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混总是自夸文采斐然,莫清枫不知是不是真信了,但对她的管制的确是见松,经常一个人默默练武。许是年关近了,大家的心里都开始长草,很多庄丁把媳妇孩子都接了过来。龙剑山庄一下子呈现前所未有的热闹。
莫清枫的管制虽是松了,单戎骁不知哪根筋搭错偏偏跟她做对,自打那次集市回来死活不许再出庄。
秦小混蹲在一颗梅树边上写写画画,单戎骁一直以来都是很惯她的,这次无论什么理由一律严厉驳回。单戎骁和莫清枫比起来虽然和蔼可亲的多,而一旦拉起脸来秦小混却不敢造次。
“又在画圈圈诅咒谁?”
秦小混抬头,“你不是人啊,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被说不是人的人清俊、消瘦、灰青的衫子也遮不住一股道骨仙风,此时面容有些尴尬,强笑问道:“秦爷是在夸在下?”
“不是夸你还夸鬼?在我面亲有没必要显摆轻功?”
来福刚要笑的嘴被截在半空,又耷拉了回去,每次有她在场真是想装一下范儿都难。
秦小混看他的可怜样偷着笑,心情好了大半,站起来拍拍屁股,“看我写的诗,点评一下。”
“寒雪时节坚韧影,阴霾之时开未停,从未消歇佳人貌,任凭冰舟亦飘零。额——秦爷书法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屁话,你念一遍诗告诉我书法不错!秦小混白他一眼,“不用了,评你的水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天底下谁能识得我的文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看着她的背影,来福默默擦泪,自己只不过是想夸夸书法,再夸诗情,怎么这年头拍个马屁都那么难拍?还是抄下来送给庄主讨讨好比较容易。庄主这人,不挑吃,不挑喝,会赚钱,关键之刻不用保护反能保护自己,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底下最好伺候的主人。正在嘤嘤嘤的来福被秦小混一把拍在肩头,“喂,不到鬼节你哭什么?”
哗擦!她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来福吃惊,他的轻功根本在自己之上!
秦小混得意洋洋地凑近他轻声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没错!”
“什么事?”秦小混紧紧凑上前。
“快过年了啊!”
“你们庄主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当然不让你出去,你忘了国舅爷和将军的事了,庄主是不想国舅那边知道你和二爷——”
“少废话!”秦小混打断他的话,之前惹下的祸事是一方面,但真拿她白痴不成?现在不仅自己出不去,年关采买布匹针线做新衣服这样的活都不让女眷参与,这又是为着什么?安伯整天无精打采,唉声叹气外加老泪纵横。来福本来就长年皱着的眉头更是一副如临大敌般的加倍紧锁,难不成国舅爷或者将军要难为龙剑山庄了?对于自己猜不出的事情秦小混一向不喜欢废脑子想。
来福一副卖他人情状,小声道:“这事秦爷听听就算了,你得明白庄主的苦心——最近采花贼——”
不等来福说完,身边一阵风,再看秦小混早已不见踪迹。
秦小混扯住依旧在默默练武的莫清枫向单戎骁屋里跑,不等莫清枫出手揍他先一步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哥不让我出门吗?原来咱们这里要来采花贼了。”
“什么!”莫清枫先是一惊,随即笑道:“采花贼——与你有关吗?”
这次秦小混倒是没有揍他,一脚踹开单戎骁的房门,屋里正在哭天抹泪的安伯被吓得瘫在地上。单戎骁把他扶起,示意出去。
“大哥!咱们庄子有采花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呀哥哥,你怎么不说呢?有什么事你不要老是一个人抗好不好?你不记得我是你弟弟了么?”莫清枫难得一次顺着秦小混说。
“你们知道了?”单戎骁倒并没有奇怪他们的预知,“不只咱们这里,整个京城都在闹采花贼,已经闹了快一个月,最近才在咱们南城作案,就连安伯的侄女五天前也不见了,我派了不少人马打探,还没有什么消息。我本来也不想瞒你们什么,除夕将至,只是不想这些事搅了大家的心情。”
“只是不见了,怎么就知道是采花贼抓走的而不是人口贩子或者自己离家出走?”
“废话!自然是现场留下信息了。是不是大哥?而且这个人——我要是没猜错他应该姓傅名韶辰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你行走江湖居然连这个人都不知道,你吃干饭的?”
“我认识的都是正人君子,谁像你竟认识一些无耻之徒,当真是物以类聚。”
“正人君子哦,那你干嘛认识我这个败类?”
“还有没有完?”单戎骁分开二人,“这事虽与我们无关,但这奸贼如此毁人清白,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插上一手,更何况安伯的侄女也牵扯在内。这几日来福派了许多人查探,还未得到什么消息。”
秦小混嘿嘿笑了两声,“他要是能查出来才怪。”
“那照你的意思呢?”莫清枫没有反驳他。
“这世上谁知道的事情最多?”
“这----大概是富贵山庄紫衣侯见钱眼开的尚善水了吧。”
“这世上谁的情报最广?”
“还是见钱眼开尚善水。”
“既然知道,我们还在这里撞什么苍蝇?”
“二弟,我们走。”单戎骁拿起披风拉住莫清枫便向外走。
“大哥!我也去!”秦小混急得跳脚,这主意明明是自己出的。
“在家呆着等我们回来。”
“喂!记得带钱啊!那人是见钱眼开!”秦小混在后面急着提醒。
“不带我玩,我自己玩。”嘴里念叨着已经潜回屋里带上双刀悄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