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就算翻遍家里所有角落,我现在连五百都拿不出来,我死死地拉住护士的衣袖,不错声地苦苦哀求。
  “护士,我就算卖血也会交上押金的,可求你一定要救我妈妈,她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不能再遭受磨难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可我却不敢去擦,此刻,护士是我唯一能抓住的,让妈妈活下去的希望,她消失了,妈妈就真没救了。
  护士从我的表情中猜出一二,她拽开我的双手,语速极快地再说:“医院像你这样的情况很多,实在照顾不来,你还是赶快去筹钱吧。”
  护士闪身离开,随即,手术室的门“咣当”下阖上。
  我寄希望于医院的想法彻底破灭,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我的眼泪又要汹涌而下,可抬头,我把它们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提醒自己,现在紧要做的不是哭,而是“筹钱”。
  我拿出手机,拨了顾城北的电话,一接通,我的鼻子就忍不住酸涩。
  “叔叔,我妈妈正在医院抢救,急需五万元钱,麻烦您借给我好吗,放心,我给您打欠条,绝不赖债。”
  电话里却传来赵窈芳嫌弃十足的声音:“你妈还没死啊,可我告诉你,你叔叔经过你们母女的闹腾,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顾烟,你如果还想你叔叔活着,以后就不要打扰我们。”
  我张嘴去道歉的时候,赵窈芳早就挂断了电话,无奈,我又拨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号码,可不是接不通,就是响一声被挂断,我苦笑下,不再做无用功,
  人穷志短,此时我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余墨一给的那张银行卡,或许拿到它,就能解决我所有的问题,最不济也能暂时缓解窘境。
  可,当时没要,现在他还会给吗?
  犹豫半天,我还是放弃去找余墨一的想法,因为就算豁出一切过去,我也不一定能拿到那张卡,说不能还会自取其辱。
  现在,除了自救,我别无他法。
  我想到去卖血,但区区几百元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又想到去找工作,可即便是打好几份工,也凑不齐押金,在快揪掉一撮头发的时候,忽然,我想起了我的婚假保险,里边应该还有几万元钱。
  但屋漏偏遇连阴雨,我怀揣救命钱往医院赶时却遭遇到小偷。
  我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死死地护住钱,小偷穷凶极恶地照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拳头,顿时,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钱也被小偷抢走了。
  只是晕倒之前,我仿佛看到余墨一从路边的汽车内走下来,可这怎么可能,我宁愿相信那只是幻觉,下一秒钟,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四周全是白的墙白的床白的被褥,我被人送进了医院,可我已身无分文,又怎能住下去?
  我强忍哪儿哪儿都疼的四肢,掀起被褥就要起身,却顿时脑袋发蒙,眼前也出现好多小星星。
  正在一侧收拾检查器具的女护士看到,一把将我摁在床上,训斥:“血糖这么低还起来,不要命了。”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就小声解释:“我不能在这儿住,因为我,没钱。”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护士满脸诧异:“你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是经常赞助我们医院的余墨一余总,你难道不知道?”
  我听后比护士还诧异,余墨一?那个被我设计上床的男人?难道昏迷前的情景都是真的?
  我满腹疑虑,正要追问详情,从半掩着的房门处传来压低声音的谈话,一个是主治医生,而另一个,正是余墨一。
  主治医生话语里尽是恭敬:“余总,顾小姐血糖有点儿低,又加上急火攻心才引起了昏迷,调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余墨一很是真诚:“韩大夫今天休息,还不辞辛苦地赶过来,谢谢!”
  韩大夫有些激动,竟然反过来表达感谢:“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这是我应该做的,非常感谢余总的赏识。”
  谈话结束,转身,余墨一迈着大步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