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看着南笙那样决绝的转身走了进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不顾他嘶吼的喊着她的名字,挽着另外一个人的胳膊离开了他,就那样走出了他的世界,而他毫无办法。
“HK707次飞美国的航班已起飞……”
当广播里清晰的响起了飞机起飞的声音,北冥才真实的感觉到南笙是真的离开了他,失魂落魄的坐在机场的椅子上,不断有人在他面前走过,有上演依依不舍离别的,也有久别重逢喜极而泣的。
都说机场是发生故事最多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一个开始和结束。去别的国度追逐梦想还是另外一个城市相遇,它都是一个生命的转折点,也是他和南笙生命的转折点。
他知道的,李休安眼睛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就意味着南笙再回国外的可能,微乎其微。
一切又重新回归正轨,陆祥年和魏黎薇重归于好,他也想明白了,这些年他一直执着的事,其实只是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执念。
没了陆祥年的阻挠,北冥的公司又恢复以往的辉煌,所有人都渐渐淡忘北冥公司前段时间发生的丑闻,对北冥在废弃大楼里智斗罪犯,并且成功扑获罪犯入网的消息,一夜之间在网上疯传。北冥青年企业家的形象又重新回归,并且还被冠以人民英雄的美名。
所有的一切都像南笙没有回来之前一样变得平静,日子一天一天重复着,一年四季毫无变化的交替着。
北冥风雨无阻的每天都会去一次医院,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陆安晨的病房里,偶尔和她说说他今天经历的事情,给她读一读头条新闻以及一些冷到不能再冷的冷笑话。可是她依旧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面无表情到北冥甚至误以为她是不是一具玩偶。
只有一件事是变了的,邢特助知道,现在的北冥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只会没日没夜工作的机器。
他的灵魂在南笙转身离开时就已经跟着离开了,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不会笑,甚至连表情邢特助都未曾见过他有变过。
但是每年的二月三号北冥都会消失一整天,因为三号是南笙离开中国的日子,也是南笙的生日。一开始邢特助不知道北冥去了哪里,曾以为他出事了,因为他用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他,后来悄悄跟着他才知道,他是一个人偷偷一个人去了他和南笙第一次相遇的青石巷。
邢特助就那样站在拐角处看着北冥一个人从凌晨喝到了天亮,颓废的不成样子,面部表情该是有多痛苦才会是那种死一般的灰白,清幽的眼眸一天比一天阴郁,幽深如深海,不见底。
夜幕降临,夜色笼罩下的青石巷像极了鬼片中的幽深古巷,寒风萧瑟,阴风阵阵。
北冥咻的从地上摇晃着站了起来,手里拎着被他几乎喝光的威士忌,突然愤恨的低吼了一声:“啊~”
邢特助吓得在转角处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此刻的北冥是多么的脆弱。
“南笙!你怎么就这么的狠心?你都不会痛吗?你就不会吗?”北冥如一只失了理智的雄狮,嘶吼着把手中的酒瓶用力的砸在了墙壁上,拼命的用脚踢着墙壁,大概是踢累了,就如游魂一般头抵在墙壁上,不停的用手捶着墙壁,哭喊着。
“南笙,我恨你,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北冥的拳头砸在墙上砸的血肉模糊,颓废的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
至那次嘶吼醉酒之后,北冥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把别墅里所有有关南笙的东西全部都扔了,不允许任何人再在他的面前说南笙这两个字。变得冷酷无情,再也不相信感情。
……
来到美国的第一天,南笙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李休安住进了早已联系好的医院,第一时间咨询了李休安的主治医生。
“医生,李休安的眼睛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南笙满怀期待的握着医生的胳膊,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医生。
医生看着李休安视网膜的图片,眉头微蹙着,脸色越来越不好,轻摇着头。
“依片子中情况看来,很不好。”
医生的话让南笙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可是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她不能放弃,如果她都放弃了小安怎么办?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为他创造奇迹。
“医生,一点治愈的可能性都没有吗?他的眼睛就只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吗?”
医生抽出被南笙激动到紧握着的手,反手轻拍着南笙的肩膀,缓缓说道:“他这个情况,别说可以重见光明了,如果病情再恶化下去的话,他的整个眼球都会坏死!”
医生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整盆冷水从头浇灌至尾,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声音颤颤巍巍的说着:“他的病情在恶化?眼球还会坏死?医生我不明白,吗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笙惊恐的祈求着医生,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告诉他重新说,这些坏消息都都是真的。
“病人眼部周围的神经血管因为闭塞而导致了眼部供血不足,慢慢的在一点一点的恶化坏死。”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南笙拽着医生的胳膊祈求着。
医生为难的把李休安的病例重新整理装件了档案袋里。
这一动作南笙知道意味着,连忙阻止医生,声音颤抖着:“医生,你再看看一点会有办法治的,就算不能痊愈但总有办法阻止他再继续恶化下去的,医生你再想想办法,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能失明的,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医生把档案袋递到南笙的手中,拍了拍南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另请高明吧。”
这句话彻底给了李休安死亡判决书,她陪着他千里迢迢的从中国飞到美国,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劝她另请高明。
不行,她不能放弃……
南笙缓过神来之后,拼了命的追出医疗室,死死的拽着医生的胳膊,苦苦的哀求着:“医生,求你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你!”
南笙泪流满面的哭喊着一点都不漂亮,像极了一个失了心疯的女人,在医院的走廊里这么丢脸的死死拽着医生。
“小姐,即使我答应你让他在这里住院治疗对他的病情只会是耽误,在我有限的医术里,我真的没有办法治愈他,我不是不治他,只是我治不好他,去找这方面的专家吧。”
医生决绝的抽出南笙死拽着的胳膊,不悦的看着周围人奇怪的眼光。
“医生你已经是我知道治疗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了,你如果都治不好的话,我要去哪里找更好的医生?”
南笙又如八爪鱼一般缠上医生,走廊里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医生对南笙的耐心已经全部被她耗尽,一把甩开南笙的胳膊。
“那是你的事,我还有病人,不要妨碍我工作!”
医生带着厌烦的眼神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南笙,没有一点的怜惜,只觉得这种女儿蛮横无理。
所有看热闹的人一个一个走掉,南笙瘫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周围不断视她如空气的行人,谁也不能带她走离此刻的困境,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她该怎么办?小安该怎么办?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小安还需要我的照顾!”
南笙重新燃起斗志,倔强的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里是谁也打不倒的坚强,脚步沉重的向李休安的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外,李休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背影是那样的无助和弱小,他是害怕的吧,在陌生的环境。
“小安,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刚经过医院附属餐厅,里面的菜品很丰富而且很有营养的样子!”
南笙努力的挤了一个微笑,声音轻松的说着。
李休安在听见南笙的声音时心瞬间就安了下来,转身微笑着向南笙走去,盲人杖在地上敲出清脆却刺耳的声音,南笙做梦听见都会惊醒的声音。
“你去哪了?”南笙很是自然的挽上李休安的胳膊,他满是担忧的问着。
“没去哪,走吧,我们去吃饭吧,这个医院住的习惯吗?如果不习惯我们就换一家。”
李休安刚才还有些笑意的脸颊瞬间僵硬,抽出被南笙挽着的胳膊,与她后退了几步。看不见的世界,他只能用听力去感知,也因此变得异常敏感和不安。
“怎么了?”南笙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李休安问。
“医生是不是说我的眼睛没有治愈的可能性,所以你才要换医院的?”李休安语气带着质问,问得南笙有些惊慌失措,他没想到他这么敏感。
“不是的,你别总胡思乱想,只是感觉这个医院好恐怖,而且你知道吗?我刚才去见你的主治医生了,他是个特别猥琐变态的大叔,看我的眼神总怪怪的……”
南笙努力的扯着谎,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有人对她心思不纯,李休安一定会立刻毫不犹豫的要她带他离开这。
李休安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转身,拎起行李就走。
“小安你干嘛?”南笙急忙抢过李休安手中的行李,怕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