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张恒丰是怎样封锁和处理消息的,总之任成凌仿佛从没在S市出现过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特殊训练安排在一处隐秘的军管区,任成凌朝夕相处的只有张恒丰和十数名不知哪里找来的教官。
虽然只有十天,不过对任成凌来说,却绝对是终生难忘的十天,那是真正的地狱式训练。
“基础训练是你目前最为缺乏的,也是非常重要的,我发现你的体格似乎被改造过,韧性和承受力都远胜常人,这个在国际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高科技练功房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等任成凌知道张恒丰口中的高科技练功房竟是一个可以调节重力的封闭重力房时,身体已经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拉力猛的拽到在地板上。
“恩,就先从两倍重力开始吧。”地狱式训练的第一天就在张恒丰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开始了。
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跳……时间就在这些枯燥而又十分折磨意识的动作中度过,三天中,二倍,三倍,随着重力不断增加,任成凌周身的骨骼始终都处在被压的咯吱作响的状态。甚至连睡觉都在这个重力房,那让他血脉铺张的压力从头至尾就没有过丝毫的减少。
为了抵抗那可怕的压力,任成凌身上的精金罡气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几乎每一块肌肉都体验过了重度拉伤的滋味,两滴魔血每日里都在超高负荷的运转着,不断的被榨取着能量。
这个该死的张恒丰一定是在公报私仇,第三天的五倍重力下,被压的紧贴着点面的任成凌想动动手指头都难如登天,连在心中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当看到和自己同样处在五倍重力下的张恒丰依然活动自如时,任成凌却也不得不服气,承认他的确是个老怪物。
好在体内的魔血让任成凌无论是体力还是恢复力都远超常人,这才让任成凌没有在那没日没夜,无时无刻的重力压迫下崩溃。
而勉强撑过了这超大强度的训练后,无论是肌肉强度,耐力还是爆发力都已提升到让任成凌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随后的三天里,十数名教官登场了,训练的是他的反应与抗击打能力,将双手绑负在身后,面对教官的攻击,只能躲避和硬抗,无法还击。
也不知道张恒丰在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变态家伙,力道和打击点精确狠辣之极,专挑那能让任成凌通彻心肺之处揍,却又还伤及内腑要害。刚开始的时候饶是任成凌的肌肉强度过人,又有‘冰甲’护身,也还是在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被打到将隔夜的饭菜都吐出来,而‘冰甲’从招唤出来到被打碎几乎就没超过十秒过。
而等‘冰甲’渐渐增强到能够抵抗一阵子的时候,那两打一,三打一的击打训练也变成了一群打一,三天下来,任成凌身上再无一块好皮,甚至开始怀念起在重力房的日子了。好容易熬过三天后,按那张恒丰所说,任成凌的‘冰甲’已经可以抗着他七成功力的一击了。神经的反应更是已经敏感的连一阵风拂过都会下意识的闪身躲避了。
比起这前六天的基础训练,最后的四天似乎最为悠闲,却也是任成凌获益最多的四天。
首先是在张恒丰的帮助下,太武玄气顺利的冲到了第四重,到了这一重,真气已经可以随心御使,聚力外击了,配合着任成凌的精金罡气,更是让他的一拳一脚都威力大增。
除了一套步法外,张恒丰并没有再教他任何固定的招数,更多的是去引导他如何利用真气,让最薄弱的部位也可以在瞬间发动出强劲的攻击。
步法便是武当古武中赫赫有名的‘梯云纵’了,也正是张恒丰那天在天台处凌空时施展的那套,轻灵诡变,高来高走,全靠一口真气转换带动,极为适合高空下击,就算是被迫逃跑时用处来也绝对不失风度,这等兼备实用与耍酷两大至关要素的绝学,任成凌自是学的极为上心。
到了最后,张恒丰才让任成凌拿出刀来为他指点。
凭空唤出了寒月刀,任成凌施展出荆柯那套刺杀之术,身形展动间,手中的寒月刀如毒蛇吐信一般,倏忽无影,来去无踪。
力量速度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梯云纵’的步法,虽然还是同样的刺杀之术,但那刁钻毒辣却再非往日可比,如果当日盈风与孙明面对的是此刻的任成凌,恐怕早已双双饮血当场。
收了刀,任成凌望向张恒丰,却发现这老头居然是看的眉头紧皱,那张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自己预期中的赞赏表情。
“你这套刀法只是阴毒有余,再加上刀身剧毒,对付一般高手到是可以,一旦遇到真正的强者,毫无用处。”见任成凌有些疑惑,张恒丰肃容道:“刀字四决,霸,狂,傲,豪。刀者最忌的偏入诡道,你利用刀上之毒与诡异的刺杀之术去图一时的方便,却是失了刀心,长此以往,修为难有寸近。而对那些远强于你的力量来说,阴诡之技只是个笑话,只拿你那日里的‘噬魂绝杀’来说,如果别人对你使出来,你凭着这把刀,这样的刀术,又如何能去抵挡。”
犹如当头一盆凉水彻透彻脑的浇下,任成凌茅塞顿开,隐约感到自己抓住了些什么,一时间完全忘了言语。
“我并不善用刀,更多的没有办法告诉你,不过,屏弃没有意义的技巧,寻找刀法的真正奥义,这才是你该做的事。记住,武道即天道。刀道也决不仅仅是杀戮。”张恒丰实在可算是良师,见任成凌似乎隐有所悟,更不废话,说完便悄然离去,只剩任成凌独自苦苦思索着,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从前只是一味的增强着更多的煞气去拔刀冢内的宝刀,任成凌从未想过什么是刀心,什么是刀的奥义,也从未把自己看做一名真正的刀者,更不用说对武道与天道的感悟。
可以说,在张恒丰这番话后,任成凌才真正意识到了刀冢的价值,意识到了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在脑海内联系上刀冢,那一把把光华四射的宝刀再也无法引发他的兴趣,他终于知道了这些刀为何插在人阶刀的图腾之上了,它们的前主人并没有领悟刀道,所以无论这些刀如何锋利,刀煞与杀气如何强盛,都依然只是宝刀,而非真正的传奇之刀,哪怕强如白起的噬魂刀,也只能做那人阶众刀之首,难登地阶刀群。
随着任成凌的顿悟,内心呈现出了一片奇妙的空明,体内的魔血与太武玄气忽然反常的流转起来,再非以前那般机械,刹那间,任成凌仿佛对自己经脉内所蕴涵的每一份力量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精罡与寒煞两气也再不似如从前那般无法控制的随自身情绪杀意而动,而是变的如太武玄气一般,可以随心而转,收放自如了。
心念闪动间,阴寒的煞气与狂猛的罡气骤出骤回,任成凌整个人的气质也在这一放一收间变的高深莫测起来,让人再也难以看穿。
完全领会了那玄妙的感觉后,任成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看来,自己终于找对了继续修炼的方向,首次成功的将体内的煞气与力量完全的凝聚压缩到了一点,任成凌径直将那强横的能量送入了刀冢之内。
似乎在证明着什么,随着任成凌这空前强盛的能量渗入,黑雾中那凝重幽深的刀冢内圈中,遍插着传奇之刀的地阶图腾之上缓缓绽放出了一丝光华。
随着那若隐若现的刀芒,地阶级的第一把传奇之刀终于出现在任成凌的视线之内。
那是一把青色的弯刀,青色的刀身,青色的刀芒,就如夜晚时洒落的月光青华,清冽而又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