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家世显赫,又乃合州一富豪子弟,祖上经营刺绣、蚕丝、绫罗绸缎等,可谓是富甲一方,加之祖辈在江湖中混迹,深受不少武林中人士仰重,乐善好施,布行仁德,许多英雄豪杰都与之结交,名震整个四川、以及周边不少州县,不巧世态多舛,正置蒙古的宪宗蒙哥御驾亲征,南征大宋,四川作为南下大理、暹罗、天竺等多国的必经之地,为完成成吉思汗疆域东西南北纵横绝世的愿望,自然成了蒙古铁骑、南宋拒敌的兵家必争之地,这样也迫使四川内的生灵涂炭、民生鼎沸,再无安宁之日,像林羽一家经营着如此大的财富自然是要选择携带家眷、带全软细金银一并西进如山,避过兵燹战祸之苦了。
这一路上为避开蒙古军队的围追堵截,专挑偏远僻静的山路行驶,而处于兵荒马乱的年代,自然是随身带着刀剑,为了防身,更让一些江湖宵小知道林家的威风,林羽家传武学,又得川内一位德高望重、当世三大高手之列中其中一位亲传,可以说是学有所成,相得益彰,自是遇到不少麻烦,但不过都被林羽迎刃而解,曹阳也曾习得精纯武学,这数月以来,他们在年轻一代中名声越来越响亮,被江湖中并成为“银铃双杰”,林羽蓝稠宝剑,被人冠以
“翠羽公子”著称,曹阳则是白衣飘飘,也被赐予雅号“白雪天鹅”。而林、曹两家世代修好,生意上常有往来,在二人几岁时便定下姻亲,虽说曹阳还不是林羽正式的妻子,但假以时日,已成定论,无可厚非。
如今曹阳对林羽冷淡,也并非一时脾气使然,更不是小璧人之间闹矛盾,耍性子,一切都要从林羽沉溺习武,四年前他对家传武学精进威猛之后仍觉不满足,限于自家武学根本不能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所以凭借家世的殷实、在江湖中的人脉拜入峨眉山金顶上人学艺,而当时林羽、曹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无奈林羽的潜心习武,将两家的姻事就此拖后,这次技成归来又不巧遇到蒙古大军南下,真是福无二致、祸不单行,为了保存林家的家业,只好举家西退到川西高地,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蒙古大军一时三刻也不会举兵重犯,自然算得上一个避难的好去处。一路上林家员外才单独让两位年轻人相处,增进感情,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日渐成熟后,林、曹两家的关系与势力自然会成为整个四川牢不可破的联姻。
由合州(今重庆)赶至川西雪岭,一路上为了摆脱蒙古铁骑大军的追杀,做出掩人耳目的方法,表面上是到川西游历一番,实则是舍弃屋宅笨重的物饰举家西迁,带足软细家当轻便出走,一路上专挑僻远的山路行驶,所以还以重金请来川内不少成名好手充当护卫,更为林家一路上的安全增添一层保险,一路走来谈不上凶险,也并非疲于奔命,显得好整以暇,闲情逸致,倒不会令各大州县的官尹怀疑,更不会被蒙古鞑子所嫌疑,除了远避兵鏊之祸外,林员外另有打算,联络川内成名豪杰到邛崃山脉深处的僻远山谷议事,至于出于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林羽、曹阳这对俊俏玉璧的佳人先家人一步,赶马先入山谷里的一处空地,在山坳低洼的溪水旁驻足留念,也尽被山谷中的旖旎风光所吸引。
这时曹阳大觉难抒畅情,加上林羽的暧昧之意大增,更是令自己难堪、浑身不舒服,一时假借舆情寓意于自然风光,立即站起身来,把持不住少女好奇情愫,轻身一跃,施展家传轻功——灵兔玉辇,朝身侧丈许开外一处花草繁茂的草丛奔去。一双鸾凤绣凰的小皮靴正端各置一个毛茸茸的淡黄小球,在她灵摆的俏足上有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讨人喜欢,喜出望外地叫道:“这里真好,若是能一生都在这里定居,那该有多好啊。”
林羽被她的机灵古怪吓了一大跳,好在她只是任性嬉闹,没有做出什么凶险的大举动来,否则自己还不得前去保护?自己也不敢管束太严,感情之事本很微妙,须得张弛有度,否则太过严苛,无疑像长辈看管顽童,典狱卒看管犯人一般,根本在这种拘束下变得难以喘息。还是欲擒故纵地暂由她放纵一下,有何不可?爽快答应道:“既然阳妹这么喜欢这里,我就向爹爹和曹伯伯请愿,就在此地安居,过着男狩猎、女放牧的世外生活。”
曹阳不过自言自语,没想到林羽正把自己不当外人,打断话由,弄得一片兴致也随着淡漠去了,扫兴地曲腰盈盈地伸手摘下一朵淡黄恬雅的小花,不住在手里把玩起来,不禁赞道:“多好看啊!”转身过来对林云奴起小嘴,板起脸道:“羽哥说什么都对我言听计从,真是出自一番肺腑之言么?若然不是,何必牵强附会于我?我知你心里定是着急,害怕我出了一丝意外,可是我手中宝剑也不是看的,一路上虽在你的英名庇护下走过来,但我也决计不是一无是处。”
林羽没想曹阳竟然看穿自己的心思,连忙致歉道:“好,好,好!是我不对,那伯伯的意思,你我总该不能违背吧?”
曹阳蹙眉,大有不快,却又欲言又止,只是自怨自叹地道:“怎么每个人还拿我当小孩子看待,什么事都担忧顾虑,最终还是一事无成。真正让我自己拿决定又待何时啊?”长叹一声,强颜扮笑地道:“好吧!我遵从你们的意思就是了,也不走远,反正叔叔们都还未到,一边畅意抒怀地观风赏景,一边等他们,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林羽皱了皱眉头,这个理由顿让自己缄口,难以拒绝,只好答应道:“好吧,就一切暂时听你的便是,如有凶险也好有个照应。”“好啦,难不成这山中还有虎狼熊罴不成,如此人间天堂怎会令人扫兴,我看只有一个管天管地的跟屁虫。”话中大有嘲讽的意味,令林羽双颊滚烫,犹如火烧一样难看。但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怎能不担忧着急,对于刁钻的性格却又无计可施,任何花言巧语似乎也不见成效,只好都依着她的性子胡闹了,但又不能太过放任。
正在二人闹别扭之时,只闻破空声响,“啵!”的一声
一件不明物饰从身后的山坳处径直扑来,林羽功力较曹阳深厚,加上应变能力超凡,听声辨位,惊慌失措地先想到自己的意中人,同时发出大喊:“阳妹小心!”示意曹阳赶紧避开。
飞来的物饰还未来得及看清,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直向林羽的面上粘去,像是有人蓄意刁难,且不管击来之物是否是暗器之类,这样轻视川东有钱有势的林家,公然与林家大少爷难堪,简直就是太上头上动土。林羽是个素养可塑、翩然俊朗的公子哥,换作谁都会勃然大怒不可。曹阳正玩得尽兴,自然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甚至对四周的动静也一概不顾。一听林羽的呼喊声,原以为他在胡闹,存心在哗宠,但见他脸色惊怒,一改往日亲善可亲的模样,顿有几分取笑,掩面抿笑道:“羽哥,是你自己小心了。”她一点也不为林羽洁身自爱的冷傲感到担忧,反倒是觉得有人能存心让林羽出丑,蓄意令他难堪。
那团来历不明的物事变得更为迅捷,似乎还不止一个,而是先后有序,层出不穷地径直向林羽扑至,而续后的物事竟然如长了眼睛似的与先前那团合二为一,说不出的诡异、手法奇特,在川内实属罕见,就算寻遍整个江湖,只怕也是无人能及,谁也看不出此类手法是哪位名家。
林羽师出名门,又乃是川东赫赫有名林家大少,在江湖中也算是后辈中的杰出人才,对于武学更是博学多识,虽说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深受不少资历丰富的名家谈论江湖轶事,加上金光上人的言传身教,算得上耳濡目染,知道江湖之中有一种独门暗器,加上为人不齿、人皆可唾的名字——“并蒂莲”,相传这种暗器极其阴毒,常趁人之危,往往从人们意料不到的方位打来,江湖中人最恨的就是这种背地伤人的勾当,若是真正的暗器名家,决计不会使用这类下三滥的手段。而真正的高手无论对手使用什么样的高明手段,都是不值一哂。
林羽运起家传内力加以抵御,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把,大展自己的功力精纯、以示炫耀。不料一面为了保护曹阳,而功力大散
,加之轻蔑大意,而对方掷暗器的手法怪谲刁钻,虽在曹阳的好意
提醒早已来不及了,只闻清晰的一声“啪!”地一声,正中林羽的面额上,一团黑黝黝、绿漆漆的东西黏在他的脸上,任谁看了都顿让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