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人对着江蓠一指不远处的岩洞,热情道:“那里又叫回龙洞,不过里面没有龙,水母、珊瑚以及各种五颜六色的鱼儿可是一绝,别的地方可是看不到这种美景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一人一次只要一百块。”
听起来倒是不错。
江蓠交了钱,等了片刻,很快就轮到了她。
要上去的时候,江蓠看着简陋的设备,稍显怀疑的问道:“这个不会出问题吗?”
“放心吧。”那人拍着胸口保证,“我做这个做了五年的时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听他这么信誓旦旦,江蓠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伴随着一声“走咯!”,江蓠只感觉周身一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眨眼间,就已经进了不远处的岩洞。
穿过一行窄小的通道,一副如梦似幻绝美的场景映入眼帘。
没有任何灯光,只有散发着各种颜色的水母在水中摇曳着身躯,仿佛一盏盏小灯笼,照亮了在珊瑚丛中懒懒畅游着的鱼群。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创造出了一副人间绝境。
江蓠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水流从指间划过。鱼群一点也不怕人,反而凑上来对着她的手指甩了甩尾巴。
奇妙而微痒的触感让江蓠嘴角上扬。
“太神奇了。”江蓠惊叹出声,要不是亲眼见到,她真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么未经人类雕琢的美景。
救生艇顺着水流穿过鱼群,几分钟后,隐约可见前方传来的夕阳余晖。
江蓠有些遗憾的回头,这里的美景真是让人舍不得离去。
“砰!”突然一声,救生艇不知撞到了什么,猛然一震,没有防备的江蓠身体猛然一歪,“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中。
该死!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江蓠奋力挥舞着双臂。
但游泳本就不是她的擅长,凭借着对生存的渴望,江蓠拼尽全力,奋力游到洞口,突然一个大浪拍来,在她惊恐的视线中,将她直接吞没!
……
“奇怪,算算时间,人怎么还没有出来。”话音还没落。突然看到海上起了波浪,那人身躯猛然一震:“起浪了,那姑娘还没出来,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低沉冷厉的声音在他身后倏尔响起:“什么姑娘?”
那人下意识的答:“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裤的姑娘人,她坐我的艇进了里面的岩洞,现在起浪了她还没出来,这下十有八九要凶多吉少了!”
容景面色猛然一变。
这正是江蓠今天的打扮。
今日上午,容氏临时有要务,他不得不暂回一趟,给江蓠留了纸条,让她等自己回来。但回医院,她已经不见踪影。
一路打探,知道她到了这里。
看着一层一层汹涌海浪拍在沙滩上,容景面色比起已经开始电闪雷鸣的天空还要骇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进去救人!”
“没法救啊!”那人惊慌的后退:“那处岩洞进出口都是一道窄小的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谁也不知道这种天气,里面会是什么情况。而且,就现在这海浪,人进去,只会赔上一条性命!”
他紧接着哭丧着脸:“我做这个做了五年的时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怎么今天就……”
容景面色冷如冰霜,打电话让救援队立刻赶来。
“等救援队到,只怕人早就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那人面色猛然一变:“哎!年轻人,你要做什么?这会去不得,进去只会赔上你一条命啊!”
容景唇色抿得死紧:“她就是我的命!”
那人被容景话中狠厉与不顾一切镇住,等回过神,容景已经划着救生艇,冲进了海中。
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很快成为了孤零零的一个小黑点。
那人追了几步,被浪头吓得退回岸上,不住的跺脚:“我遇到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海面像是饥饿的猛兽,张开了大嘴,势要将一切猎物都吞吃入腹。
容景周身尽数被海水打湿,每一个浪头打过,救生艇就跟着摇摇欲坠,随时要翻下去。
容景眼神坚毅,感觉不到疲累一般,分秒必争的向着那个江蓠存在的溶洞而去。
阿蓠,等我!
你不能出事!
我不许你出事!
眼见溶洞入口越来越近,就在容景即将靠近时,一个浪头高高打下,瞬间,将人淹没在海浪中,再也看不到踪迹。
……
我……我是死了吗?
江蓠吃力的睁开眼睛,入眼不见一丝光亮。
“咳咳!”喉咙火辣辣的疼,江蓠费力的咳嗽起来。
身边立刻响起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阿蓠,你醒了。”
大脑尚来不及反应,已本能的叫出了那个名字:“容景?咳咳!”
眼睛终于适应了周身的黑暗,隐约可见周围事物的轮廓,江蓠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容景的腿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你呛了水,喉咙不舒服,不要说话了。”容景扶着她坐起来,替她拍着后背顺气,解释道:“这里是你进的那处岩洞,现在外面起了风浪,只能等救援队来人了。”
“风浪?”江蓠大脑清醒了些,昏迷前的记忆窜进了脑海。
即将出溶洞时水流突然变了,然后她就被一个风浪打进了海里,只记得为了自救,她拼命抓住了一块石头,直到筋疲力竭失去意识。
而听容景的意思,现在外面风浪还没有停歇。
也就是说,是他不顾危险来到这里救了她?!
江蓠的心,瞬间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他已经对白菀菀求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你……”她想要转过身,但和容景身体碰触时,容景突隐忍的闷哼一声,夹杂着痛楚。
“你怎么了?”江蓠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容景按下她想要查看的手,轻描淡写道:“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你的手好凉。”江蓠只感觉他素来温暖的掌心如今像是冰块毫无温度,而他的声音,再怎么装,也依旧掩饰不住深处前所未有的虚弱。
“容景,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