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西穿着纯手工的白色西服,深邃双眼如星辰璀璨,轩昂气宇似仙人之姿。1.8米身材修长匀称,浑身散发着儒雅温润。小麦色肌肤映衬着白色西服,更显丰神俊逸。
虞姜一袭红火长裙晚礼服摇曳生姿,黝黑短发利落迷人,瓜子脸浓妆美艳,透出华丽的妖冶之色。她身姿挺拔,脚踩高跟鞋亭亭玉立,达到顾朝西耳际。二人举止雍容,风华无限。她像一朵绚丽盛开的火辣玫瑰,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尤其洁白的脖颈上带着闪耀的宝石项链,微微抬头,艳光四射,一派大家风范。
冷漠地看了眼墨临渭,虞姜紧紧拽着顾朝西的袖口,仿佛宣示主权。人比花娇,纵然大厅装饰华丽考究,也比不上虞姜的浓艳美貌。她举止雍容,对墨临渭不屑一顾。但紧捏顾朝西袖口的手出卖了她,她正惶恐不安,仿佛遇见人生最可怕的对手。
七年前,墨临渭什么也没做,却让顾朝西变了心。尽管最后顾朝西和她结婚,她过得体面尊荣。但荣华背后的冷寂,谁又知道?
哪个女子能忍受丈夫心里想着别人。他们生活在一处,实不副名。虞姜已经记不清顾朝西有多久没踏入她的房门。
相比虞姜的紧张,墨临渭倒平和得多。
爱情从来不是公平的,却要分先来后到。她和顾朝西有缘无分,是她破坏了虞姜的幸福,即使她是被迫。年少的她不懂这个道理,执拗僵持,伤人伤己。即使承受苦困,也自作自受。但,虞姜报复狠辣,她吃尽苦头,并不亏欠。
其实,如果当年她再进一步,如今站在顾朝西身边的,即使不是她,也不可能是虞姜。
墨临渭下意识摸了摸唇角,感觉还有疼痛。
亦源一直注视墨临渭,怕她受伤,心疼道:“临渭,别怕。有我在。”
“就你贫。”墨临渭轻锤了亦源一拳,脸颊飞霞,三分娇羞,更明媚动人。
亦源低笑,大掌挽着她的纤腰,讨好十足。
顾朝西时刻关注,黑眸深沉。他的目光几乎没离开墨临渭。嫉妒似火,几欲把亦源看穿。不动声色撇开虞姜的手,理智地抖抖袖口。
虞姜不甘,却无奈。她挨得更近,怨毒地望着楼上美艳的少女,心下悲凉。
锦衣华服后,攀比八卦必不可少。一边是远方贵客的亦墨夫妇,一边是本地名人顾虞夫妇。完全不同的两对璧人,因为一场晚宴聚集一起。俊男美女本就亮眼,如果再加上贵不可言,更具话题性。
摄影师已经调好焦距,开始捕捉这份难得的美丽。
美人斗艳,分外夺目。何况,二人还是情敌。
虞姜不甘,10厘米高跟鞋在地毯上摇曳,像柔韧的杨柳,莲步生姿。顾朝西不得不携着虞姜缓缓走上横廊,他一步一步踩着螺旋楼梯,背影笔直。插在裤袋里的左手微微成拳,不甘、愤怒、羞恼,还有深不可测的悸动。压制着想看墨临渭的强烈欲望,握拳的手心已经濡湿一片。
七年前他一无所有,必须仰仗虞姜。和墨临渭分开,是形势所迫。虽伤了她,他愿意弥补,更期望挽回。只要墨临渭一句话,他可以立刻离婚。她要锦衣玉食,他给;她要一生一世,他也给。那都是她一直渴望的不是吗?从前他给不起,现在,他统统愿意。
他时常做梦。她娇憨无辜,她清纯无邪,她心痛怨怼……他痛不欲生,不想自欺欺人。离开墨临渭的顾朝西夜夜疚痛,他想夺回她,哪怕阻碍重重。
白日的她清丽脱俗,今夜的她美艳无双。同样的五官,稍微打扮就绽放诱人魅惑。哪怕是守在她身边,也是幸福。这幸福,本该是他的。那真实的笑靥和美丽只会为他绽放。
或许,他还可以把她夺过来,亲自填补墨临渭心间的裂缝。
虞姜怨怼地剜了墨临渭一眼。七年过去了,墨临渭还是少女一般,在亦源怀中娇小动人。上天不公啊。凭什么墨临渭能得到这些疼宠。顾朝西难道是瞎子,看不见墨临渭很幸福?
亦墨夫妇站在靳华杰右边,顾虞夫妇站在虞闻阑左边。四人礼貌点头后别开视线,各有所思。
“他,还是来了。”墨临渭心下嘀咕,刻意靠亦源更近些。
“我来介绍,这是虞闻阑校长的爱女爱婿,虞姜小姐、顾朝西先生。”靳华杰开口补充。虽对虞闻阑不满,表面却不显。为了邻卫医药的股份,为了顾朝西的投资咨询,靳华杰只能忍耐。
“靳兄谬赞,小女可顽劣得紧,虞某为她操了不少心。不过嫁给朝西后,我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拍拍顾朝西的肩膀,虞闻阑唇角笑纹几乎能挂到耳朵上,足见对顾朝西的满意。今天给足了顾朝西面子,不是顾朝西,他坐不上校长的位置。即使失去虞姜,他不能失去顾朝西这个女婿。听说小两口关系很僵,只要顾朝西没提离婚,他不会插手。感情这事,谁能说得清。
“爸,你又来了。”虞姜娇嗔一笑,全是满足那笑容明亮得体,仿佛向墨临渭示威。她父亲是濪城大学校长,丈夫是麻省理工学院研究生毕业高材生,即使她是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也足以被艳羡。
濪城贵妇圈里,虞姜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时刻炫耀。可她的笑容,始终透着沧桑,仿佛穿着黄金盔甲的石头美人,空有浮华外表,没有内涵。
墨临渭心如止水。虞姜的炫耀,和她无关了。因为那个人,和她无关了。
顾朝西就在对面,那么多痛不欲生,到现在,都淡了吧。从前的她,为了顾及“师生”身份,只能和他秘密约见。如今在无数镁光灯下,光明正大,却无趣得紧。深吞了口气,将全身重心靠在亦源身上,不忍再看。
时光,会冲淡一切,也会改变一切。
会场舞曲从激昂变作缓慢,舞池中相拥的男女亲密相拥,缠绕的姿势仿佛交颈的鸳鸯,每个姿态都透着暧昧。
亦源环着墨临渭的肩膀,绵密的痛席卷心脏。她是他的妻子,面对那人,却像溃堤潮水,毫无招架之力。她到底有多爱顾朝西?如果顾朝西和虞姜离婚,她会不会投入顾朝西的怀抱?一如当年的奋不顾身。
亦源很痛,痛她的痴,她的傻。
“靳兄,我们老了,就把舞台留给年轻人吧。听说靳兄新得了两只娃娃鱼,可否让虞某开开眼界?”虞闻阑看向靳华杰,浑黄的眼睛目光灼灼。这场晚宴,几乎是为亦源量身定制的“鸿门宴”。他敢赴约,还带着如同“软肋”的墨临渭,要么就是准备充分,要么就是自负无脑。
靳华杰满口同意,对顾朝西道:“闻阑兄说得对。我们老了,这是年轻人的世界。朝西啊,亦董和亦夫人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替我好好招待他们。”语罢,指引着虞闻阑,朝远处走去。
横廊上一众人尾随靳华杰离开,热闹纷繁的横廊,而今只剩顾虞夫妇和亦墨夫妇四人。
墨临渭依偎着亦源,意识渐渐恢复。亦源的手捏得很紧,几乎要捏痛她。杏眼微张,虞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精致妆容的脸面无表情,只是狭长眼下的愤愤,始终掩盖不住。
“临渭,我们又见面了。”顾朝西唇角含笑,无视亦源严肃的脸,首先向墨临渭招呼。
虽掩饰得很好,虞姜还听出声音的颤栗。她愤愤不平,怨毒地看着墨临渭。她都嫁人了,顾朝西还会对她痴迷?
“顾老师,你好。”平淡声音,宛如路人。顾朝西是她大学时期经济学讲师,人前总以老师相称,那么多年过去,这习惯依旧不变。
亦源凤眸晶亮,透着窃喜。她对顾朝西不冷不淡的称呼,是对他这个丈夫的尊重,不自觉仰起唇角,下意识环着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靠得更紧。
顾朝西尴尬着,要说的话吞入腹中。
“老师”。多讽刺的称谓。连名道姓地叫他一声,她也不愿么?都说顾朝西唯利是图,墨临渭又何尝不是铁石心肠?一句老师,让他平定许久的心情糟糕透了。
“临渭,下午匆匆一面,有些事还未说完。”顾朝西很快恢复理智,见亦源左手握紧,更甚一步,“我们认识多年,情分不浅,不如明天我做东,请你吃饭,可好?”只字不提亦源,似乎所有话只说给墨临渭。他毫不顾忌亦源和墨临渭是合法夫妻,明目张胆离间二人。顾朝西的算盘,打得真好。
虞姜怒极,几乎要出声制止。她死死捏着顾朝西的衣角,骨节泛着白色。
亦源面色难看,顾朝西自作主张,张口字字暧昧。他倒是厚颜无耻不要名声,可不能把墨临渭的名声抹黑。
“怎么能让老师做东?亦源虽不才,好歹是临渭丈夫。不如明日亦源做东,包下濪城最好饭店,请临渭曾经所有老师赴宴,还望老师代为转告,适时屈尊。”亦源冷笑一声,堵住顾朝西的挑拨,珠玉之声,言辞侃侃。
顾朝西但笑不语,根本不看亦源,反而明目张胆盯着墨临渭,深情暧昧。
亦源凤眸一眯,思忖起来。顾朝西是打定主意了,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墨临渭和他关系匪浅。七年前,二人恋情被虞姜曝光,不可不谓满城风雨。如今卷土重来,顾朝西安的是什么心?
难道,顾朝西要旧事重提,再度伤她一次?他难道不知道,当年的墨临渭被虞姜逼入绝境,站在濪城最高的楼上,差一点就跳了下去?
顾朝西,你好歹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