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绩在惠妃处待了一阵子就回府了,剩下惠妃一个人兀自生着气,大小宫女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主子面前晃悠触霉头,都在院里面站着充蜡烛。
“怎么都在外面站着,没人在母妃面前伺候吗?”南宫淼刚逛完花园回来,一进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对,一声脆响从母亲的房间里传出来,宫女们都不自禁的战栗了一下,院子里的气氛显得更压抑了。
“母妃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南宫淼进门看见惠妃在圆凳上坐着,一脸怒色,地上是一盏碎掉的白瓷茶盏,忙招了个宫女把碎片收拾掉。
“还不是你的好父皇!哼!”见是女儿进来,惠妃脸上的神色才稍微平和了一点,但心里的火气怕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父皇又怎么惹母妃生气了?”南宫淼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七八分,反正每次母妃会生气的理由不外乎就是那几个。
“母妃何必这么大火气呢,父皇向来都是风流性子,但是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冷落过您,您又何必自降身份,和那些下贱的女人置气。”
“若要是为了女人,我何必发这么大火?”惠妃没好气的道。
“不是为了女人?那还能因为什么?”南宫淼倒是奇怪了,她小孩子家心性,哪里知道这些。
惠妃本来想发泄一下,可面前的是女儿,并不方便说那么多:“算了,没什么,这些混事儿你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少打听。”
“既然如此,那女儿告退了。”现在日头还高照,这几天在宫里待烦了,一会儿还是出去找些乐子玩。
“你给我站住!”惠妃岂会不知道自己这女儿是个什么性子,看她要走立马就喊住了她,“你是不是又要出宫,啊?我说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宫里待着,没事看看书弹弹琴,总出宫跟那些侍卫混在一起像什么话!你这性子这么野,将来哪个敢娶你!”
南宫淼站在原地大翻白眼,娇嗔道:“母妃,你说什么呢!我还小,还没到嫁人的时候呢!”
“小什么?再过两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候也该挑挑你未来的驸马爷。”惠妃说着说着又气起来,“你那父皇什么都不管,女儿的婚事也不知道操心,满朝文武年轻有前途的好多都已经订了亲,他也不知道为你着急!”
“父皇日理万机,哪里还顾得上我这点小事,再说我也不急着嫁啊!”
“你现在不急,有你急的时候!”惠妃没好气的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等你年岁大了成了老姑娘,我看你急不急!”
“我急什么,我是皇帝的女儿,大衍朝唯一的公主,父皇一声令下,我想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所谓说皇帝女儿不愁嫁,南宫淼从来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再说,她也实在没找到自己心仪的人,那些王公贵族家里的公子哥们无趣的紧,她才不要和那些马屁精过一辈子,想想就恶心。
“你啊!真是……”惠妃也说不出什么来,南宫淼说的确实没错,她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就算她看上朝中哪个大臣已有妻室,那可怜虫还不是得休妻娶公主么。
“不管怎么说,你将来总有一天要为人妻的,整天疯疯癫癫像什么话!”惠妃皱眉,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个儿子呢,不过她要是个儿子倒好了,泓儿虽然听话,但性子懦弱,哪里有这死丫头有主意。
“好啦好啦,再唠叨下去,母妃你的皱纹又要多两条了!”南宫淼扮了个鬼脸,赶紧溜了。
南宫恺然每晚上侍寝的女人都是不同的,毕竟后宫佳丽无数,就算他一天换一个,这么多女人轮一遍也得好几年,而惠妃院子他算是去的比较多的,这也无形中奠定了惠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尤其是在东宫太子被废之后,皇后虽然没有被罢黜,却被禁足在宫内不得出门,等于是变性打入了冷宫,惠妃便隐隐有了未来皇后的架势。
南宫恺然刚点了武状元,心情自是极好,进了惠妃院子的时候脸上颇有些春风,惠妃心里虽恼着,到底面上还是不敢显露出来,只得强打着精神应付。
“陛下今儿个看着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臣妾也开心开心?”
“爱妃看得出来朕心情不错?”南宫恺然笑呵呵问。
“您这脸上都乐开花了,臣妾眼睛又不是盲的,自然是看得出来。”惠妃没好气道。
“哈哈,朕今天新点了个武状元,是个文武全才的能人,若有机会,定要爱妃亲眼见见才好。”
“看皇上开心的,知道的理解您是因为招揽到人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宫又进什么美人了呢!”惠妃暗中翻了个白眼,大发娇嗔。
“哟,爱妃这是吃醋了?”南宫恺然知道这丰绩定是来过了,心想,倒的确也算进了个美人。
“看陛下这话说的,臣妾身为后妃,岂有跟臣子吃醋的道理?只不过陛下,淼儿再过不久就该及笄了,您要是真觉得那武状元不错,也该为淼儿的亲事上上心。”
“淼儿就快及笄了么?”南宫恺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小丫头都变成大姑娘了。”
“是呀陛下上,淼儿可是您唯一的女儿,这亲事也该定下来了,泓儿如今都已经有侧妃了呢,你这重男轻女也太过了些吧。”
“嗯,我会留意的,”南宫恺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放心,朕的女儿,当然要给她最好的,状元配给她,可也不算委屈。”
惠妃见达到目的,笑眯眯的主动给南宫恺然揉肩,顺势又问:“皇上,那状元叫什么,今年多大年纪呀?”若是真把淼儿许配给那姓莫的虽是便宜了他,可这死老鬼今后也就不会打自家女婿的主意了吧。
“爱妃什么时候对朝政感兴趣了?”
“看陛下说的,后宫不参政可是规矩,您可别误会臣妾。臣妾就是想替淼儿把把关。”
“哈哈,状元今年年方十八,唤作莫清枫,天宁县人士,改天叫吏部拿他的生辰八字来,给爱妃你过过目?”
“您又笑话我了,”惠妃嗔着轻捶了南宫恺然一下,“没想到状元如此年轻,大着淼儿三岁,两个正是合适的呢!”
“嗯。”南宫恺然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声。
“说起来,臣妾的弟弟比莫状元虚长了几年,可这出息比莫状元可差远了。”
“你说的可是麾椠?”
“除了他还有谁?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也不知道找点正事做。”
“年轻人,不定性也是正常的。”
“陛下您可不能这么说,这话若是让他听见可更有理由不务正业了。臣妾想,若是陛下能许给臣妾弟弟一个职位,兴趣他能改了性子呢!”
“哦?”南宫恺然看着惠妃似笑非笑,“爱妃想给麾椠讨个什么位置?”那个丰鼎搏再如何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将来也是要入朝为官子承父业的。她既然现在就着急,那随便给个什么职位又有何不可?
“臣妾想着让他补个勋卫的缺,让他锻炼锻炼,能受点苦,磨磨他的性子。陛下您说呢?”
“也好,让他准备准备去报道吧。”
“臣妾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