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拿着手机照射着四周的情况,昏暗的屏幕电光中,照出一个反着光泽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低头一看。
  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横放在地上,锄头边倒着一个没有标签的塑料水瓶,旁边赫然是一处已经挖了一半的土坑!
  “这!这是?......”
  此刻,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了惊人的尖叫。
  啊!!
  这里,这里不就是王大春挖坟坑的地方吗?我记得,这坑的周围就是一片墓地!我?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此时,我全身已经感到虚脱得不兴,一颗颗冷汗从后背冒出,粘在受伤的皮肤上,让人感到油炸一样的刺疼。
  我回头看了看刚刚走过的羊肠小道,之间上面两个模糊的身影,正身形怪异地往我这里逐步靠近。
  这难道?就是农村人说的“鬼打墙”吗?
  我咬着牙,惊慌失措地原地打着圈儿,眉头紧皱地不知道怎么才好,两手在身上一阵乱摸,妈的!实在不行,只有抄起王大春的锄头,暂时用来防身了!
  慌乱中,我摸到了怀里的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急忙拿出来一看,是上次看热闹的时候,那个孙老头儿送的小香囊。
  遇水则解,遇火则破......
  孙老头儿那神秘兮兮的话语在我脑中想起。
  我猛地抽出香囊里面的三张画着猫狗鸡的动物“扑克牌”,既然孙老头儿是何花认可的高人,送的东西应该多少要起点作用,不然,我那一百块钱真是白给了!
  “遇水则解,遇火则破!遇水则解,遇火则破。”我手里攥着三张纸牌,嘴里念叨着刘老头儿说的话,看着小道上逐渐逼近的身影,该怎么弄才好呢?
  猛然间,我想起了不久前,杀马特青年刘洋对付王大春在胸口烧符咒的手法。
  对对对!应该就是那样,遇火则破,应该就是这么破的!
  我又在身上一阵乱摸,迅速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太好了,我大喜过望地按着打火机,随手拿出一张画着狗的卡片放到打火机上。
  “啪!啪!啪!”咦?怎么回事?这打火机一连打了几下都点不着。
  “嘿嘿嘿”,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笑声,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恶毒异常,听得我遍体生。
  “啪!啪!啪!”我手里拿着打火机,发狂地猛按,“妈的!吃烟的时候一下就打着了,老子现在等救命啊!你他妈的快给我点燃啊!”我声音干涩地吼道,背后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来。
  “轰”一股小火苗燃起,这不起眼的火星儿在我看来,那就是生命之光。
  我迫不及待地举起小纸片,点燃了它。
  “嗞......”
  火苗刚一接触纸片,便急速地燃烧起来。纸片边缘闪着火星,冒出一大股青色浓烟,并不像之前刘洋的那张符咒,一点便烧尽。
  这股青烟并不像普通的烟雾腾空而起,反而像云雾一般缓缓下沉,在我的双腿便旋转扩散。
  纸片里面冒出的第一缕青烟,如同活物一般围绕着我东一飘西一游,那感觉就像一只刚放出门的狗,在外面东闻西嗅。
  “嗞!嗞!嗞!”
  随着手上的卡片越燃越快,大股大股的青烟喷发而出,很快将我笼罩在烟雾里面。只是一支烟的时间,便感觉身体四周到处都充斥着这股浓浓的青烟,让人暂时失去了方向感。
  随着青烟四散,周围的阴森感随之消逝,“嘿嘿”的恐怖笑声也变得悄然无声。
  我感觉在青烟的笼罩中,感觉是如此地的安全和舒适,就好似在这片范围之内,任何歪魔邪道都把我奈何不得。
  我左顾右盼,一脸的庆幸,不由得对孙老头儿的东西啧啧称奇,也为之前施舍的那一百快钱感到千值万值。
  山风吹来,四周的青烟逐渐变得淡薄,不一会儿便烟消云散,重新显露出了四周的一切。
  灰蒙蒙的天空,远处黑漆漆的山林,脚下参杂不齐的野草,虽然还是在半山腰附近,但是已经不是刚才王大春挖坑的地方了。
  眼前的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我已经放弃了用科学解释这一切的念头,科学?等科学解释清楚了,我他妈早被吓进神经病医院了,还是快下山吧。
  这时,远处火光一闪,似乎是哪家农家小院点亮的灯火......
  虽然今晚倒霉地遇到了鬼打墙,把我吓得个半死,但是在孙老头儿的帮助下,好歹挺过了这一关,顺利地下了山。
  我喜出望外地朝着火光蹒跚地走去,哈哈,只要找到村民家就好了!就算是迷了路,我也可以到屋子里慢慢联系李小枫他们。
  就算屋子手机没有信号,我就是坐着等也等到了,或者干脆花钱找个村民带带路也想必也是极好的!
  独自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我肚子饿得不行,先不说吃东西,哪怕是遇到个活人说说话也好啊!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0点过,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光是下山路上就耽搁了近三个小时?
  刚才走的那条羊肠小道,到底是条什么样的路?不会是通往......阴间的吧?
  我紧张地思索着,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适合想这些。
  我走着走着,刚才还挺遥远的灯光,转眼就到了跟前。
  咦?这,这家房子怎么没有电灯?这是这间农家小屋给我的第一印象。
  网上说,有的农村人家里穷得除了一间茅草房,甚至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生活极具困难,或许,我今天正好就碰到了这么一家。
  我走进了农家,低矮的两间砖头小屋并行排列着,围着高可及肩的外墙,房顶长着很深的野草,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两间小房居然连门都没有,朦脓的火光从房间里面一闪一闪地散射而出。
  走到这两间小房门口,我迟疑了,进还是进?这样的房子,里面住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这晚上这么突兀的打搅,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咳咳!”房间里传出两声孱弱的咳嗽声,“是哪个在外面啊?......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传出来。
  我走到门口,看到房子里坐着一个老妪,头戴黑色小帽,身穿红色绸子,绿色长裤,脚穿黑色棉鞋,全身衣服极为破旧,旁边的木凳子上,燃着熏黑的煤油灯,火光照在他枯瘦的脸上,显现出了一只全是浑浊眼白的眼珠。
  她看见我站在门口,笑着招了招手,“娃儿,这么晚了......还在山上做什么?快进来......歇息一会吧。”说话的声音极为缓慢,音调打着颤音。
  “阿婆,我没事,就是想问个路,请问下山的路怎么走?你们刚才看到有几个年轻人从这里路过吗?”我小声问道。
  老妪坐在一张坑上一动不动,身后还躺着一个身穿黑色素服,满脸浮肿的年轻少妇,正手里拿着一只破碗,用一个小勺子在往怀里的婴儿喂着类似米糊,看起来白翻翻的东西,那婴儿不喊不哭,淹没在她的臂弯里,看不清脸。
  “下山?......这里就是......山脚了,你要找哪个?这个村儿的人,我全都熟得很。”老妪嘴角有些僵硬地说道,“来......别站在门口,既然来了,就先吃饭吧......我们还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