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奎两眼飙泪,和脸上的汗水融为一体,没人能了解,他此刻是真的痛并快乐着。当然,和他一起享受这样过程的,还有他爹。
  守卫们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通通肉疼又恶心地撇过脸,男人那地方有多脆弱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着都疼好么。
  金枪不倒也架不住不要命地往木头上撞啊,这是得有多饥渴才这么不爱惜自己。
  也是了,都要死了,没所谓。下辈子投胎做人,还是多做点好事吧。否则人在做天在看,要遭报应的!
  看吧,坏人,就连死都不能安安分分的去死。本以为游街时被人砸被人羞辱,已经是惩罚之最了,奈何还要连最后一丝做人的尊严都被抹杀。
  百姓们虽然站得远,却也亲眼见证了这龌龊的一幕。但守卫们顾忌着朝廷的颜面,纷纷拿着盾牌将囚车周围遮挡起来。
  就是这种欲遮还羞的行为,几乎让所有人都明白,那两个龌龊的父子在做着什么。百姓们议论纷纷,唾弃、谩骂、鄙夷,一时间喧嚣尘上。一传十,十传百,别说这林家已倒,就算不倒也别想在盛京待下去了。
  看着囚车悾悾响着一路远去,唾弃与谩骂不绝于耳,雨蝶飞心中一紧,身子绷起。
  刚才她出手,百姓们或许不知道,但那些寻找她的人岂能不知?属于她的战斗,这才开始!
  斜对面福兴楼三楼的竹帘被撩起,一袭黑色蒙面劲装飞纵而出,径直朝这边纵来。
  雨蝶飞蒙着面,眼睛微微眯起:你、找、死!
  哪怕换了身装束,就一眼,雨蝶飞就认出了那人是宋问天。
  随着宋问天的到来,一拨黑衣人从福兴楼的后面跃起,踏空而来。
  与此同时,莫大的动静引来了别处的黑衣人。一拨、两拨、三拨、四波……
  看着长袍短打各不相同的黑衣蒙面人,雨蝶飞蒙面巾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想让她死的人真是不少啊!或者,他们是领了命令,要活捉她?
  哼,也好,想拿她,能撑到最后再说。
  雨蝶飞一跃而起,黑色的身影在空气中晕成碎片,那边本尊出现,已经一脚踹向了宋问天。就让她先试试这个盛京第一公子的身手,他凭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招惹她?
  幽冥鬼步虽不能用,但是冲破玄冰剑引第四重后,血梅咒的封印越来越稳固,体内的内力是越来越深厚,寒冰真气的充裕让她的内功修为更上一层楼。
  比轻功而已,不过是拼内力!她怕谁?
  一脚看似随意,却蕴含着寒冰真气和内力柔和成的攻击力,若是被踢中,宋问天起码得内伤。
  宋问天即便匆匆而来,面对忽然出现的一脚,却还是慎重应对,似乎笃定来人不是小角色。变掌为拳,内力灌入右臂。
  拳脚相抵,两条黑影一触便分,齐齐空翻后退。
  宋问天眉心一沉:好厉害!那人刚刚对林家父子出手也快的出奇,做了什么他完全没有看到。但看到林家父子的行为之后,觉得此人该是恶毒非常的,使用的手段也是及其下流。
  因着雨蝶飞出来时裹了胸部,身手利落非常,宋问天一下子便笃定那个小个子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下流的男人!
  也不知道那背后指使他来的是谁,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雨蝶飞哪里知道他怎么想,心中却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这家伙好生警惕,而且面对敌人时,不管你是谁,他都会慎重以对,想让他轻敌,太难了。
  不过,这却激起了雨蝶飞的战意。不顾周围上来的黑衣人,只缠着宋问天激斗一番。
  由他陪着练拳脚,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心知道宋问天也在试探她的底限,却死守防线,只将之前雨小姐学到的拳脚功夫不断变幻招式,重新组合,发挥更大威力。
  一百多个回合下来,雨蝶飞只觉得全身舒坦不已。对于这古代武术的使用也是越发得心应手。
  然而,在宋问天和雨蝶飞缠斗的过程中,涌过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虽然在外圈企图偷袭,却一直没能的手。
  眼见着那两人斗得难舍难分,前来执行任务的他们竟然没能得到半分下手的机会,心中也越来越浮躁。
  看看周围和自己抱着相同目的的人也束手无策,一双双做贼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不停。
  一方面想着如何在别人下手之前将那个对林奎父子下手的黑衣人擒住,另一方面又要提防着来者不善的旁人,趁乱偷袭自己。
  宋问天带来的黑衣人这下纠结了,本来是给公子爷打头阵的,对面那黑衣人竟然一上来就将公子给缠住。偏他武艺高强,除了公子爷谁都近不了他身。
  后来的几波黑衣人眼巴巴看着目标被宋问天截住,又没本事上前抢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决那家伙带来的鹰隼再说。
  刀光剑影,黑影飞纵。“乒乒乓乓”兵器相撞,“噼里啪啦”瓦片横飞,就差把屋顶给掀了。
  一时间下面游街的是混乱不堪,上面打斗的黑衣团伙也难分敌我。
  髯须黑脸的阳将军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眉心的疙瘩越拧越大。他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扶了扶头盔。
  握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又紧了紧,仰头看着房顶上混乱的打斗,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人!”阳将军大声喝道,立刻有士兵上前听命。
  士兵抱拳低首:“将军!”
  “加派人手,一定要护送囚车安全抵达刑场。”
  阳将军目光依旧环绕着房顶上的战场,虽然不知道他们同是黑衣人为什么还要缠斗在一起,但今日若有人敢劫囚,他是万万不答应的。
  “是!”那士兵似乎是个小队长,大臂一招,两队巡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跑步跟上囚车。
  对于天上打斗的那群人,若在平日里,阳将军早就冲上去阻止了。但今日么,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万一自己搭进去了,囚车有个闪失,这责任他可是负不起的。
  再者,近来盛京中的局势是越来越混乱,后宫里也是黑白莫分。乱世之下,还是要稳一点的好。
  第一次,素来豪迈爽直的阳将军选择旁观。
  身边的巡卫军不明所以,看看上面,又看看将军。只一个个提心吊胆地握着佩刀,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就直接冲上去。
  可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将军有什么动静,手臂紧绷的肌肉都酸了,提着的心脏也好酸。
  “将军,你脖子酸么?”副将打马上前,凑着脑袋小声问道。
  阳将军浓密的长须抖了抖,视线不离上面的黑衣团伙:“闭嘴。你们给本将军注意着下面,今日游街百姓们原就愤懑不已,可居然有人从中煽风点火,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你们一定要盯好了那些老百姓,千万不能起乱子。”
  没错,阳将军猜的很正确,之前有人煽风点火就是为了让场面乱起来。
  长袍书生按了按袍子下的长刀,厌恶地皱着眉头,广袖掩口:“巡卫军防的紧,如果这会儿动手恐怕捡不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