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勾了勾唇角,听完下面人的回报,大手一扬,所有货船争分夺秒的开动了。
他们的主子给了三天,那么就一定做到。
站在船延,立定脚步,满意的看着被大火烧尽,浓烟滚滚的官家主业化为灰烬。
黑雾浓浓,巨大的紫金黑色宫殿,浩然于眼前。
月光下,华美的宫殿在星星点点的余晖中,散发出夺目的黑色阴冷霸气的色彩。
门前士兵的巡逻队来回行进,标准化的步伐,规律的行动,如此森严,让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去打扰。
大殿的主位上,一个身穿黑色紫金云龙纹的华服男子,慵懒的靠着躺椅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半睡半醒般撑着脑袋,像是等待着什么。
台阶下,站着两排衣着正式的中年人,左边是一身铠甲军装,样子像肃穆威严的将军,右边个个头顶带花翎,衣着光鲜华丽的文臣。
狭长的眸子扫了众人一眼,君邪无动于衷,感觉并不惊讶,似乎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
两边正为了出兵米易边境的几个城镇争执着,文臣天生能说会道,把几个武将吵得鼻青脸肿,青紫交加,脸色难看到极点。
武将们丝毫不甘示弱,就差没当场摔桌子,椅子,直接几拳头,撂倒这些文弱的书生文臣。两边的人各抒己见,争锋相对,吵得热火朝天。
一名青衣男子收到属下的书信,皱着眉头,走进大厅,递给正在装睡的男人。
君邪此时缓缓地转身,展开手中字条,认真阅读,众人见此,齐齐安静下来。
阴柔的眼脸,微微紧蹙在一起,连同手中的白纸猛的往身旁的桌子上拍去,顿时一声炸响,木质的家具四分五裂,空气中都是木屑灰尘的味道。
在场众人顿时色变,什么时候摄政王都是喜怒不言于色的,这次竟然如此大的怒气。
“哈哈……”狂妄的笑声在大殿鼎旋回荡,“好好,若是君邪真的死了,那我还小瞧他了,不死才好,不死才好,哈哈,死了就没乐子可言了,是吗?痕。”
那名叫痕的男子勾了勾嘴角,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官家这枚棋子算是彻底没用了,损失这么大,你还能如此开心。”
叶魂见痕有些调笑的味道,勾起嘴角,靠在华贵的椅子上,晃动着手中的美酒,“君邪,这次是被我碰到逆鳞了,不然怎么会连夜将官家血洗一空,呵呵,既然我已经出手,就没有结束的权利,该怎么玩,本王奉陪到底。”
“继续!”叶魂眼光阴冷的扫了众人一眼,顿时在场无论身居何种高位的人,都被摄政王这一冰冷的眼神惊道。
半响才明白,顿时都尴尬的处在原地,也不说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
“噢,刚刚吵的热火朝天,怎么,现在让你们畅所欲言了,又没话说了!”叶魂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夹杂着调凯。
众大臣依旧大气不敢出,哥哥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靴子。
“宰相,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叶魂将目光投向这个年近五十的老者,他是他们之中官居最高之人。
施仁一阵惶恐,连忙磕头,“王爷,小人觉得,现在进攻米易国,会打破三国长久来的势力均衡,这样恐怕……”。
“其他大人还有什么高见?”叶魂勾着唇,继续发问,这次朝向刚刚吵的火热的户部尚书吴佑清和大将军蔡平。
武将好奇飒爽,没有文臣这么多弯弯肠子,见户部尚书半天没有声响,蔡平叩首,“王爷,末将请求出兵,现在我军兵强马壮,这几年并不战事,有不少士兵心存安逸,再加上新兵增多,并无实战经验,应该举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事。”
叶魂勾着眼,“户部尚书怎么看?刚刚你好像是说经费不足吗?”
吴大人被点名,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王爷,是,最近江南有几处发生天灾,已经从国库运送大批物资前往救急,一直半会没有足够的存粮支持,所有……”
“存粮是吗?还有别的问题吗?”也魂慵懒的声音传来,音色平稳,没有任何起伏。
吴大人心存疑惑,但对于在座的身份,依旧恭敬答道,“是,其余还有布匹,军马,石盐等生活必备品……”
“行了,三天后这些东西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个月十五,我要米易国东面的城池属于纳西的版图,知道吗?”
众人大惊,所有人惶恐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意思是……
车队行驶的速度极慢,一天一夜的赶车,才到伦萨的边界。
明亮的阳光笼罩在天幕上,此处鸟语花香,各种奇特的鸟叫声在树林中回响,像是在召开盛大的音乐会。
此时,车队所有人都在此处安营驻扎。
一个最大的车幔被修长的手指掀开,一个青衣的男子,跳下车,动作行云流水,手上还端着一只空碗,走向不远处的药炉。
“这是谁的?”唯世一晚未睡,声音带着慵懒和疲倦,好奇的说道。
那天断崖之别,他们一边寻找君邪的下落,一边打探幕后始作俑者和蓝晶狐的消息,终于在前天抓到,并取血研制解药。
好不容易把两人解救回来,解药也早就服下,现在这煎药?
唯世嗅了嗅鼻尖,空气中漂浮的淡淡药味道,眉头蹙了蹙,这味道……,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吃惊的望着左穆。
青衣男子耸耸肩,眉眼勾着笑意,忽闪忽闪的,语气轻快道“唯少主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靠!君邪他还是君邪吗?”唯世一副小心脏受不了,你别开玩笑的表情,夸张,吃惊的大嚎,声音极具穿透力,好似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声音震的让林间的小鸟齐飞,清脆的鸣叫声回响整个林间。
“唯世,不想死就给我闭嘴!”一根银针从君邪的马车车幔中射出,透着冰寒的杀气,直接朝唯世张着的大嘴射过来,夹杂着强劲的内力,唯世差点没有避过去,额前一缕黑发脱离了组织,留下一道残口。
这一动作,让惊魂未定的唯世不停的抽嘴,看着车幔没有任何动静,而周身摄人的气息下降到冰点,牙齿冷的打颤,阴森森的,唯世只觉得双腿发软,很想脚底抹油,快逃。
“把药端进来!”在他的动作还未付出行动,君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左穆眼疾手快的把手中的碗塞进木头人的唯世怀中,轻功运用到极致,前所未有的消失在眼前,比任何一次更快。
周边的人早就退避三舍,不是所处,寒风瑟瑟,唯世只觉得安静的不行。
“你们……”唯世拿着碗气的,牙根咬的死紧,咯吱作响。
这么多年上刀山下火海,哪有怕过的时候,可这次是看君邪的笑话,那个男人的笑话可是这么好看的。
脸色已经铁青的难看,无论自己脆弱的神经多么的想逃跑,但想到不断冒着寒气的车幔,君邪正阴邪的瞪着你,就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瞟了眼手中棕红色液体,药汁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适合服用,唯世撇撇嘴,他就是劳苦命,昨晚奔波了一晚,他刚刚怎么就选择看热闹而不是去睡觉。
悔恨呀!
唯世拿着那半碗药,越想越气愤,正准备打退堂鼓,自己不去冒这个风险,结果,车内君邪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拿来!”
厚厚的棉絮在彻底铺开,这个车间很大,比他们来时还要大,一路快马加鞭,景雅也没觉得有颠簸之感,只能感叹,有钱真好。
也是昨天她才知道,左穆竟是位神医,别看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骨子里和他的主子一个德行,竟然是神医,以前一点都不透露,不然,怎么的也要敲诈几颗保命,疗伤的圣药做准备,白白浪费她的绝顶神药,那可是她经过多少年研制出来的,看在是君邪服用了,她也就不计较了。
官宏给的一掌夹杂着内力,若不是景雅身子底好,或许这一天一夜的高烧,还真把人烧成弱智了。
一想到自己要是弱智的连君邪都不认识,是不是会被男人暴打一顿,然后抛尸荒野,女子无限遐想中,身体抖了抖,这种可能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君邪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见景雅与他对视,眸底露出一丝灿烂的讨好的笑容,君邪身上透着的沉冷之气,缓慢的收敛,只余下淡淡的凉意。
景雅觉得胸口还是有些疼,精巧的眉目,不自觉的蹙了蹙,在君邪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而君邪只是静静的望着,仿佛怀中的女人是他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放松身体,似乎这样能让女子舒服。
“啧啧,我说君邪,你真是太宠她了。”唯世拉开车幔,见到的就是这副温馨的场面。
已经习惯了君邪铁血无情,狠辣阴险,霸道残忍的一面,忽然让他看见这么温馨醉人,怜惜的宠着怀中的女子,怎么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认识的君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