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送林小雨一家走的时候,点点眼里含着泪,但是没有哭。
莫妮卡始终没有看点点,倒是一直牵着我的手,特别认真的跟我叨念等她长大之后要和点点结婚的事情。
“好,等你长大了,你们就结婚吧。”我笑着对莫妮卡说。
都是开玩笑而已,毕竟现在都是孩子,现在的承诺,禁不起以后岁月的冲刷。
“不是,现在弄的我家的孩子,好像你家的孩子一样。”林小雨笑着嗔怪我。
我说还是我这个准婆婆的人格魅力比较好。
林小雨单独把我拉到一边儿,离开杰克和那些对外交事业狂然的粉丝之后,林小雨从包里掏出烟点上。
“我是万万没想到咱们有一天会想今天一样要好,我特么的怎么就和你成了好朋友了。”
我笑了,我也没想到和林小雨能有这天。想着林小雨这样一走,可能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了,为了缓解这种离别前的小伤感我说你特么的一外交官,竟然还爆粗口。
林小雨狠狠吸一口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说:“我特么的在你面前还装毛线啊。”
的确,在我面前,林小雨不需要装,我和林小雨差不多十年没见面儿,这一次见面,双方竟然都有了家庭孩子。
“还记得一个叫左右的可怜蛋儿么,要不是他的话,我们这些人不知道哪个城市哪个角落,过着平凡的生活。”林小雨看我一眼,眼底的那种悲哀和难受,一清二楚。
我也是,一提到左右,心里堵的慌,这么多年了,就和一慢性的老毛病一样。
“记得,要不是左右的话,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您是哪方神圣。”我说。
林小雨看看手表,差不多到了该去安检的时间,但是看她的样子,不想走。
“现在沈倾得了艾滋病了。”林小雨笑得特别开心。
我不想提沈倾,他就是我这辈子的噩梦开始,我曾经吧,想过好多次,要是没有沈倾的话,我就不会遇到左右,要是遇不到左右的话,也不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今天我有了家庭有了点点,特别幸福。所以我说不上来,到底是该感谢沈倾还是该恨沈倾。
这家十多年来,我几乎没见过几次沈倾,他好像和王扬在一起分分合合。
要不是林小雨跟我说沈倾得了艾滋病的话,我甚至都忘了沈倾这号人物。
“快走吧。马上到点儿了。”我催林小雨了,最近不知道是她上了年纪,还是怎着,一直再说以前的事情。
真的不想再提。
林小雨皱眉看我。
太阳光照过来,我看到林小雨的头上有了根儿白头发,正好在头顶,特别显眼。
“好吧,那我就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儿,不要想我们。”林小雨笑着跟我往大厅里走。
杰克很温柔的看着林小雨,莫妮卡一直和点点走在一起,两个孩子基本上不说话,看样子,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
我们看着他们一家过了安检,之后我们就走了。
我开车,左上坐在副驾驶上,点点坐在后排。
点点的心情不怎么样,不说话,也不看外边的风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是,最近我怎么觉得生活不对劲儿啊。‘左上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我笑笑,最近林小雨一来,确实热闹了,但是确实生活忙活的有些不一样了。
左上冲我使了个眼色,言外之意就是点点好像是喜欢上莫妮卡这孩子了。说实话,那孩子长得特别好看,甭说点点喜欢,我也挺中意的,要是以后娶来当媳妇挺好的。
因为当时马上要六月份,很热,我是打开车窗的,所以在进入市区之后,我很习惯的往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就和戏文里说的一样,误了终身。
跟我车并排着等红灯的那个人特开车窗往外看,我们两个正好对视,这个人和左右一模一样。
要不是当年的左右真的不可能活着的话,我真的以为左右还活着。
是理智控制住我,我没有哭,而是特别礼貌的冲那个人点点头。那个人也冲我微微一笑。
这一笑,我差点儿哭出来。
甚至连酒窝的形状都一样。
“左上,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么?”我扭头问左上。
左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特别吃惊的看着我,但还还耐心回答了我心血来潮的这句话。
他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不会有的。
“那有没有人,一直不老,模样还是十年之前的。”我问这话的时候,绿灯已经亮了。
和我并排的那辆车走了,我也走。
左上说,不会有的,就算是保养得好,音容笑貌也不会不改变的。
“岁月这种东西,就是记录你还能活多久的东西。”左上笑得特别灿烂。
他也有个酒窝,和左右一模一样。
我想我有必要说一下,当年我为什么要和左上结婚了。
以为左上总是出现下雪时忘记带伞的我的身边,还有这个城市沙尘暴的时候,淡定的拿着口罩出现在我楼下。他从来不上楼,很淡定的等着我,也不打电话。
他说是怕我正在睡觉,扰我清梦。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你很容易被一个对你好的人感动。毕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缺大爷,人家对你好,就是你的福气。
我深知这点儿,所以倍感珍惜。我们相处的机会和时间多起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我怕左伯伯想念左右,时常会去看他们,所以两家算是越走越近。
就这么我和左上从朋友变成恋人。我自动忽略左上比我小三岁的差距。
左上没有一刻不成熟,男人该有的担当他一样都不少,他说一个男人成不成熟,不在年龄,在经历。
在年近四十岁这一年,我以为自己的生活过的和以前一个样儿,没想到,左上的心脏出了问题,我碰到了一个和左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雅轩也给我打电话,说她要个一个比自己差不多大二十岁的男人结婚了。
这一年多热闹。
点点长得很快,从莫妮卡走后,点点就不挑食了,什么都吃,所以身高长得比较快。
有的时候我们提起莫妮卡,点点总是用唏嘘的语气说莫妮卡长得太高了,小小年纪就比同龄男孩儿高一头。
“没事,你老爸老妈不矮,所以你以后肯定会长高的。”左上笑着看点点。
点点现在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像左上,好看,爱笑。依旧是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大批的小女生,依旧是喜欢一个小女生的时候就拼命的去欺负。
老师还是经常的找我去谈话。
在这个生活节奏比较紧张的额城市,基本上我们的孩子老早就送去了国外,我和左上商量着要把点点送到国外去学习。没想到一向特别理智坚强的左上,竟然心疼到要哭。
他说那是他的大儿子,不能离开他一步。、
“要是把我大儿子送到国外的话,我指定要去陪读的。”左上说的很认真,放下报纸。
我坐在左上对面儿,看着白白净净,依旧不变老的左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特想和左上说我心里长草了,因为我看到了左右,那个酷似左右的人。哪怕是我们交谈两句,让我听听他的声音是不是和左右也好。
偏偏留下的这些悬念,在心里,全都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送到国外,不要心疼了。”我对左上说。
左上立马和小孩子一样笑了,那天中午非要殷勤的去给我做午饭。考虑到他还有手术伤口,不敢让他去做饭,可是他那种热情,怎么都拦不住。
“不是吧,家里没盐,我去买盐。”左上笑着说要出去买盐。
我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剧里的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左上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