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哥,这边有情况,请立刻过来。”将手机贴在耳朵上,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焦急地说,还没等他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谭伊哲将眸光停在安胜美的身上几分钟,隐隐有点不舍,可是一想到更大的事情在等着他,他嘘了口气,低下头,将钥匙插入,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走出门的安胜美,心有不安地回过头,却只看见在路的另一头,一辆黑色的车一闪而过,似乎,那车有点眼熟?
她将垂在手臂的手提包抱在身前,心里却一阵自嘲:顾清延都搞消失了,而自己曾打电话让谭伊哲来陪陪自己,可是他都找借口推掉,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来自己家。自己真是太寂寞了吧!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容易产生幻觉吗?
……
从热气腾腾的洗手间里出来,洗了一个热水澡的思琦脸蛋红扑扑的,眼神却依旧淡漠。她拿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走到梳妆台前,用电吹风将头发吹干。
今天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累得够呛的,泡了一个澡,感觉好多了。摸摸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她放好电吹风,径直朝床上走去。这个时候,她只想窝在暖和的被子里好好睡一觉了。
刚刚钻进被窝,拿起《红与黑》翻了几页,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这个时候,谁还打过来?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思琦皱了皱眉头,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提醒灯一闪一闪的,懒得动弹。
可是打电话的人却非常有耐心,手机不依不饶地响着,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第三次铃声响起的时候,思琦无奈从被窝里爬起来,拿起电话。
“你好!”里面传来小巧弱弱的声音。
“怎么啦?这么晚还没休息?”思琦的语气透着被打扰的责怪。小巧是公司分支下福来珠宝的会计,一贯循规蹈矩的,今天怎么这么唐突,三更半夜给她电话。
“今天上交的账目无法过关,被财政局打下来了。”小巧小心翼翼说。
思琦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原因?查到了吗?”
对方似乎在翻开笔记本,然后答:“是,一拿到被拨回的账单,我就细细核对了一遍,刚刚才核对完。可是发现资金的支出比上个月多出一半,而多出的一半,出自两张单据,一张是你签名的员工推销培训费,一张是珠宝店的租金。”
“培训费?”思琦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来福珠宝店的租金,她却记得一清二楚,“珠宝店的租金我记得三个月前已经交了,这是什么回事?”
“是,我也觉得奇怪,就是这两张单据无法过审。”
“好吧!这事先放放,等‘光明之山’展览后我再去查查!”挂了电话,思琦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突然很想很想有个人来陪她。
一个女人面对公司无完无尽的繁琐事务,她被累得筋疲力尽,却无法好好歇歇一下。刚刚忙完这一项,瞧,又有漏洞等着她去填补了。不过,这些小打小闹的杂事,她倒不是很上心。
她更关心的是下周一的名钻“光明之山”的展览。这颗世界上最古老,最漂亮的钻石,是无数人一身的梦想。
这个展览,不但会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源,而且给她的珠宝的质量做了一个免费的宣传广告。想了想,她拨打了一个电话:“我们预定的‘光明之山’启程了吗?”
“已经上飞机了,明晚就到达虹桥机场。”一个中年的男声回答。
“好,多加注意,这东西可是抵我们公司一半的资产。”叮嘱了一下,思琦放下电话,慵懒爬进了被窝。
在思琦公寓对面的一幢三层同样款式的公寓里,两个人屏息听着从电波中截到的电话语音,若有所思。
外墙装修高档奢华,房间里却空无一物,除了两张桌子与几张椅子。一张桌子放在房子中间,上放着两部手提与几瓶饮料。一张桌子放在窗口,上面有一台加长望眼镜。看型号,都是一些稀少的熊猫级宝贝。
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他们看着面前的手提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刚刚,他们截下了一段对话。
穿黑色衣服的人将录音器又播放了一遍,蓝色衣服的凝神听了听,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很满意的笑容。他一副胸有成竹地走到窗前,在厚厚的窗帘下,趴在一个望眼镜上望望对面的女人,舒心笑出声来。
笑声很轻,可是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老板,这个消息应该千真万确,机会来了,我们打算怎么办?”在手提的键盘上按了几下,啪的一下合上盖子,黑衣人也站起来,走到蓝衣人的身边。
蓝衣人拍拍黑衣人的肩膀:“我没看走眼,你这小子,真有两刷子的,连加密的电话都能偷听。接下来,一切不变,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将障碍物除掉,记得按原计划进行,我们就可以一石三鸟了。”
“这边,还要继续放诱饵吗?”黑衣人人凑到加长望眼镜里,看了看对面熄了灯的躲进被窝里的女人,问蓝衣人。黑暗中,无法看到蓝衣人的神色,只感觉他稍微拉开了一点窗帘,视线也随他看到对面。
“当然,要多加料,让她忙得头昏脑涨,忙得筋疲力尽,无暇顾及‘光明之山’,还有,要在客户方面多努力,多制造几个有钱的大客户介入。”蓝衣人点起一支中华,悠闲地吐着烟圈。
过来一会儿,蓝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那群飞车队,靠谱吗?”
手提屏幕的熄灭,房间里光线暗了很多,外面的路灯从只掀起一角的窗帘透进来,在昏暗里,只看见香烟的红点一闪一灭,诡计万分。
“靠谱,我调查过他们的底细,不论身手还是车技都是一流的,而且,他们其中的一个与我是生死之交,这个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