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晴,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上云谷里空气清新,阳光洒下来的时候天空似是蒙上了一层七彩彩虹,漂亮的光晕折射在小河里,连着河水都是淡淡的七彩。
云端立在小河边,手中晃着一条垂柳,她看着小河里的河水,黑眸微眯,这样平静的日子确实不错,如果没有这天下的话,她或许会特别的想要留在这里,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
黑眸微抬,扫向不远处,司彦清君坐在石桌边,正在煮茶,他这几天的兴致总是特别的好。
云端细细看着司彦清君,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司彦清君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清清冷冷,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微勾起薄唇,而他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因为他平静的面孔下没有人能猜透他是何种情绪。
所以云端就经常会觉得恍惚,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很了解司彦清君,可是慢慢儿的才发现一切又都像是假象。
她从来都不想怀疑他,因为他算是她的整个人生了,如果连司彦清君到最后都背叛她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许是云端的目光太过直白,所以司彦清君轻笑着抬起了双眸,面色也是如常的温和。
“怎么了?”声音也是淡淡的冷峻。
云端笑着摇头:“没事!”
或许她是真的想多了,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会背叛她的,况且天下已经在他的手里了,他就算是想要也不用再费心苦心的争取了,能有的都已经有了,应该要知足才对。
“茶好了!”司彦清君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到了旁边的位置,他对着云端招了招手:“过来尝尝,我知道你不喜欢浓茶,所以这是特意调的清茶,茶叶也是山里野生的,味道要比寻常喝的美味多了!”
云端将手中的垂柳扔出去,河水缓缓滑流淌,垂柳也跟着流走了。
转身走向司彦清君,坐到石凳上,看一眼白净瓷白里的清茶,淡淡的黄色,澄澈见底,没有任何杂质。
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入口微苦,然后便就是无尽的甘甜。
“味道如何?”司彦清君看向云端,黑眸里带着些期待。
云端看他,想了想后开口:“很好喝,你之前一直喝的浓茶都是满口的苦,可这杯却总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司彦清君垂眸轻笑,捏起茶杯也抿了一口:“确实,苦尽甘来!”
云端盯着茶杯看了几秒,然后抬起视线,她不想猜疑什么,所以还是问出来的比较好。
“些茶可有什么意味吗?”
司彦清君又给云端倒了一杯,不清不浅的开口:“端儿向来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呢!”
云端勾唇,笑得有些苍白。
“司彦清君,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司彦清君捏着茶杯的手一紧,黑眸微眯,云端很少连名带姓的唤他,他知道她心里的猜疑,可是有些话这辈子都不能说,有些真相也是,他觉得云端还是不知道的最好。
他也不想失去她。
“为什么回不去?又为何要回去?我们不是一直都如此吗?”
云端微喘口气,心里总是觉得的很吃力。
“我不知道你是真心带我出来散心,还是因为我在万朝宫挡了你的路!”
她又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就算是看不到她也能够感觉到,这种时候,司彦清君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带她出来玩。
“端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彦清君垂眸,声音不冷不热。
云端笑得无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司彦清君,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些话你是不是得跟我说说清楚?”
“什么话?”司彦清君看向云端,黑眸是一向的清冷,态度也是不急不燥的。
“万朝山向来和四大神族交好,七处神迦也同是友人,你又为何要如此这般的赶尽杀绝?”
司彦清君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回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若想要永远的太平盛世,那么就得无斯强大,神族和神迦终究是个遗患,所以必须得铲除!”
云端也站了起来:“以前沉帝在位时,万朝也是独大,没有人敢来忤逆,也没有人敢来有什么不敬,神族和神迦只是旁观者,他们有他们的规矩,不管万朝日后如何发展,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可你现在硬是要铲除他们,而且已经遍地狼烟!”
司彦清君面无表情的看着云端,一动不动。
云端也回看着他,思索几秒后开口:“我只是想问,你当初来万朝帮我,究竟最终的目地是什么?”
“没有目地,只是为了帮你!”
云端轻笑:“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想帮,所以就帮了!”
“……”
云端愣了片刻,然后移开了视线,她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她可以猜,可是最终都不是最确切的。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这天下安宁,其他的都无所谓。
夜晚,山野妖兽嘶吼开来,到处都泛着森森寒意,云端靠在司彦清君的怀里,她想动,可司彦清君牢牢抱着她。
“端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的端儿!”
云端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司彦清君的这句话含意太深了,她都不想去理解也不想去参透了。
到底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就等着好了,拭目以待。
又是几日过去,山里一直都是平平静静的,云端不想呆下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是呆在万朝宫的比较好。
她的心里没底,以前还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司彦清君,可是现在不行,唯长风和玄泓都在万朝山,而秦霓和琼英也在万朝宫,她放心不下他们。
这天一早,鸟儿在枝头高歌,云端和司彦清君坐在竹屋外面喝茶,一壶茶徐徐缓缓喝完,云端觉得时候到了。
抬眸看向司彦清君:“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吧!”
出来也差不多有十天了,该回去了。
司彦清君像是一早就知道云端会这样说一样,他慢悠悠的喝完最后一杯茶,看向云端:“你就么急吗?”
云端勾唇:“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也是会这样急的!”
悟道清君放下茶杯,看一眼远处的山脉,半晌后才开口,似是有几分失落。
“回宫后我可能会没有多少时间顾得上你!”
云端心里一哽,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只到感觉疼了,她才勾起红唇,笑得云淡风清。
“你是这天下的王,要顾的是这天下!”
司彦清君并没有收回目前,而是一直一直的看着无处。
“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他的声音里很少有这种狰狞的杀气,云端猛然睁大了眼睛:“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再做出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情,司彦清君,我怕到最后连我也会变得不像我,你不要让我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我!”
司彦清君转过脑袋,起身走向云端,将云端抱进怀里。
“不会,你只要永远开心快乐就好!”
云端闭上眼睛,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有这要的事,她自然求之不得,她也想尽量的简单一些,就像一开始想的那样,将这个天下交于司彦清君,她推到后位上,所有的事情都让司彦清君来拿主意,而她就是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
可是梦想往往总是太美好,木衣死了,晨露进宫了,如今连孩子都有了,神族和神迦都被灭了,她恐慌于这样的未知,她真的不知道司彦清君想要做什么。
她所想要的简单快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根本就触摸不到。
回去的时间很快,万朝山的万朝花都开得艳丽无双。
云端走进行云阁,看到秦霓和琼英还好好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秦霓给云端擦着背,边擦边问。
云端趴在浴桶边缘,听到这话后微微睁开了眼睛,并没有回答秦霓的问题,而是问了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可有人找过你们麻烦吗?”
秦霓微愣,然后明白过来。
“没有人,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您宫里的人,就算是您不在,其他宫里的也不敢前来闹!”
云端点了点头:“这就好!”
洗完澡后出来,琼英已经将吃的都准备好了。
“主子,您看,这是我新做的衣裳,好看吗?”
琼英一身桃纷色的长裙,转起来的时候轻纱飞扬,见她这样开心,云端也跟着开心不少。
“好看,琼英长得漂亮,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秦霓也跟着点头:“确实好看!”
琼英笑着走到云端边上,扶着她到餐桌。
“主子,这也是春天了,您去年的那些衣裳该换了!”
云端喝一口粥,有些疑惑的开口:“为什么要换?”
秦霓轻叹口气,这都是她们的错,没将主子照顾好。
琼英将云端最喜欢吃的菜都往她的身边放了放:“主子,您瘦的太多,去年的那些衣裳都不合身了!”
云端微愣了愣,视线微垂,看一眼身上的白色内衫,怪不得她觉得大呢,还有些空荡荡的,原来是瘦了,她自己倒还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