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雄静静守在天元塔外,外围,是隔离天元塔的一圈士兵,再外围,则是第五羽一行人。
“里面的是谁,居然连蒙雄都只能在外面站岗!”言福疑惑的问。
第五羽眯了眯眼,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但最终没有回答。
“会不会有什么差池?”言福感觉到一丝不安,担忧的问道。
“静观其变吧。”第五羽淡淡的道,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那一抹忧虑。
不一会儿,蒙雄再次步入天元塔内,而等他再次出来时,身边却跟着姜朔。
眼见谈话完毕,第五羽眼前一亮,死死盯着姜朔。
而蒙雄领着姜朔,直接走到第五羽的面前:“你们走吧,有我在,你们动不了他的!”
“……!?”第五羽愣住,内心不由的涌现出一股怒火。
他辛辛苦苦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最终却等到如此盛气凌人的一句话,他不禁感觉到愤愤难平。
“蒙将军,你应该知道,我们对这个人的态度。”第五羽并不死心。
“这个命令,不是我下的。”顿了顿,蒙雄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第五羽一怔,随即扬起头,视线转向了天元塔的方向。
蒙雄的提醒,让他可以确定天元塔内是什么人。
他默默的注视着天元塔,瞳孔深邃,陷入了犹豫当中。
“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言福担心的问道。
第五羽犹豫的双眼一定,随即道:“我们可以走,不过,我有些话想对姜朔说。”
蒙雄眯了眯眼,最终答应了第五羽小小的要求。
第五羽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姜朔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要忘记,你的师父,还在我们的手里。”
听到这句话,姜朔全身微微一颤,额头上青筋暴露,表现的格外愤怒。
然而,没有等到姜朔发火,第五羽便直接领着人离开。
他是在威胁姜朔,不要在外面乱说。
望着第五羽渐行渐远的背影,姜朔握紧了拳头,眼中有暗芒闪烁。
“好了,我们走吧!”这时,莫辰上前,拍了拍姜朔的肩膀道。
姜朔愣住:“走?去哪?”
“离开京师。”莫辰的话让姜朔怔了怔,随即吃惊的道,“不行,我不能现在离开!我的师父、冯前辈、鲁前辈,好多人都因为我陷入危险当中,我现在离开,岂不是无情无义?”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想想他们刚才的举动,不就是为了让你离开吗?”莫辰无论面对多么恶劣的情况,同样能保持心境的平和,“而且,你留下来,只会让情势变坏,现在的你力量过于渺小,非但帮不到一丁点的忙,甚至还会成为一个累赘。至于那些被百花门抓起来的人,有梦夫人在、有皇帝在,暂时没有危险。你留在京师,根本救不了他们,但如果你在外面平安的活着,那么百花门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一定会投鼠忌器,反倒会救下他们。这不是逃避,而是聪明。”
“我……”姜朔无言以对。
即使他心里难受,但他也知道,莫辰说的没错。
在历经一段时间的心里挣扎后,姜朔点了点头。
蒙雄找士兵要来两匹马,交给他们两人,又率领众人护送,一直把姜朔送到北直府外。
心思缜密的蒙雄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命令士兵在四周搜寻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踪过来,这才告辞离开。
“姜朔,这是你师父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上面记载着阴阳八骨的奥秘,他一生的摸骨精髓,都记载在上面了。”莫辰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烂的纸薄,交给姜朔。
“那他交给姬万骨的……”姜朔想不到古翰如此考虑周到,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莫辰保管,似乎一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一般。
“自然是假的。”莫辰随口道。
姜朔把珍重的纸薄小心翼翼的收好,随即问道:“莫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已接触到百花门的秘密,那么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莫辰思索了下,接着道,“当年第五羽、言福、古翰、冯恩,并称‘百花四杰’,受百花门器重。门主姬万骨请古翰把摸骨之术传授给广大门人,借以救死扶伤,古翰信以为真,当真传授。之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与冯恩一起撞见百花门背地里干着残害百姓,盗取人骨的勾当。冯恩报官,但是请古翰作证时,古翰却装作不知,因此,冯恩对古翰怀恨在心,百花门也得以平安无恙。”
“这……这是为什么,难道师父他害怕了,可……不对啊……”姜朔疑惑不解。
“其实,是古翰隐约调查到朝廷与百花门之间的联系,知道把事情闹大,冯恩绝对难逃一死,为了保冯恩的性命,才会那样做。”莫辰为姜朔解惑,“而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冯恩虽然留有一条性命,却被调佩到偏远的榆林。而古翰则是因为冯恩的怪罪,以及自己的助纣为虐,变的终日消沉,颓废度日。”
“原来是这样!”闻言,姜朔倒是佩服起古翰的隐忍起来。
“好了,这些事多说无益,你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莫辰催促道,虽出了北直,但远远不是放心的时候。
“我……”姜朔有些犹豫。
看出姜朔眼里的迷茫,莫辰道,“其实我们所有人都要对你说声抱歉,因为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这个担子对你而言,未免太重了些。不管你去哪里,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把百花门的罪行揭露于世,大白天下!”
莫辰的期望,让姜朔的内心涌现出力量。
他迷茫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坚定,重重了点点头:“我记下了!”
随即,两人分别,姜朔只身一人,踏上新的征途。
天地茫茫,姜朔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哪里。
“看来只能先回榆林找冯师叔,再商讨进一步的对策了!”打定主意,姜朔便要赶路,这时,他忽然感觉后脑有些发痒,扭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只蝴蝶。
姜朔只觉心旷神怡,伸出手指来,说也奇怪,那蝴蝶也不怕人,竟直接停在姜朔的手上,忽闪忽闪着自己的翅膀。
姜朔愣住:这个是……高原寒蝶?
在榆林时,他们曾依靠高原寒蝶,成功追踪到古冥,如今高原寒蝶对姜朔如此穷追不舍,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姜朔的心弦一下子绷紧,手指一抖,把高原寒蝶驱逐开。
随即,他上上下下的查看自己的身体,终于,在自己衣服的胸口下方,发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污点。
“苦金盏花花蜜!”姜朔双眼一紧,“这是什么时候……”
他连忙伸出手来,用手去涂抹掉花蜜的痕迹,知道无法驱除干净,他慌张的向左右看了看,随即迈步向前方跑过去。
他确定一定有人在追自己,亟需找到一处水潭或者河流,清洗掉身体上的花蜜痕迹。
而高原寒蝶的手段,极有可能是百花门中人所为。
然而,姜朔刚刚走出没有几十丈远,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只因为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何风。
“果然是他们……”姜朔双眼一眯,保持着谨慎,看向何风的左右,像在寻找一些什么。
“不要担心,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何风双手环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故意先把他们引开,就是为了拥有一个能够单独抓你的机会。”
姜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仍然保持着万分的戒备。
通过刚才何风的话,他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百花门其他人也跟了过来,而且,就在附近。
“你我之间的一战,不可避免!”姜朔双眼一定,既然如此,那唯有速战速决!
“好,痛快!”何风大吼一声,随即双掌一错,对着姜朔直接攻了过来。
姜朔深吸一口气,瞅准何风的攻势,双眼猛的圆睁,爆发出道道精芒。
随即,竟是直接探出一掌,以硬碰硬,毫无花假!
“嗯?”何风想不到姜朔竟会以如此方式应对,先是一愣,随即内心爆发出熊熊的怒火,“真是狂妄!看我不生生把你摧毁!”
借助怒火,何风攻势的威力,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故伎重演,轻敌的掉进同一个坑里,在强攻的同时,也保持着应有的戒备,避免被姜朔突袭得手。
其实这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在心底留一丝戒心罢了——“只要我认真对待,你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来吧!”姜朔蓦地大吼,积蓄已久的内力,汇聚到掌心,在顷刻间爆发,手掌猛的向前送过去。
下一秒,两掌相对,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姜朔的强悍,令何风大吃一惊,“怎么他短时间内进步的这么快!?”
不过随即,何风便把产生的那一丝惊讶压抑住,取而代之的,是势要杀死姜朔的决心:“不论你有多大的进步,面对我,你也得死!”
他灌注自己全部的内力,孤注一掷!
掌力犹如惊涛骇浪,似那怒海惊涛,滚滚涌向姜朔!
面对如此强势的攻击,姜朔像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只有倾覆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