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长歌一惊,来得真快。
“开门,开门!”叫嚷声传来。长歌深深吸气,来到门口打开门,入目一张有些熟悉俊美刚毅的脸,长歌强作镇定道:“王爷,这么晚了,带着这么多侍卫,到长歌这里做什么?”
“皇上在倚风楼遇刺,刺客逃匿,本王带人前来搜查!”夏城泽冷眸望着长歌,冷冷道。
“咯咯。”长歌掩嘴娇笑:“王爷真会说笑,刺客怎么会在长歌这里呢?还是说,王爷怀疑小女子便是那刺客呢?”
夏城泽挑眉,道:“有没有,是不是,姑娘心里自然清楚,一搜便知。”
长歌一愣,眉心微动,心念电转。
难道夏城泽知道初云藏身在歌阁了?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激她,她不能露初马脚,一定不能。
长歌云淡风轻道:“王爷大半夜扰长歌清梦,刺客又怎么会在长歌的房里。”
夏城泽回视长歌,勾唇道:“本王说过,一搜便知。”
夏城泽身后的几个侍卫立即会意,作势就要进屋搜查。
长歌连忙佯怒道:“等等,王爷这是做什么,姑娘家的闺房岂能是尔等侍卫想搜就搜,想翻就翻的!”
“他们不能搜,那本王可以么?”夏城泽逼近长歌。
“王爷不信长歌。”长歌侧过泠眸,淡淡道。
“本王只是奉旨办事。”夏城泽说的理所应当。
“谁的旨?”长歌不禁气急。
“本王父皇,姑娘要抗旨么?”夏城泽眸子里闪过玩味。
“长歌怎么敢呢。”长歌索性豁出,一抬头。
“那姑娘一直挡在门口,不知是何用意?”夏城泽眼里玩味更深。
“皇上可下旨搜查歌阁?”长歌依旧做着最后的抵抗。
“父皇下旨搜查整个京城。”
“”
“姑娘还有异议么?”
“王爷请。”长歌无奈,只好闪身。
长歌退来一步,她真的无可奈何了,夏城泽他怎么就这么难缠,看来今天不让他进去看看他是不会走的了,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初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
夏城泽缓步走进歌阁内,锐利的眸子细细的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长歌素手绕着胸前的青丝,心中不停的打着鼓,老天保佑,一定不要让他发现。
“姑娘的闺房真是清新雅致啊。”夏城泽看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长歌一愣,泠泠笑道:“王爷过奖了。”
“王爷来的久了,长歌都忘了礼数,王爷请坐,长歌给您倒茶。”长歌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倒了一杯茶,试图分散夏城泽的注意力。
“姑娘客气了。”夏城泽似笑非笑的坐下,悠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
“怎么就姑娘一个人,姑娘没有婢女吗?”
“天黑了,长歌就打发着她先回去休息了。”
“哦?姑娘可真是体恤婢女,这么早,就允其离去。”夏城泽笑得像个狐狸。
“其实不早,可能是长歌与王爷作息时间不同,感觉也不同。”长歌心中更加忐忑。
夏城泽不语,径自喝着茶。
长歌冷眼望着他,手心中冷汗薄薄,他怎么好像不是来搜查的,反而像是来找自己聊天的。
夏城泽起身,长歌连忙抬头注视着他,目不转睛。
夏城泽向长歌的内阁走了几步,长歌手指倏然握紧。
不行,她不能动,他恐怕起疑。
夏城泽目光突然一凛,瞳眸深沉,衣柜的缝隙中正缓缓流出黑红色的鲜血,沾血的红色衣角赫然夹在衣柜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察觉,可是,还是被夏城泽看到了。
长歌紧紧的盯着夏城泽和内阁的一举一动。
夏城泽随即往衣柜的方向走近两步
倏然,脚步停滞,他转身,回到长歌面前。
长歌松了一口气,淡笑道:“王爷可看好了?莫要冤枉了长歌啊。”
夏城泽邪魅一笑,目光一沉。
靠近长歌,温热的气息打在长歌左边脸颊上。
“百密一疏,姑娘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长歌抬眸,随即垂下,她不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眸子,太深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眸子,会让她有沉陷和看不穿的感觉。
“长歌不知。”
长歌还在拼命的保持着震惊,可不断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夏城泽看在眼里,这个女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紧张的要死,竟然还能保持这份镇静,如果不注意细节,丝毫不能发现她的紧张。
“藏在衣柜中不是条妙计。”夏城泽忽然凑近长歌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说。
长歌颤抖着。
他竟然知道了,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揪出初云,然后在绑了她。
长歌抬眸,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解。
“王爷有什么条件,请讲。”长歌知道,夏城泽是故意的。:“王爷有何要求,长歌肝脑涂地,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那人对姑娘这般重要么?”夏城泽眼中闪过莫名的光。
“是。”长歌坚决的道,葛初云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琉璃皇朝以来,最好的朋友,也是除了明雪唯一对她最好的人,给了她温暖和安适,长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保住葛初云。
“如果本王一定要他的命呢?”
“长歌愿意一命抵一命。”长歌攥了攥拳头,坚定不移的道,罢了,贱命一条,反正已经活了两世,够本了。
“哦?“夏城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玩味。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长歌不过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只是王爷迟迟不动手,怕是早也就有所图了吧”长歌冷冷的笑。
“姑娘有什么本王能图呢?”夏城泽似乎在笑。
“长歌不知。”长歌偏过了头。
“若是本王要姑娘做本王的女人,姑娘可愿意?”夏城泽阴郁的眼神死死盯着长歌。
长歌一惊,做他的女人!?
纵使今生风尘流离死,但不愿所托非人空余悲
“只要姑娘答应,本王就放过那刺客。”
只要答应,初云就可以平安无事。
“怎么,姑娘不愿,本王自然也不会强迫。”
呸,这不是强迫又是什么?
罢了!
长歌狠了狠心,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姑娘真是深明大义啊。”夏城泽嘲讽道。
“既然此地没有刺客,那本王就率人去别处搜查好了。”他推开长歌的身子,大声道。
门口的几个侍卫见王爷异口同声:“是。”
他们都看到自家王爷和念长歌这般暧昧的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说了什么,虽然都很好奇,但是,没人敢问。
“那长歌不送了。”长歌巧笑嫣然。
“打扰姑娘了,告辞。”
“王爷慢走。”
说完这句话,歌阁的门关合上,瞬间,长歌由笑容可掬到面无表情。
“初云,出来吧。”长歌道。
葛初云滚出柜子,站直身子,道:“他们总算走了。”
“他发现了。”
“什么?”初云大惊。
“他是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长歌也不知道,躲在柜子里不是条妙计?那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葛初云望向柜子,突然柜角的鲜血让他不由的苦笑:“是那血流出来了。”
“那他又怎么会放过我?”
“长歌有一副好皮囊”长歌苦涩一笑,答非所问。木已成舟,虽然没什么可后悔的,可心中又怎么会舒服呢。
“什么!?”初云猛然道,扯痛了伤口,他拧了拧眉。
“长歌你”
“没什么,长歌早晚都要嫁人,嫁个王爷荣华富贵一生,又何尝不好,总之你先离开这里,最好离开京城,皇上在查京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养好伤。切莫再心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长歌劝道。
“好,那你呢?”葛初云感动的点头,他不能辜负她的苦心。
“待嫁。”
“你跟我一起走!”他要带她走。
“不行,你现在有伤,我又不会武功,我跟着你只是累赘,这样我们两个谁也跑不了。”长歌毫不犹豫的道。
“长歌!”葛初云眼里有着深深地不舍。
“不要说了,你快走。”长歌转身:“连累我,还不够么?”
“长歌,你记着,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葛初云坚定不移的道。
“葛公子,请回吧。”长歌闭上眼睛,狠心不肯看他。
“长歌,保重。”葛初云最后留恋的看了长歌一眼,飞身跳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长歌一笑。
笑意阑珊,苦涩不绝。
久久凝望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初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