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座位上的人不像在开玩笑,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傅耀博的心里
  傅耀博的手止不住地抖,脚顿时僵住,“你快说,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季雅。”
  “我有个条件。”顾烨南冷淡地盯牢傅耀博,“你不能再继续纠缠季雅。”
  傅耀博还没开口,顾烨南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和她不会有结果。”
  傅耀博突然眼眸猩红,冲到顾烨南身前,揪住了他的衣领,“顾烨南!你还敢威胁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为季雅考虑?婚礼现场,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让她受尽了别人的嘲笑!这是个丈夫该做的?!现在她人在拘留所,你明知道救她的办法,却还在这里威胁我放弃对她的追求,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就是这么爱的?!”
  “傅耀博,这是我和我老婆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而且季雅受了冤枉,你脱不了干系。我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而是想着怎么把她救出来!男人,请你成熟点儿,把时间用在正事儿上。”顾烨南也毫不客气回击。
  他抖了抖手,把傅耀博紧紧攥着的拳头从他的衬衫前移开。
  这下,傅耀博更震惊,什么叫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给我说得明白点儿。”
  顾烨南冷眸闪过一丝狡黠,“你必须答应我,不再纠缠她,否则……”
  “我答应你,只要她能出来。”傅耀博毫不犹豫。
  放弃任季雅对他来说很难,可他更不愿看到任季雅受冤枉。
  “痛快!”顾烨南嗓音拔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少废话,快说怎么救季雅。”
  顾烨南不再犹豫,直接把他查到夏莲栽赃嫁祸任季雅的事,从头至尾和盘托出。
  他的墨眸扫了傅耀博一眼,不屑道,“如果不是你惹的那些风流债,夏小姐怎么会对季雅下手?她是无辜的。夏小姐现在不肯出面说实话,你看着办吧。”
  顾烨南朝前走的时候,傅耀博才呆若木鸡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
  夏莲……
  他完全没料到夏莲那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姑娘竟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她可能出于嫉妒,出于愤怒,无论她出于什么动机,她差点儿把任季雅害死。
  傅耀博的心狠狠被扎了一下,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烨南刻意放慢了脚步,刚行至门口,才听到傅耀博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希望你信守承诺。”
  其实,来见傅耀博之前,顾烨南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他。
  他在赌。赌傅耀博的良心,赌傅耀博对季雅的感情。
  更确切地说,他在刻意利用傅耀博对任季雅的感情。
  他做的是一箭双雕的事,一方面可以救季雅出来,另一方面解决了傅耀博对季雅的纠缠,最大的赢家就是他。
  傅耀博当然也明白,他救了季雅,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不救……他过不了良心这道坎。
  尤其知道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就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顾烨南走后,他就把夏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夏莲在接到傅耀博电话后,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里忐忑地朝他办公室走。
  一推开门,便见到傅耀博长身玉立地背对她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傅耀博的样子。
  夏莲揉了揉眼睛,轻轻唤了声:“傅院长。”
  傅耀博淡淡笑了,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夏莲,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啊?”夏莲一愣,嘟着嘴凝着他,笑了,“耀博哥哥,你记性也太差了吧?我十岁那年,你到家里来做客,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可不,那时候你才这么高。”傅耀博凑近夏莲,用手比划了她的身高,“过了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高了。”
  “谁不是一年年长高?”
  “可为什么你长大了,我却感觉越来越不认识你?”
  夏莲看到傅耀博倏然冷峻的脸,顿时心底一寒。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越来越不认识?”夏莲紧张得脸都憋红,语气愈发急促,“耀博哥哥,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能说越来越不认识,应该越来越熟悉才对。”
  “不。”傅耀博摇了摇头,几不可察地抿了几下嘴唇,“你在我眼里单纯,善良,没什么心计,从不会故意设计陷害谁?可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还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刻意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
  “我没有,我从没有设计陷害谁!耀博哥哥,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
  “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得到我的人。只有任季雅彻底消失在我身边,你才可能得到我,对不对?”傅耀博越说嗓音越大,越说越激动。
  说到最后,他已经语无伦次,嘴唇都在颤抖,狠狠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子。”
  他说完,夏莲一脸惊惧,吓得哭了出来。
  “傅耀博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陷害她?!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就来兴师问罪!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任季雅那个小妖精,再容不下其他人?我告诉你,她是有老公的人。就算她从拘留所出来,她也不可能是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啪。”的清脆一声。
  夏莲脸上顿时出现五根明晃晃的手指印,就连傅耀博也被自己冲动的行为惊呆了。
  “夏莲……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在傅耀博印象里,夏莲是他眼里的小妹妹,他从来没打过她。
  以至于夏莲在他面前恃宠而骄,完全没大没小。
  “傅耀博你敢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夏莲泣不成声,指着傅耀博。
  傅耀博也冷静下来,把夏莲拉到了椅子上,也极尽耐心哄了哄,夏莲终于情绪稳定下来,也不哭了。
  傅耀博这才一脸严肃道,“夏莲,你是不是故意偷了壁画上的黄金,悄悄放进任季雅的房间里,又去警局举报她偷盗文物?”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别问其他的。”
  夏莲低头不语,委屈得耷拉着头。
  傅耀博看她这副样子,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