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愿,就回去吧。”
  关堂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将一众人气得牙痒痒。
  关夫人在他身后扯着衣袖,担心儿子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他把她手给握住,算是安慰。
  “回去就回去,老子还不信了,请不到你大人会拿我们怎么样。”
  捕快中脾气最差的就是刘老五,直接转身走了。
  “老五,老五,别走啊,张哥才不会让你委屈,你别冲动。”
  “是啊,别这样。”
  两人拉着刘老五,可他有一身蛮力,硬生生把两个人给推搡倒地,大步流星的走了。
  “张哥,老五他……”一旁的捕快上前,脸色有些为难。
  擅自脱离队伍是大忌,而张水对这种事也是深恶痛绝,老五今天这是踩上雷区了。
  “不用管他。”张水摆手,并没有为难或者恼怒。
  他虽说不聪明,但也知道一把筷子的意义,这些年能稳稳在这个位置,不只是靠舅舅,也是靠义气。
  刘老五在他这里一年,和兄弟们混的不错,对他表面也是恭敬,可他不止一次听他在背后说他坏话,只是一直没揭穿。
  他处处出风头,甚至在舅舅面前排挤过他,想挤掉他的位置。
  自己走了也好,免得他动手,伤兄弟之间的和气。
  “张哥,那他们怎么办啊。”捕快们有些无措,求助的看向张水,
  “道歉。”张水咬牙,眼中带着几分屈辱。
  “可是,张哥,这样的话……”
  捕快们欲言又止,多多少少都是不情愿的,不愿意受这个屈辱。
  过去被他们按着欺负的人,现在翻过来让他们道歉,这完全是羞辱,他们没办法接受。
  “被废话,快道歉。”张水厉声催促道,眼中再没有纠结。
  “张哥,想不到你是个懦夫,难怪老五会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其中一个捕快失望的看他一眼,也大步流星的走了,还带走了两个。
  余下的人只有五个,加上张水是六人,虽说不情不愿,但还是给关堂道歉,把人带回去府邸。
  关堂坐在马车里,六人在外边骑着马,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心思各异。
  苏流安安排两个时辰,也不是闲着,是带着廉弑、佘离和百川进了镇西的林子。
  林子只进入百米,几人就遇上了毒漳,好在苏流安事先准备了解百毒的丸药,才安全入了林子深处。
  其中弥漫血腥气,越往中心走,气味越是浓厚,到最后苏流安不得不用手帕捂住百川的口鼻。
  “娘子也捂住。”
  百川从袖子里拿出方帕子,粉色的,带着叮当猫的图案,是苏流安的杰作。
  “好,都听你的。”苏流安接过去,眼中满是溺宠。
  她的过去充满阴影,对于投入看不到回报,她心中也会不是滋味,她生于黑暗,而这个孩子,正一步步拉着她想着光明。
  也许是因为这些,她想要宠着百川,从各个方面。
  虽然不是娇生惯养,
  血液久置于空气,不仅仅是腥气,还散发出恶臭,纵然是见惯了杀人饮血的三人,也都有点反胃。
  廉弑面上有些僵,身形不自主的瑟瑟发抖。
  封石鼠酷爱吃人肉,习性生活在相阴背阳处,这出正好是背光,潮湿又阴冷,对人来说算是困境,对它们来说,却是天时地利的好地方。
  这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慢慢印证他心中的猜想,这林子之中必定是有封石鼠的。
  “别怕。”
  佘离在他耳边低述了一声,一双手捏紧了他的,两人靠得近一些,黑色的身影和红的相配。
  终于吃到了最深处,入目的是栋宅子,漆黑的墙头格外渗人,几个人轻松躲过巡逻的人,翻了进去。
  由于光线不好,宅子四处都是打了灯的,地上偶尔黏腻,血腥味翻卷的让人作呕。
  听到脚步声,一行四人慌忙隐藏在一角落的阴影。
  不一会儿,走来了四五个侍卫。
  “哥几个注意点儿,这些个鬼玩意儿可要照看好,主子这两天还要派人过来拿呢。”
  其中有人不耐烦的挥手,“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都记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主子怎么会喜欢这种玩意儿,还专意让风大师来养着。”
  “就是,那风大师神神叨叨,整日里走路都神出鬼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切,你也不想想,每天与那种东西打交道,让它们听话,这人能正常到哪儿去?”
  侍卫们站在那里拌嘴,左右都没有,离了那位风大师。
  “别酸了,没人家那本事,说这些有什么用?”
  领头的呵斥一句,“主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妄自议论主子的事,你可得小心了,你的皮。”
  虽然心有不满,侍卫们也不敢再妄加议论,嘟嘟囔囔的走了。
  四人从阴影处走出来,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心思。
  “你们说,这风大时会是何人物?”苏流安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属下不知。”廉弑摇头,眼神中有些许躲闪,似乎是不愿意想起。
  佘离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指尖有些发凉的触感,踌躇了一会儿。
  “属下倒是想起来,他可能是……”
  看向廉弑,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风东朗。”
  说出那一刻,廉弑脸色骤然一白,身子有些撑不住的向后倒,幸亏佘离早有准备,扶了他一把。
  但凡听到当年有关那件事的人名,他就会是这个样子,何况这个人,在当年也是禁忌。
  当年呈上来封石鼠这个诡异的物种,还一并送来了一个驯兽师,那个诗画一般的男人。
  当日进贡时,他一身白袍,立在封石鼠造成的血泊之中,就像是由天而降的神帝,只是吹响一片叶子,就安抚下了所有躁动的封石鼠。
  那么嫡仙的一个模样,面具下藏着血肉模糊的灵魂,别看他平日里待人都是笑面,但若是发起疯来,就是地下的修罗也要让他三分。
  后来封石鼠的案子东窗事发,作为唯一一个是封石鼠所接触的人,陛下要寻他来问话,可到住处时,人已经不见了。
  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