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晨为了救北冥挡下了那一枪,现在还不知生死的躺在病床上,并且很有可能会一辈子在床上做植物人了。而李休安则为了救她,也在鬼门关徘徊着,眼睛也有可能永久性失明。
  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进来那么多无辜的人,他身上从此肩附着的不再只是要照顾好她要一辈子的承诺,他还捆绑着陆安晨。
  而南笙欠了李休安这辈子也还不了的人情,并且毁了他大好的前途。
  就像楚荟所说的那样,此刻的南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她和北冥结婚之后的短短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北冥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她再次的走进而变得危机四伏。
  “夫人,陆安晨和冥总就在里面。”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那一刻自己是提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推开的那扇门。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一缕一缕的倾泻在了北冥的头发上。但南笙却感觉不到一丝阳光的温度,这个给她无尽安全感的背影,此刻是如此的寂寥和落寞,仿佛那些温暖的阳光与他的世界隔绝了一般。
  只是短短的一夜,他就变得如此苍桑,乌发上却也染了几根刺眼的青丝。
  南笙脚步一顿一顿的走到北冥身后,手木纳的环住他的腰。
  北冥却如受了惊的小鸟,身体猛得颤抖了下,就要躲开。
  “是我!”南笙声音哽咽都说着,眼里却满是忧伤,她的北冥现在都认不出她了吗?她拥抱他的感觉他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北冥的身体有些发抖,但是他却在极力掩饰着,南笙能感觉的出。
  “对不起……”过了许久北冥才喉咙滚动着,沙哑疲惫的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却如那句我选绿色一般,无情的把南笙推入了无边的黑暗。
  南笙摇头,却没有再说任何话语,手一点一点从北冥腰上收回,北冥一把抓住,死死的抓住。
  南笙鼻子突然一阵酸涩,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掉落。
  “我知道……”南笙用力的抽回手,跑出了病房,把门轻轻的关上,即使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她还是不忍心,连大力关门的动作都不敢,靠在门上掩面哭泣。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一梦一脸紧张的抓着南笙的胳膊询问。
  南笙只是不停的摇头,什么也不说。
  “冥总,他和你说了什么没?夫人你别哭啊!”一梦看着南笙这样不敢发出声音的流眼泪,心疼的搂住她,陪着南笙一起流眼泪。
  北冥所跟她说的那句对不起,在南笙的理解里,代表着他要辜负她,这次不是他死死的抓住她要她留在他身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逃,北冥在追,她一次也没有过,她慌……
  ……
  “医生,李休安他真的会失明吗?一点治愈的可能性都没有吗?”南笙一脸紧张的抓着医生的胳膊,激动的问着。
  医生抽回南笙抓着的胳膊,起身去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了南笙面前。
  “先不要那么激动,看你的气色很不好,喝点水暖暖身子吧!”医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说着。
  “医生,我的身体我自己会注意的,麻烦你就告诉我他的病情吧!”
  医生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了李休安的病历报告,推倒南笙面前。
  “患者的眼睛收到了严重的创伤,国内的医疗水平能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南笙眼睛瞪的老大,医生所说的每句话她都听了进去。
  “国内的医疗水平?”
  “嗯,依照近年来这方面的病例情况看来,短期内是不会有太大的起色的。”医生双手合十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不由的向前倾了倾,脸上的神情灌注着真挚。
  “如果国内的医疗水平不行,是不是说在国外的话,就会有成功的几率?”南笙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桌子上的那杯水被碰倒了,水瞬间把桌子上的病历报告全部弄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南笙手忙脚乱的一阵收拾。
  “没事的,没烫到你就好!这些等会会有人收拾的,放着就好,我们先讨论病人的病情。
  ”
  南笙这才放下湿答答的病历报告,坐了下来。
  “医生,如果去国外的话,是不是真的会治愈?”
  医生皱眉思考着:“国外在这方面的医疗水平却是比国内要好些,但是也不能确保可以治愈!”
  “那治愈的几率有多少?”南笙又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医生低头想了想,举了三个手指:“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南笙重复着,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
  “在国内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南笙激动的抓着医生的手,神色紧张的问着。
  “也不能这样说,只是在国外治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拍着南笙的肩膀。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要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南笙思绪有些乱,国外?出国吗?要治愈他就必须出国……可是出国就意味着她再也看不见北冥了……
  推开李休安的房门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他的脸上依旧裹着层层的纱布,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表情。
  手颤抖握住他的手,眼泪不知不觉溢满了眼眶,原本他可以在阳光下,在那个充满着古朴韵味的莫离小镇,弹着他的贝斯,像个逆光少年一样骑着单车,笑着像他喜欢的女生挥手。
  但是他却偏偏遇见了她,所有的阳光都慢慢走离了他的世界,甚至她对是一无所知的,他在什么环境下长大?为什么会在那样落后的小镇里弹着贝斯,又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为从美国回来的副总裁,这些她都不知道,曾经也没有一刻想过要去知道。
  “我们现在要给病人擦拭身子,麻烦让一下!”护士语气温柔的对着还深身陷在自责中的南笙说着。
  “小姐?”
  护士推了推南笙的胳膊。
  “啊?”南笙呆愣的看着她。
  “我们要给病人擦拭身子,请您让一下好吗?”护士笑容和煦的和南笙说着。
  “哦……”南笙慌乱的站起来。
  护士熟练的给李休安解着病服,他的背渐渐清晰的出行在南笙眼里。
  “啊!”南笙惊恐的捂着嘴巴。
  “怎么了?”护士不解的询问着。
  “他……他的背,为什么会这样?”南笙捂着嘴巴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护士一脸的不解,对于南笙的反应她觉得她太过大惊小怪:“你还不知道吗?听说这位病人在炸弹爆炸时紧紧的护住了一个女孩,炸弹的冲击力有多大,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吧?还好脾脏受到的损伤不至于致命,这些只是皮肉伤而已!”
  “只是皮肉伤?”南笙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能用皮肉伤来形容?
  “对于炸伤来说,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捡了一条命已经是重中之轻了!”
  护士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在南笙听来却并不能像她所说的那样,已经是万幸了。
  “他真的很man对不对?真的好羡慕那个被他紧紧护在身下的女孩子,如果我这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可以在危机关头不顾自己性命的安危,紧紧把自己护在身下的男人,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嫁给她!”
  护士双手做祈祷状,一脸憧憬着。南笙却体会不到护士所说的那种心情,她知道李休安对她好,可是,她只有一颗心,要怎么给两个人。
  “小姐?你有在听我说吗?”护士推了推南笙,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身来。
  “啊?嗯嗯!我有在听!”南笙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你愁眉不展的,一定是担心他吧,你是病人的妹妹吗?”护士一手给李休安擦拭着身体,一边问着南笙。
  南笙摇着头:“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被他用生命守护的女孩……”
  护士抓在手中的毛巾掉落到地上,一脸尴尬的看着南笙,神色慌张。
  “咳!你也不早说,我刚才对着你男朋友犯花痴的模样一定丑死了,还误以为你是她的妹妹,我觉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得了……”
  南笙面色平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微笑着说道:“我来吧!”
  “哦,好,你来,你是他女朋友这种事你做着应该比我们这些护士还要细心。”护士脸痛红的从床上跳下来,手脚尴尬到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不是他女朋友……”南笙小心1的帮李休安清洗着伤口,那些因为她而皮开肉绽的伤口,是那样鲜红的刺入她的每根跳动的神经。
  “呵呵,那也是早晚的事,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嫁他还不是早晚的事?”护士挠头尴尬的说着,不断的搓动着脚。
  “我已经结婚了!”南笙的话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这句话一点份量也没有。
  “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看你们都挺年轻的结婚怎么那么早?原来不是女朋友是太太啊!”
  “我没有和他结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