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南可不是普通女人三两滴眼泪便能打发的。
  这一路,夏莲哭得眼眸猩红,下车时两只眼睛肿得像杏核,顾烨南一点恻隐之心都没动。
  进了雅间,夏莲更怕了,她的目光在顾烨南脸色扫了一圈,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抽搭几下鼻子,哇一声痛哭出来。
  “说吧,把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顾烨南冷冷看着她,“或许我能放你一条活路。”
  “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才……”
  “原因呢?”
  顾烨南平平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从他让手下的人查到夏莲起,他始终想不通夏莲的动机。
  她只是文物院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就算有夏家这个书香门第撑着,也绝没有理由和任季雅牵扯在一起。
  所以,他很好奇夏莲为什么这么做。
  夏莲干脆抹了抹眼泪,咬着牙,把心一横,道,“谁叫她让傅耀博喜欢?她明明是有夫之妇,凭什么能获得傅院长的倾心?”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陷害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却藏着一颗强大的嫉妒心,让顾烨南高看一眼。
  “那是她应得的下场!”夏莲得意地扬了扬头发,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偷盗文物和普通的盗窃可不一样,是要重判的!她都要坐牢了,我看她还怎么勾引傅耀博,等她从监狱里出来,早就人老珠黄,我就不信傅耀博眼瞎,还愿意和她在一起。”
  “她根本就不会和傅耀博在一起,难为了夏小姐煞费苦心,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莲大惊,才意识到自己的防备心太薄弱,竟不知不觉当着顾烨南的面说了这么多话。
  顾烨南的眼里透着几分凉薄,淡淡看着夏莲,“夏小姐,我念在你是初犯,年纪又小,不如你打个匿名电话给警局,就说自己一时糊涂才将黄金放在任季雅的房中,这件事就算了。”
  “不!我绝对不会让任季雅出来。”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有的是办法为难你,到时候就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了。”顾烨南蹙了蹙眉心,将手边青花瓷的杯中猛地捏碎。
  薄薄的瓷片发出清脆的声音,顾烨南迅速抽手,一点儿都没有流血。
  倒是一旁的夏莲,早就被顾烨南吓得全身止不住地抖。
  看到她因惊惧而呆若木鸡的模样,顾烨南忍不住摇了摇头,“我真想知道,如果警察知道夏小姐栽赃陷害任季雅,会判几年?”
  “你别吓唬我。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任季雅无罪,才来找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夏莲狡黠一笑,“只要我不说,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好啊。夏小姐,你不说,有人会让你开口。”顾烨南冷眸一瞪,狠狠从椅子上站起来,“啪”地一拍桌子,迈开双腿便朝外走。
  夏莲在顾烨南离开后,半条魂儿还没落回身体里,脸色苍白无力,像被人抽干了精气神儿。
  什么叫有人会让她开口?
  这个男人既然能找到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她陷害任季雅的事恐怕瞒不住了。
  顾烨南端坐在车里,攥着拳头的手紫青紫青,他抬头朝包间的位置望去,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屑向年轻小姑娘下手。
  “开车。去贺山文物院!”顾烨南冷冷吩咐。
  保镖不敢怠慢,迅速发动车子,向文物院驶去。
  姜一尘正围着傅耀博转圈圈,额头上浮出一层层汗液。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绕来绕去,让人心烦!”傅耀博本就心乱如麻,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傅院长,你快想办法救救任小姐,她肯定不会偷东西,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拘留所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真不敢想象任小姐在那里面待着,会受到什么待遇。”
  “你不敢想象?我也不敢想象!可偷盗文物是大罪,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想把她捞出来,总要想想办法。你这样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怎么想办法。”
  其实,傅耀博心里比姜一尘还急。
  任季雅已经在拘留所待了几天,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什么都没有打探到,这更让他心焦如焚。
  姜一尘本想查任季雅院长外面的监控,才想起来傅耀博为保护任季雅的隐私,提前让人把监控卸了。
  所以,到底是谁把黄金放进她房里的,自然无法知道。
  就在两人急得团团转之际,门外忽然走进一道凌厉的身影,自带气场,脚下生风,让人不寒而栗。
  姜一尘因为听傅耀博提到过顾烨南的身份,此刻更不敢再把他当任季雅的助理看待,连忙退出了房间。
  顾烨南不请自来,倒让傅耀博十分吃惊。
  顾烨南连看都懒得看傅耀博,便找了把藤椅,兀自坐下来。
  这种时候顾烨南来找傅耀博,不会是其他的事,肯定与任季雅有关。
  顾烨南思索半晌,冷眸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傅耀博一眼。
  “傅院长,我们做个交易吧。”顾烨南的声音不算大,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客气,让人如沐春风。
  傅耀博愣了愣,而后耳根子直冒风,咬着牙说,“任季雅被关起来,你作为她的丈夫,不但不想着怎么救她,反倒到我这里谈交易,我和你有什么交易可做?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而我也不过是文物院的院长。
  “你到底想不想救季雅出来?”顾烨南懒得和他废话,只好开门见山直接问。
  “你说什么?”
  这次,傅耀博的眼睛都瞪圆了!
  “我当然想救她!”
  顾烨南不留情面地甩头就问,“怎么救?傅院长就是整日待在文物院里不出院门,怎么能把人救出来?”
  “我……!”傅耀博哑口无言,很快没自信道,“我还没想出办法救她。”
  “我看等傅院长想出办法,季雅早就承受牢狱之灾,你知道她那个身板,根本承受不起。”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讥笑我?你不也是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所以才来找你。”顾烨南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