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绣衣使者”总指挥使。
是在前“绣衣使者”总指挥使江懒自贬之后上位的人才。之前,是江懒手下的副总指挥使。
江懒这句话,多少有点影射说温声在借机打压自己。可谁能说我们的温总指挥使没这个意思呢?郭嘉郭祭酒新官上任是被主公曹操“赶鸭子上架”上的,只要还有点官场智慧,这上任的“三把火”只会在摸清楚整个“大谁何”乃至整条戏志才设计遗留下来的“直指绣衣使者”情报系统之后施展的。而温声借这次新大人上位首发命令不知晓其中门门道道的时候含枪夹棒的挤兑之前的老上司,被发现了也顶多受郭祭酒两声骂,还能扯了这位现任的“左膀右臂”不成?
没准这位郭祭酒大人也有心清除前任遗留下来的老人,温总指挥使这剂马屁还送的正好呢?
江娘子笑靥如花,看完密信之后轻轻揉成一团,弹指射入暖炉之中。再拿起那装情报密信的竹管子把玩,那青葱晶莹的手指看得小白荣一阵心惊肉跳。只听江懒笑道:“这‘大谁何’什么时候这么穷了?以前装情报的不是用密封的木簪子么,现在怎么沦落到这随处可见的细竹管了。也太寒酸了吧!”
“咳咳。”小白荣一阵呛声,解释道:“这是许都的沈大人拍板改换的……”
江懒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竹管给丢了,愕然道:“我知道这沈老抠很抠……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抠……”
沈老抠,就是许都掌管情报归档整理的灰衣文书总使,沈宁轩沈谨卿。
小白荣努力把话题掰回正题,询问道:“那大人,这次郭祭酒下达给我们的命令是……?”
江娘子一听到讨论公事,就没有刚才那么慷慨激昂了,先把自己蜷缩成一条狗的模样,将头靠在公孙奇娘结实柔软的大腿上,嘴里接过她去皮去籽的葡萄,咀嚼吞咽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他要我们去接一个人。”
“接人?”小白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是谁要来我们管辖地之内么?”
江懒又啖了一颗葡萄,冷笑道:“那人已经在我们的管辖地之中了。”
小白荣心思百绕,恍然大悟道:“莫非是……”
江懒点头赞许道:“没错,就是那胡昭胡孔明。”
“额……”小白荣一阵错愕,“不是那‘王儒’么?”
江懒眉头一皱,“王儒来此作何?”
小白荣一阵抱怨道:“就是被那温总指挥使委派来拦截追击我们的考核人员。我这一路上是费了老命才躲过他一次又一次追击的。要不是这次恰好有从洛阳来这的传命使,我还真不能全然引开他的注意力脱身呢。”
江懒冷笑一声道:“你也少臭美了。王儒这小子我之前教过他半年,也算是我半个徒弟。寻常人躲开他是不易,可你是我教授一年多的副手,这要是真躲不开,你也不用回来我这了。”
小白荣“悻悻”一笑,又赶紧掰回正题道:“这胡昭先生我也知道,就前几日到的我们陆浑县。可他现在已经随着陆浑山民进入深山里了,我们怎么接?”他想了想补充道:“何况这位先生先是拒了袁绍的招揽,这回又为了逃避主公的招揽遁入深山,就算我们找到了,他肯出来么?”
江懒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将耳际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那一拢的风情差点看得小白荣口舌生津,脸红不已。只听江懒道:“这点你倒不必担心,我们这位新大人给我们出了一个好计策。”
“什么好计策?”小白荣好奇道。
“驱狼逐虎。”
“不懂。”小白荣直白道。
江懒这回倒没继续云里雾里,解释道:“他让我们驱那三百人的黄巾余孽入陆浑山,逼胡昭出山。”
“这……”小白荣吃了一惊,“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万一那黄巾贼一不小心误杀了胡孔明呢,这岂不是大家都白玩了?
江懒听懂了小白荣的潜在意思,笑道:“这位郭祭酒可比你胆大心细多了。”
小白荣被绕晕了,好奇道:“此话何解?”
“因为他知道陆浑县的指挥使是我啊。”江懒“妩媚”一笑,风情万种。“他在信上说他把此事的大权全权交给我,他说他信我‘江娘子’一定能办好。”
小白荣惊讶的张大嘴巴,“这……这也行?”
“这怎么不行,这才是做大事人的眼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江懒挺起腰身,让公孙奇娘帮忙按摩按摩,舒缓舒缓经络。公孙奇娘听话的将他散乱的头发梳拢到一边,那细白嫩滑的纤手力度适中的拿捏着江懒的背脊和肩膀,舒服得江懒都吱出声来,让小白荣看的眼热不已。
可小白荣正看的美色可餐之时,只见公孙奇娘出手如电,“唰唰唰”纤纤玉手便不断拍打江懒背上的好几个穴道部位,那出手的力道竟有破风之声,听得小白荣一阵胆战心惊。却见那江懒江娘子脖颈至面部顿时一片朱红!仿佛练功至走火入魔一般,煞是吓人!
片刻后公孙奇娘拍打顿停,婀娜婉约的起身去打水。小白荣正狐疑时从江懒身上传出一声声骨骼错位撞击之声,听得人牙酸,又是吓了小白荣老大一跳。最后公孙奇娘将温水端来之时,江懒脸上的赤红之色完全退去。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小白荣顿时发现这位江娘子裸露出来的肌肤竟比刚才又白了几分!
小白荣心里嘀咕:这是什么按摩手法,真是吓人至深。看来这公孙“奇妙”二娘,没一个是好惹的。
“公子,请稍等。”小白荣正愣神之时,屏风后又传来公孙妙娘的声音,想来她又带了一个人上来。但这回却不是让来人自行过来,而是公孙妙娘先转过屏风来通报:“主人,许都旧友求见。”
“是王儒吧。”江懒听了小白荣提及王儒之后,现在一点也不为奇怪,淡淡道:“让他进来。”
公孙妙娘点头退出,而后王儒便施施然走了进来,转过屏风后也不多看,立即单膝跪下道:“属下王儒,向指挥使大人请安。”这王儒,正是刚才在门口带着班官卒追查的大汉,别看他名字里带着“儒”,身形却实打实的壮硕!
江懒玩味的看着他,说道:“我早已不是什么总指挥使,现在我的官位比你还低,应该是我叫你大人才对。”话虽说着,可江懒一点想跪拜的意思都没有。
“属下不敢。”王儒吓得赶紧坦白道:“指挥使现虽不在其位,但属下永远忘不了指挥使的教导。”
江懒自己从卧榻的案桌上拿了个苹果,清脆的咬了一口,道:“可我不过是教了你一阵,温大人才是你的知遇伯乐,不是么?”
“属下不是哪看不清来去缘由之人。温大人重用在下,那是指挥使大人一走,大人的各个亲信都对后来居上的温大人不信服,遇事都出人不出力,所以温大人才会提拔在下。”
江懒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但听王儒这么说出来,还是感觉这汉子跟两年前没差别。不然自己两年前也不会有意教授他。但他还是营造出一种步步紧逼的气氛:“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次来我陆浑县作何?”
王儒道:“属下不敢欺瞒,温大人这次派属下来是为了监督指挥使大人的这次行动。”他抬眼见江懒一脸笑意嫣然的瞧着自己,心虚补充道:“而且要时时向他禀报您的动向和情况。”
小白荣听到此处,心中呸了一声,暗想那温声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懒懒懒地动了动眉头,笑道:“我的什么动向情况?”
王儒这次回答的慢了许多,想来组词不是那么容易:“就是……看看大人您还有没有复位……之心。”
江懒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温声啊,我在位他盼着我辞位罢官之时;我现在已经如此境地了,他还在日夜担心我抢了他的指挥使位置。他的眼光能在大一点么,我要是要抢他的位置,我辞位的时候也不会向主公推荐他顶替我的位置了。”
王儒心中大惊,脱口而出:“是您推荐了温大人?”
“你以为呢。”江懒笑笑道:“他虽然心眼小,可好歹与我一起受过戏先生的培训,本事也是有一点的。何况他虽多疑但也不是嗜杀之人,我走之后他也不会对我那班兄弟如何,至多冷待些而已。”
王儒心下想了想,江懒说的还真是,可见江懒对温声的了解已是入木三分。
江懒继续道:“你来的正好,我现下人手不够,你代温大人来监督,想必身上应该有他钦赐的‘直指绣衣使者’令牌,可调动这陆浑县的民兵。你可愿听我指派?”
王儒大喜道:“大人所言,属下万死不辞!”
“对了。”小白荣终于趁着这个空挡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这一路也露出什么破绽啊,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显然小白荣还是不甘心自己会输给这个半吊子的王儒。
“哦,是这样的。”王儒直白道:“我是跟丢了你的踪迹,但指挥使在许都的时候就喜欢把总部设在青楼雅屋之内,所以我也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谁知道探查的时候遇上公孙姑娘,所以我就确认指挥使就在此处。”
小白荣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