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先生,您自己去挑的?”
  “对啊,三年前,道子的徒儿委托他给自己一件辟邪挂饰,说是送给自己的妹妹,刚好当时我也在,我给道子挑选的‘雷枣木’。道子的徒儿姓绕叫千尺。芷柔姑娘也姓绕,所以我推断两人可能认识,我又从芷柔姑娘那儿听说是他哥哥送的,所以我想世间不可能有如此凑巧的事,逐层分析他们一定是亲兄妹,只要有千尺在,你们就不需要我帮忙了。”
  “哦,是这样。”
  “便是如此了。”先生进屋了,来到椅子把手里的那帖东西,搁在离我近的这端,自己坐下了。
  “来,年轻人你这后背上受了伤吧,老头儿我早就看到了,这是膏药。”
  我拿起了那帖药膏,缕缕药气入鼻,笑道:“哦,是吗?谢谢老先生,老先生有心了。”
  “客气了。老头儿我说说自己的看法,找千尺帮忙的好处。”
  “嗯,您请说。”我将手里的膏药,放归了桌上。
  “第一,今晚你们的行动,芷柔姑娘必定是不能去的,她受伤的是右手,不但帮不上忙,若有危机时刻,你们还需要顾虑她的安危。”我点点头,这考虑的非常对,丫头不能去,“第二,芷柔姑娘的手,受伤了,这事不能不说,必须通知他们的家人。”
  “为什么必须通知他们的家人?这种事,不是最好不告诉吗?”
  “不不…小女友受了伤,不论事情的真相,人家必定会怪你保护不周。”老先生,双眼如炬看透人情世故,“女孩子嘛,你不说她必定也不方便跟自己家里人讲。”
  我小声说:“对对对,您考虑的是,但为什么非要说啊,纸虽然包不住火,可也能挡挡热,遮遮光呀!”
  老爷子义正言辞,很果断:“不行,你必须说。”
  “必须说?我说了能有什么好处?老先生,我和芷柔已经领了证了,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纰漏都不应该出啊…不过,刚才和千尺通话的时候,我已经说了。”
  “嗯,说的对。”老人微微点头,“你说了,就是自己与他人内心的一种信任。”
  我一脸的肯定:“这倒也是。千尺兄就是因为信任我,当年才会帮我,才会把妹妹交给我。芷柔,我这个时候不交代一下,说不过去,于心有愧。”
  “嗯,这便是了。人活一世,应坦荡处事。你告诉了千尺,他知道了情况,也就是了。至于,他的家里人,你就不必过细的通知了,此事如若日后被提起,也不会掀起过大风浪。”
  “第三,其实啊。我三年前,在道子那儿就无意间听到过你父母那事,不过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您听过?”我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若有所忆:“嗯,我听过,那日千尺也在。道子对我们说,事情已处理过了。不过也就是今日听你说了,又遇到门缝里的钞票,我猜想当年的事,一定没有处理好。”
  老爷子和千尺三年前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而老叶子口里的‘道子’与千尺口称的‘师父’说已经处理稳妥,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严峻的神色无声攀上我的面容,我头脑异常的清晰,又很是混沌。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这严重的问题。同时我混沌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嗯,一定出了问题,不然三年后不会重蹈覆辙。”
  “是的。这也就是第三了,你请千尺帮忙,他又得知芷柔受了伤。必定会专注此事。有了这些前提,好些问题,自然会反应给道子的。试想,自己徒儿的家人出了问题,做师父的会不捉急吗?”
  我很佩服说:“老先生分析的很对,是这么个道理,如此作为相当于推波助澜,对案情的发展有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老先生,离开座位,“嗯,所以思考再三我决定让你直接找千尺。”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有劳老先生了,您分析的头头是道,暗中巧妙助我,萧强感激不尽。”
  “呵呵呵…”老人单手搀扶,“年轻人,你这一躬我受得起,哈哈哈…受得起呀!”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佛陀鹰肉矣,妙手春生医……,年轻人,我给你准备了汤药,供你药浴驱逐体内邪气,你跟我来。”他转身拿起了那帖膏药,来到门边儿,跨出了屋子,我跟在他身后,向左行去。
  左面是房子,右面是砖石围墙,看样子是给人住的,房前有青石台阶,台阶上很是干净。阳光灿烂,屋门前也是一尘不染,古老端庄的气息尽透房屋布局之内,一砖一瓦之隙体现了古式房屋的独特魅力蕴含。
  不多了,真的是不多了。如今老房子拆的太多了,保留下来的真的是太少太少,很多文化遗传没落,更有传统散失在岁月伤痕之间。
  老人的那句,‘可笑吾辈后生不识‘切脉’焉’,让我心境起伏跌宕,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抨创,不是肢体的疼痛,是精神的痛楚。
  享受着奢华生活的时候,小巷古楼屋檐下的宁静是否又留有记忆深处的滋味呢。
  答案在心里,回答却是在脑后。
  我甩着头,不再去看房屋建筑,默默的低头走自己的路。
  他带过走过两间房,来到第三间,推开门,他进去了。
  老屋里有些尘封的气息,但不让人讨厌,屋子中间有一个木桶,估计泡澡用的,木桶旁边是衣服架子,还有白毛巾,老先生给我找了一条,尔后把那帖膏药放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跟着我去把汤药,提过来,”
  “嗯,好,知道了。”
  我跟着老爷子,又回到了吃东西那屋,他从里屋里往外送着一桶汤药,我往那‘浴室’你端一桶,完了再把盆拿回去。桶还是那种木桶,不大,装不了太多,不过好在我跑了快十个来回,那浴桶也是满了。
  “如何了,呵呵呵,快满了吧?”
  “在我回来送桶的时候,他做在了桌边儿,已然知道要几桶能适当。”
  “好了,一会儿,你泡好一个小时再出来。”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嗯,我可以的。”
  我把桶搁在了布帘外,兴冲冲的准备去试试药浴,药浴只在电影上看过。
  来到了‘浴室’内,把门关上了,脱了外套,又扯下裤子,一丝不挂,抬腿进了那‘浴桶’,水温适当,偏烫不过还可以。
  腾腾的水汽混着浓浓的药味,萦绕在我耳边,还好这些药味不是很难闻,浑身热乎乎的。不一会儿头上开始出汗,我把双只手搭在了木桶边儿上,呼呼有些喘息。
  大约有个十多分钟吧,我有些受不了了,豆大的汗滴顺着头发直往下掉,太热了,我有几次想起身从汤药里冲出去,被自己的意志强行的扣在了水里。
  又等了片刻,我估摸是药劲开始发挥作用了,有点耳鸣又不像耳鸣的感觉,耳朵里钻出了一股气。大约一刻钟,头顶一片清凉,身体没那么热了,两只耳朵凉嗖嗖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热天站在太阳下暴晒着,还喝着冰水,不过没有办法,说好的半个小时,那便半个小时,特意准备的一大桶汤药,也不枉费自己提。
  逆来顺受,我双手拖着枕叶看着桶边,闭上了眼睛,蒸蒸热水往上涌,浮在我的脸上。药气清香中带着苦涩,闻久了,也就没有太过排斥,已然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