人我们耍不到,我看你也没几个钱,不如就陪我们几个兄弟玩上一场,抵了医药费算了!”
女孩吃痛,只能捂着头皮掉泪连呼痛都不敢,一听这话更是慌到极点,一边把自己蜷得更紧一边哭叫道:“不要啊!求你了大哥,是我错了,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我妈那有,我去给你们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深更半夜的,就别打搅你妈休息了。”看着女孩的模样,板寸头舔舔唇,站起身来拉起了束在裤腰里的衣服下摆,“我看你对那个男的倒是很感兴趣啊,我这兄弟哪点比不上他,把你当自己媳妇儿对待,你还看不上?我看你是没验过货,不知道货好。”他冲女孩身后有几分拘谨的男子招了招手,后者会意,从背后将女孩抱在怀里,用手掌将她大声哭喊的嘴捂了个严严实实。
“兄弟们,咱们今天晚上好好陪这大小姐玩玩!”
女孩的挣扎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制住,几个人很快隐到路旁坡下的树旁。黑暗中,女孩凄厉的惨嚎、男人们的低吼、凌厉的风声交织着,不知响了多久。
月光依旧无辜地纯白皎洁着,没有被那丑恶沾染到分毫。
徐雨初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把脸埋进被子里,可那勾人的香气还是不依不饶地从被子的缝隙里钻入,侵占着本就狭小的被窝里的空间,她反复深呼吸都摆脱不得,只能娇嗔着掀开被子,由着萧辰在她紧闭的眼睑上各吻了一下。
“每天都用好吃的勾醒我,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吃成个大胖子了,还是个馋嘴贪吃的胖子。”
萧辰拿过外衫,将女人从被窝里露出来的、仅穿着一件睡裙的身躯裹好。“你现在身体还没调养好,吃得再多也胖不了,放心吧。”他蹲下身,将女人赤裸的脚踝握在手中揉了一揉,见女人被逗弄得微喘,才将柔软的袜子套上。“就算再胖,你也是我萧辰最喜欢的女人。”
徐雨初的耳边像有个小炮仗温柔地跳跃着炸开,引得她的耳边并着脸颊都酥酥麻麻地发烫。男人越来越喜欢这么突如其来地来上一句直白的情话,叫她不知该如何接茬,只好敛容垂首,待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才站起身牵上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男人,朝餐厅走去。
菜肴被一道道端到桌上,萧辰一边拿过热毛巾擦拭女人纤长的手指,一边微笑着说道:“晚点我们就出发。”
“嗯。”徐雨初乖乖地任由男人不轻不重地搓揉,对一旁为她盛粥的阿姨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装作视而不见,轻咳一声道:“那,昨晚发生的事……”
昨夜二人激情之下在床上缠绵,小别胜新婚的两人难得迷情,只顾着在对方身上找寻久违的契合感官,自然而然将其他人其他事都抛到了脑后。一早醒来这么许久,徐雨初才想起还是要问一问因由,毕竟他们避居在这里,那个女孩和那些男人的出现确实奇怪了些。
“我之前到渔村找你的时候,在那个女孩家的饭店吃过一餐饭。”萧辰想了想,还是将那女孩对他似乎有意一节隐去不提,径直说道:“至于她为什么会跟上我们,找上你,还有那些男人……”
徐雨初心下有几分了然。如果男人想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不愿意去管,只能说明是不值得去上心的人和事。她轻笑一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鲜奶粥,由衷地赞道:“阿姨,这粥真的很不错,你的手艺真好。”
阿姨笑着摆手,转回厨房忙碌。两人美美地吃了早饭,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上车前往机场。
两人登机,落座,徐雨初转头去望那和煦的阳光,心里暗暗道了一声“再见”。
这个给她带来迷茫、痛苦,也带来甜蜜、希望的渔村,也许再别经年,还能给她更多美丽的景致。
感觉到萧辰投射在自己侧脸上的关切眼神,徐雨初回以一个浅笑,将头轻轻地靠在男人肩上。
不多时,飞机直入云霄,呼啸着向目的地飞去。
在另一处海边的平房里,一个男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醒了醒了!”消瘦不少的中年女人端着脸盆刚走进房间,就看见儿子迷茫的眼,惊喜地将盆一摔,由着水花四溅。“太好了!老张!老伴儿!儿子醒了!小丰醒了!”
张庆丰蠕动着双唇,吐出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妈”。
这声呼唤女人期待了太久,她热泪盈眶地连连应声,抱住儿子的脖颈抽抽搭搭地抚摸着他的头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门外脚步匆匆,张父搀着张奶奶激动地走进房间,见儿子果然睁眼,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倒是张母反应过来,麻利地去端水端饭,一时间房间里洋溢着久违的热烈气氛。
张庆丰抿紧唇,在张父的帮助下坐直身体。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女人在自己身下惊惧的脸,但环视自己四周陌生的环境,加上明显整洁得多、体面得多的摆设和用品,他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妈,我要喝药,多吃东西。”
“这是自然的,你都瘦了这么多了,你看看,天天躺在床上,只能打那些营养针,喝什么流食,哪有什么营养……”
张家人兀自激动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苏醒过来的男人被子下面的拳头逐渐收拢,眼中有着坚毅而决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