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内一片骚动,整个韩家暗卫如被人包饺子般,从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团团裹住。
“爹,我们无路可逃!”浑身是血的韩俊闵在暗人的保护下,靠近他父亲。
仅仅百人的围攻,顷刻间,韩家的势力只有眼前不到的十人。
韩京辉额头冒着汗,浑身颤栗,整个人瞬间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站都站不稳,惊恐害怕的脸上夹着屈辱和不甘,看着满地残肢断骸,鲜血横流的景象,韩家主紧握手中的金躬,乌黑的唇颤了颤,有些不甘心的对天长吼。
“太吵!把他舌头割了”
“是!主子”雷应声。
韩京辉大骇,见雷快速迎来,惊恐的喊着,“君邪,你若杀我,朝廷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你,啊……”
众韩家人纷纷跪地磕头,希望保全一命。
君邪理都不理,准备走出去。
“主子,让银来抱吧!”银见君邪走出来,想要伸手接过景雅,家主不能在用内力了。
君邪微微侧身躲开银的手,皱了皱眉头,对他的话似乎很不满,浑身散发出一股阎罗般的杀气,深沉阴冷的目光死死瞪着银,好似他在觊觎他最珍贵的宝物,颇为不悦。
一个闪身,快速越过,施展轻功,很快飞出了竹林。
银僵直了身子,呆呆的站着,直到君邪走了还立着不动。
“怎么了?”雷好奇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他怎么不动了。
银缓和了心中的害怕,摸摸鼻子,讪讪道,“没事,感觉刚刚要是碰了景姑娘,主子似乎要杀了我。”
“恩,还好你没碰!”雷十分诚恳的赞同说道。
银,“……”
荟萃苑。
雪白的大床上,景雅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静静躺着。
周围所有人都在纷纷忙碌,大夫左木正手忙脚乱的为景雅做着止血,取出一蓝色药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肉疼般的在君邪浓烈杀气包裹下,狠狠的塞进景雅嘴里。
这是经过九九四十八天炼制的上好补血药,就算是身体血液亏空了四分之三,也能在很短时间内恢复。
这也是他们几个每次必带的药品,因为材料稀缺和等级较高,一年也炼不出几颗。
他已经告知当家的,景小姐需要休养半月就可康复,可那宛如寒冰般冷酷血腥的杀气,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君邪的眸,深沉暗红,嘴角邪妄的勾着,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在景雅身上的每一个动作,越发的让自己打颤。
匕首,炭火,纱布,所有准备齐全,潜心为景雅治疗,可额头间越来越多的汗珠流下,让有条不紊的动作有些仓促和不知所措。
“别慌!”冥立在左木身后,不停的为他擦汗。
左木翻了个白眼,不是他不镇定,而是身边坐着这么位危险人物,浑身上下都冒着杀人的寒气,鹰眼更是像看猎物般死死盯着自己,你就算在怎么淡定,在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处境也安不下心吧!
“她死,你就去陪她!”听着君邪冷酷到底的声音,左木整个背脊凉飕飕的,冷的很。
左木望着眼前紧闭双眼的女子,女子有一张娃娃脸,粉嫩可爱,精致的五官略显苍白却不是媚态,紧皱的眉目,唇线紧抿成一条线,带着倔强和不屈服。
“看够了吗?不够把眼珠子挖出来!”君邪眉目沉冷,有些阴阴的开口。
左木浑身一个激灵,满头都是大汗。
主子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她怎么样?”君邪将手中的箭矢放在桌上,似乎是运用了内力,纯金的箭头,深深嵌进桌面。
左木用酒精,清理最后的伤口,盖好被子,回身恭敬回答。
“主子,箭头掺毒,已基本清除,还是有少数侵入血液,不过有雪云丹,最迟后天能醒来”边整理手中的药箱,见君邪点头,便缓缓退了出去。
“家主,所有韩家的势力我们都接过来,韩家两百五十一口一个不留,朝廷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目前还没有什么动作”。
在离开韩家时,尤其是看到景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几次差点背过去,当家的浑身摄人的杀气,宛如地狱修罗,纵使跟随当家多年,也没见过当家如此失态,太恐怖了,竟然下达了‘诛杀令’,这可是有五年都没下过,竟然今天用在小小的韩家。
有些深意的瞟了眼穿上的景雅,看来这姑娘在当家心中很不同,自己要不要对她好点?
若是昏迷的景雅知道她这次受伤因祸得福,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初始的黎明照亮整个空间,夏风带着丝丝暖意,让整个空间包裹着温暖的温度。
房间的装饰十分华丽,各种家具和器具都金美绝伦,彰显出主人不凡的身份。
百灵鸟在窗棂细步,时不时探出头,好奇的张望,似乎想要打探,那贪睡在雪白沙曼后的容颜,隐隐约约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遐想。
‘恩’,大床中央的女子,发出一声嘤咛,像是要醒了。
一丝柔和的光线射穿沙曼,细碎的阳光在真丝棉被上舞动,还有一缕十分不讨喜,亮光的斑驳小心翼翼的贴在女子的眼脸处,像是赖上了,随着女子身动,不停改变方位贴服在柔嫩的肌肤上。
一天一夜的昏睡,景雅的脑子有些不清明,摇摇头,想要摆脱这种晕眩感。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道,嘴里似乎还泛着苦涩,嘴唇干燥的有些龟裂,景雅抿了抿唇角,迷迷糊糊的四肢慢慢撑开,想要起身,刚一动,扯动到胸前的伤口,疼,好疼。
剧烈的疼痛让混沌的大脑慢慢清明,景雅蹙了蹙眉心,手腕转动,望向不远处桌上的茶壶,轻轻的翻开棉被,才掀开一个角,额头已经布满细汗,整个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白的透镜。
“你在做什么!”君邪刚进门,就见景雅想要起身,伤口处由于运动,白色的绷带上有些熙攘的泛红,冷峻的面容透着寒气,十分不满的呵斥。
景雅有些愣怔,呆呆看着浑身散发杀气的男人,有些委屈的蠕动了嘴唇,“我要喝水!”
君邪挑了挑剑眉,望着那一抹阳光的女子,此刻睁着大眼,像是要控诉般,带着委屈,带着沙哑,轻轻诉说她的请求。
“你躺下,我来!”
不知为何,无比怒气的心被瞬间抚平了,焦躁了一天的情绪,视乎从来都是风平浪静。
景雅撇撇嘴,也没有强求,不是她不想,而是现在轻轻动一动就疼的要命,伤口似乎又扯开了,她才不要让自己再活受罪一次。
乖巧的没有说话,看着君邪从茶壶中倒了一杯水递到眼前,低头,狼吞虎咽般的喝完。
“还要!”毫不客气的要求。
一杯不过瘾,景雅再次开口,完全不在乎君邪是什么人,也不管现在自己的要求有多么大胆,天塌下来等她好了再说,她现在是伤患。
君邪也不语,直接换了个大些的茶杯,轻柔的扶着景雅,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再次把杯子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像是被他突然温柔的语气吓到了,还未下咽,一口水呛在肺部,景雅开始剧烈的咳嗽,君邪大力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男人似乎天生不是照顾人的聊,看似在顺气,实则力气大的吓人,当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咳咳,别拍了,别,拍了,快痛死了!”景雅也顾不上疼痛,反手紧扣着君邪的手,免得他乱拍。
别人拍是救命,他拍是要命。
她这条小命,石头没砸死,野兽没咬死,利剑没射死,不要搞到最后被君邪拍死。
君邪见景雅脸色又红又青,顿时难看到极点,沉声道,“你很不满意!”
“废,话!”话字还未说出口,瞥见脸色几乎阴成乌云天的君邪,语气来了个大反转,“非常好,只是我现在不需要了”
景雅扬起陈恳的笑容,似乎对君邪的服务十分满意,但嘴角那抽搐般的牵强,怎么看怎么假。
君邪冷下脸来,闷哼一声,坚硬的胸膛视乎放柔般把景雅圈在怀中,拉过棉被,盖住两人的身体,闭上眼睛,右手绕到她的身后,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缓缓抚摸着那处箭伤。
“谁让你挡箭的!”在景雅紧张的以为君邪要做些什么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头方传来,那语气中似乎带着责备。
靠!
救了他竟然恩将仇报,是她愿意的吗?是吗?
景雅心诅咒着,将那个追杀她的黑衣人,祖宗十八代都问遍了。
果然,柿子挑软的捏。
“哼,难道还是我的错!“景雅忽然抬头,睁着大眼,十分不满的对着君邪吼着。
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受今天这么重的上,现在竟然告诉她,这些全是她自找的。
熊熊小宇宙愤怒燃烧,像只触电了的小猫,低头,不管不顾的狠狠在君邪颈部咬了一口,似乎是不解气,发出呜呜的声音。
气死她了,咬死你。
揉了揉怀中人的头发,五指穿梭在乌黑浓密的秀发中,带着女子淡淡的体香,或许是气氛太好,又或许是景雅能让君邪安定下来,本来紧皱的眉目,有些松动,冷硬的开口,“我不需要你保护!”
景雅额头冒着黑线,感情这次自己是自作多情了,看看,人家都不需要你。
“你放心!绝对不会了”景雅咬牙,乖巧说道。
她会有多远跑多远。
远离君邪,真爱生命,这是格言。
当然,话又说回来,想想那箭她也是凑巧,活该她倒霉,松开口,咬了咬银牙,最近她是衰神附体,多灾多难,比之前十六年受的罪都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君邪眉目紧锁,这话为什么听起来很刺耳。
“什么意思!”冷冷的话夹杂着道不明的怒气。
“啊!”
君邪抬身,死盯着景雅,右掌顺着发丝滑下,正好重重压在白色绷带处,疼的她倒抽一口气,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汗如水一般滑下,胸前的衣襟打湿一片,不管不顾的开口,“你是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