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出院去别的医院,这里太危险了,我又什么都看见,如果他再来骚扰你,我……我……”
李休安急得语无伦次,此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立刻看见,然后去把那个南笙口中的变态医生暴揍一顿,然后带着南笙离开。可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他,只能在这一切危险可能来临之前带着南笙逃。
“好,我们走,不过先等我们吃饱了再走好吗?我有点饿了!”南笙把行李放在床上挽着李休安的胳膊哀求着。
李休安依旧觉得不安,思考着迟迟不下决定。
“这是医院人这么多,而且还是白天,他也不敢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吃过饭再走,我答应你,吃完饭之后立刻就去办出院手续,立刻离开好不好?”
南笙摇晃着李休安的胳膊哀求着,这个声音别说李休安了,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了好吗。
……
至此之后南笙带着李休安换了好些家医院,去了好多个地方,每个医生都跟南笙说着第一个医生同样的话语。
这样四处碰壁之后,南笙带着李休安去了美国的最后一家医院,也是最偏僻看起来最简陋的医院,两人站在医院前,南笙心里也是紧张到不行,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反正就算这家医院如果也是同样的说法,南笙也是不会放弃的,她会带着李休安再去英国,俄罗斯,所有可能在这个领域比较有优势的国家,她都要带他去,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难以抉择的。
“进去吧!”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挽着李休安的胳膊往医院里走,走了几步李休安停了下来。
“南笙!”
“怎么了?”南笙不解的询问着。
“已经去了那么多家医院了,放弃吧,我的眼睛不可能治好的,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看着李休安如此灰暗的表情,南笙只觉得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她一直在骗他,在国内就骗他到了美国就可以治好,到了美国又骗他换一家,一家又一家不停歇的换着。再好的耐心都该消磨殆尽了吧,更何况他不断的燃起希望,又不断的失望。
南笙只觉得很对不起他,看他越来越消极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像阴雨天的太阳,偶尔显露却没有温度。
“小安,最后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有预感这家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的!”南笙手紧紧的捂着李休安的手,言语中满是坚定,虽然这已经不是她说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相信她了。
“嗯!”李休安微微点头,因为虽然在没有光亮的世界里他看不见南笙的表情,但是单凭这说话的声音,给他一万次拒绝的机会,他也不会拒绝一次的。
站在主治医生门前,两人都异常的紧张,相互搀扶着:“准备好了吗?”
李休安轻轻点头。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主治医生交流着。
面前有着白花花胡子的医生,眉眼中却有种东方人熟悉的韵味,可是细看他却是一个十足的美国人。
南笙拉开椅子让李休安坐了下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满是期待的询问着医生。
“医生,这是他的病历,在来这家医院之前我们已经走访了无数家医院,我只想知道,他的眼睛真的一点治愈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医生把李休安的病历从文件夹里拿了出来,仔细的研究着,南笙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先是看了一下他拍的片子,又看了不同医生的评语,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南笙也是大概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都准备把他的病历收了回来。
突然医生大怒,把文件猛烈的摔在了桌子上,吓得南笙瞬间把手收了回来,呆愣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他的病情被耽误了?你漫无目的的带着他乱投医,他原本能两三个月就能医治好的眼睛,因为你的耽误,你没有及时来我们医院,有可能真的永远失明了,而且你知道吗,他的视网膜正在慢慢的脱落,眼球里的血状块物质也在不停的坏死扩大!”
医生怒视南笙,气的直拍着桌子,吓得南笙一时之间不敢回话。
“你凭什么骂她?她有什么错,我不治了,就算全部坏死,就算眼球被切除,我1也不能让你这么骂她,我还第一次见这么粗鲁的医生,走,不治了,我们回中国!”李休安看不下去南笙被医生这样责怪,气的说出了中文,忙抓起导盲棍起身拉着南笙就走。
“你们是中国人?”身后的医生不敢确信的问着,因为南笙太过标准的英语,长得又有种韩国人的味道,所以他一直认为他们是从韩国来的。
“嗯,我们就是特意来美国治疗眼睛的!”南笙转身微笑着回答,而且他刚才的话语里所传达的信息,南笙刚才梳理了一下,他是说他可以治好李休安的眼睛。
“我的母亲也是中国人。”医生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态度,简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慈爱亲切到像是亲人一般。
“难怪我刚才在您的眉眼中看到了东方人特有的神韵,您的母亲是中国哪里人?”南笙趁机拉着李休安再次坐到椅子上,开始套近乎。
“我的母亲是……”医生刚要说,南笙就立马打断。
“让我猜一下,应该是南方人吧?”
医生一脸惊讶,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笙莞尔一笑:“从您的眉眼中就能看出中国南方人特有的温婉,虽然这个词用在您的身上有点不合适,但是真的,我刚刚见你就感情您特别的亲切,因为我就是一个南方人,你待人一定会友善吧?”
南笙的这番话把医生说的开怀大笑:“你可能猜错了,我待人一点都不友善,我是这个医院出了名的难伺候,出了名的只为值得治愈的人治病,有的人啊,他瞎了更好,治好他只是增添这个社会的负担。”
医生说着眼睛看向一旁竖着耳朵听讲的李休安,他明明是话里有话,也是在记仇李休安刚才对他的不好的态度。
南笙急忙打着圆场:“我这个朋友他年纪小不懂事,而且他是因为在危险关头救了我才弄伤了眼睛,他这么善良,突然之间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才会这么的不安和敏感,因为您刚才那个语气斥责我,当然您说的话都很对,但是他因为看不见,又有点被害妄想症,所以总怕别人伤害我,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医生被南笙的转段话安抚的很是愉悦,经她这么一说,如果他再和他置气就显得很是小气了。
“你这么会说话,我还有什么理由和他一般见识呢?”
南笙听到医生的话后瞬间松了口气,见时机正好,急忙问:“医生,您刚才的意思是小安的病情是有治愈都可能是吗?他可以再看见这个世界的对吗?”
医生瞬间进入状态,指着李休安的眼部片子,条理清晰的说着:“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已经出现了坏死,而且并且在不断的恶化,你的眼睛最近是不是越来越酸胀,偶尔还有种刺痛感?”医生看向李休安询问着,李休安皱眉思索着,南笙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是不是像医生所说的那样有不舒服?”
李休安一脸为难的点头,其实这种情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有时候会痛的睡不着,但是看到南笙没日没夜的为他的病情,跑着医院,上网查找着资料,极少有时间睡觉。他不敢告诉她,不忍心她再为他担忧。
“嗯。”李休安低下了头轻点着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你知不知道这样你的眼睛会……”
南笙急红了眼睛,可是她又无法去责怪他,只能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去了那么多医院,医生都说我的眼睛没法治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李休安对着南笙嘶吼,他压抑多日的情绪,他舍不得她辛苦,可是她一直在为了他在辛苦,而他就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要吵回家吵!”医生一句怒吼两人瞬间安静了。
语气怯怯的看着医生:“对不起医生,是我们没有控制好情绪。”
“还想不想治病了?”医生板着脸冷声对两人说着。
“当然想,我们要怎么做,他的眼睛真的能治愈吗?”南笙激动着由于多次的碰壁又带着些许不敢相信。
“你是不相信我吗?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相信,当然相信,我们需要做什么?医生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