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安再睁开眼睛,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到了半山腰。
  
  昏黄阳光洒在眼睑,秋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秋天的寒,她不适的皱了眉头。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她废了好大力气才睁开,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内的东西大都是竹子制作,青翠如玉的颜色,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显然是做好没多久。
  
  周围的摆设也是简单的,只两幅画和几件古玩,苏流安对各方面懂一些,一眼就看出它们的年份十分悠久,应当是现世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得不说,这房子的主人十分会享受,除去上面说的那些东西,余下的用具都是用上好的玉雕刻而成,做工精美,还十分典雅。
  
  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这些,心中千万句话凝结成一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嘶~”
  
  她正想起身一看究竟,却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子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酸软的,只是勾勾手指,就觉得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脸色一点点变黑,她居然被人吃干抹净了。
  
  “商,衍,之。”她低声吼道。
  
  喉咙像是火车碾压过一般,说话十分沙哑。原本饱满的红唇,也变得十分干涩。
  
  她吼的声音不算大,但话音刚落,就有人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十分稳的站在了床头。
  
  商衍之蹲下神来,仔仔细细看了她一遍,没看出什么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子,你醒了。”他笑着开口,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虽说知道人儿会醒,可他还是不放心,从早晨开始守到现在,想着苏流安不喜欢脏兮兮的,这才加急去洗了个澡。
  
  “水。”苏流安低声说道。
  
  商衍之看了眼她干涩的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弄了杯水来,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喝下。
  
  苏流安原本是想自己来,可她如今等同于三级残废,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别说是自己喝水,就是想起床都难。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将近一夜没有休息,把她折腾的差点没命,自己却像什么事都没有。
  
  “娘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商衍之见她脸色不好,急忙关切的问道。
  
  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苏流安又好气又好笑的开口:
  
  “你自己做的事,心中没点儿数吗?”
  
  虽说她上一世算是久经沙场,可如今这幅身子却是第一次,这男人居然一点都不体谅。
  
  还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是要气死她的节奏吗?
  
  “嗯?”
  
  商衍之有些疑惑,他做的事,他做了什么?
  
  苏流安被他这个样子气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全身疼。”
  
  她第一次头疼找了这么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世事呢,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啊。
  
  “受伤了?”
  
  商衍之眉头一锁,起身就想把被子掀开来查看,却被苏流安紧紧拽着被角,才没有得逞。
  
  以为是她伤的重,不敢给自己看,商衍之微叹了一口气,哄道:
  
  “娘子,听话,让为夫看看。”
  
  他眼中有些急切,明明就守在床边,只是去沐浴的功夫,怎么就让受了伤呢?
  
  见他又想掀被子,苏流安急忙把手中的被角攥紧,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没事,去给我拿点吃的就行。”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真不用为夫瞧瞧?”
  
  商衍之仍旧不放心,刚才还说不舒服,怎么转眼就没事了?
  
  “不用,快去拿吃的。”苏流安闷在被窝里回答。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祈祷,某个不通人事的男人赶紧出去。
  
  笑话,她现在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若是真让他将被子掀了去,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好吧,娘子你稍等片刻。”
  
  最终,商衍之还是妥协,一溜烟跑出房间,给自家娘子弄吃的东西去了。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苏流安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在,这个男人并不是十分执着,要不然,她就真的不想见人了,太羞人了。
  
  又是一阵寒风,躺在被窝之中的苏流安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没关的窗户皱眉头。
  
  从被窝中伸出小手,对那窗户一挥,却并没有预想中窗户关上的声音。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窗户,而后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手,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再尝试运行体内的内力,果不其然,她的内力不见了,就像是凭空蒸发一般,一点都没有留下。
  
  “该死,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低声骂道。
  
  若是没有了内力,她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在这个时代行走,随时都有危险。
  
  她前一世的那些个门道,虽说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但是也只限于那些小卒,若是真遇上什么高手,就根本不够看了。
  
  原本她还有音攻防身,可那迷你的筝先前被弄坏了,新的还没有做好,她如今连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她先前展露了锋芒,如今正是众人的焦点,来刺探她的人定不在少数,其中高手怕是不少,她必须尽快恢复内力,免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商衍之再进房间时,苏流安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呢。
  
  他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关切的问道,“娘子,怎么了?”
  
  苏流安闷闷不乐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知不知道谁动过我的身体?”
  
  她方才已经为自己诊过脉,内力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人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封在了丹田处。
  
  只是那种手法太过于独特,她见都不曾见过,更不要说解开了。
  
  商衍之一愣,回答道,“廉弑曾为你治疗过。”
  
  “一会让他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苏流安点头,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自己到黄昏才醒,绝对不是因为累,而是身子出了状况,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等廉弑来了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