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定。”古魄也不含糊,两人相视一笑,俯首,喝光杯中的酒。
“吃好了。”一脸满足笑容的景雅伸直手臂,有些慵懒随意的摸了摸肚子,看起来像只饱食的猫。
“嗯,不错。”景雅笑的甜美,扔下筷子,站了起来。
催促着身边的男人,“走吧,我们回去。”吃饱喝足就什么都不想干,耽误太多的时间,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哟,还知道回去,不怕某人急的杀过来。”唯世调凯着,勾了勾嘴角,这个景雅,真是吃定君邪了。
“只是一顿饭。”景雅咋呼,要不要这么狠,她可是什么都没干。
“是,一顿饭,还是和陌生的男人一起。”挑眉,看着一脸泄气的女子,眉目不经意的扬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知道了,还不走。”景雅蹙眉,有些不爽,又不是宠物,还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若不介意,在下送景姑娘一程。”叶魄轻轻开口,很体贴的说着。
“好啊。”唯世答道。
“不行。”景雅果断拒绝。
两道不同的音量同时响起,女性的声音富有磁性,至于景雅的拒绝,绝对担心的是自己,而唯世的语气带着调凯,有些看热闹的成分。
景雅狠狠瞪了瞪玩世不恭的男人,“少给我惹麻烦。”说完,也不理会,跃上窗边的横栏,脚下轻松一点,身体很快飞了出去,一个旋转,轻松的落在地面上。
唯世对着古魄轻点头颅,“下次再会了,古公子。”同样的身法,紧随女子而去。
“主子,要不要让人去打探。”古魄身后的护卫飞段低着头,轻声的在他耳边询问。
“不用。”语气强硬,像是一名常年的掌权者,带着逼人的威压。
乌黑的长发在女子身后随风飘荡,和睦的阳光照耀在那纤细的身影上,落下一片阴影的斑驳,女子快速穿梭在人潮中,视线停留在她身后的背影很快就寻不见,依依不舍的收回来。
此时‘名满楼’对面巷子的阴暗角落,一名黑衣男子快速隐没,刚刚的场景尽收眼底,对着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使了个颜色,接受到指令,很快消失不见。
这一切全部落在古魄的眼里,男子缓缓的坐下,靠着椅背,一道亮光出现在他幽深的瞳眸之中。
“景雅,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
希望你的男人够强大,不然……
古魄摸了摸无名指上碧绿的戒指,右手举起酒杯,指尖把玩着,忽然,精致的瓷质酒杯埋进手心,啪,猛的一用力,此时的一堆粉末和刚才的完好无损形成鲜明对比,风吹散了桌上的残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真厉害。”景雅惊讶的望着眼前宏伟的建筑,有些吃惊的停下脚步。
白色的大理石镶嵌的台阶,像是通向山谷一般,密密麻麻蜿蜒向上盘旋,气势不凡,高耸的树木入云,仿佛要冲破天地,与白色的大理石相互辉映,给人一种肃穆,威严,震撼不已的感觉。
白色的小道被茂密翠绿的树冠隐藏在其中,风格各异的建筑耸立在半山腰上,只露出尖尖的头角,整个山庄仿佛融进大自然之中,和之前在朝国的庄园,无可比拟。
景雅被这种摄人的气势震撼了。
“怎么样,不错吧。”唯世听见景雅的赞叹,眼角带着浅笑,也顺着目光看过去。
“这里是君邪的本家,快进去吧,不然有你的苦头吃”不远处的守卫看见门口的唯世,快速上前行礼。
“唯爵爷来了,主子等你很久了。”一名男子上前叩首,恭敬的答道。
唯世了解的点点头,轻笑,君邪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这次竟然还派了随从前来等候,瞥了眼身边不在状态的女子,抚了抚额头,一物降一物,还真是。
“走吧。”唯世大摇大摆,如同自己家里一样,完全忽视左右两侧纷纷行礼的众人,挑选了最快捷的小道。
一路上景雅的眼珠子不停的乱撞,这里很漂亮,伦萨的国花是芙蓉,也就是俗称的荷花,此处山间,大大小小都是芙蓉的身影。
花姿端庄,花色清丽,清热夏季,春风袭来,碧波荡漾,一丛丛美丽的睡莲轻舞花叶,形影妩媚,好似碧波仙子,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空气中的馨香逼人,洁净清爽,让人认不出放松。
景雅睁大的双眸远眺,不远处的山间,波光花影和园中那破败的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缕幽香自破败的屋内飘出,两层的小高楼此时破败不堪,看样子是个废弃依旧的,这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鲜少有人从此进出,屋檐下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的攀附在被虫蚁啃食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雕梁之上。
“那是哪里?”景雅有些好奇的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出声询问。
唯世收回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稍稍有些凝迟,低了低眉目,半响没有做声,景雅诧异的回头,怎么了?
“那里是君邪母亲的住处,不过很久前就没人住了,君邪不让人靠近,所以一直空在那里,记得是叫‘芙蓉园’,小时候,那位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她养的睡莲很美很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唯世有些回忆的说道,神色早已没有玩世不恭的模样,从一开始浅浅的勾着嘴角,到现在阴沉的吓人,景雅暗暗猜想,既然君邪不让人靠近,一定有些什么特殊的意义。
再次抬头看了眼那早已模糊不清牌匾上的字迹,黑色的墨汁早就腐朽的看不清,只余下浅浅的轮廓还能辨别出一个‘园’字。
“走吧,没事不要靠近这里,这里是禁地。”唯世有些认真的开口,转身踏步,便要离开。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我引导这里,让我知道这一切,这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景雅并没有继续走,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让她看到这个禁地,为什么?
“君邪的母亲是谁?”景雅瞪着眼前的唯世,大声问道。
“你确定想知道。”唯世微微一笑,正色的看着眼前充满怒火的女子。
“废话,都被你拉上贼船了,难道还能放了我不成。”景雅心中狠狠的把唯世唾弃一把,这男人到现在还装,明明是他把自己引过来,现在倒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景雅挑了块干净的岩石,拍了拍上面的树枝坐了下来。
唯世看见景雅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轻笑出声,这个女人或许是很好奇吧,一副准备听故事的表情,嘴巴吐着狠话,什么麻烦,作出不关心的动作,只是那充满灼热的眼睛出卖了她。
其实,这个女人很关心君邪的一切。
她想真正了解那个冷酷的男人。
唯世深沉的瞳眸闪了闪,露出了期许的目光,或许君邪的眼光不错。
“在君家,首先要学会什么,你知道吗?”唯世也找了块不错的石凳,对着景雅缓缓说道。
“服从君邪的命令吗?”景雅有些诧异,从一开始见到君邪,那个男人就强悍的吓人,她身为神偷,背后的努力,付出都少艰辛,她是知道的,君邪竟然如此的强大,可想而知,这背后的汗水和危险,恐怕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
“不对,是如何活下去。”唯世微微的摇头,眼角此时没有流露出一丝笑容。
景雅见唯世如此说道,也赞同的点头,确实,在皇室这个充满权欲,斗争的大家族中,活下去才是上上之策。
从她认识君邪到现在,哪次不是危险,危险,到处充满了暗杀,刺杀,若不是强大的敏锐,恐怕自己现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景雅回想着和君邪相濡以沫的这一路简直就是一部悲壮的迁徙史。
忽的,像是想到什么,睁大的眼睛,好奇的问着,“为什么街上的人听到君邪接触女性,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那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这算是什么?”
君邪厌恶女人,是的,在朝国,那个号称朝国第一美女的女子,确实光彩照人,妩媚美艳,是个绝色,但君邪当时的做法,确实让她很疑惑。
难道真如传说中一样,可这是……
“想问为什么,君邪对你不同,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从你身上,我看到了真诚和纯碎,或许是这份感觉,让那个对气息敏感的男人,才允许你进入他心底。”唯世目光变得深远,目不转睛的望着景雅,仿佛能看穿一般。
被盯的毛骨悚然的女子,眉头紧蹙,‘气息相溶’,这是什么烂理由。
“君邪的母亲,君芙蓉就葬在这片芙蓉花湖湖底,虽然眼前的房子破败不堪,但这片芙蓉花却依旧耀眼的开放,这是不是说,那个女子依旧看着伦萨国,看着他的儿子。”
唯世叹了一口气,思绪变的久远。
三十五年前,伦萨的国姓并不是现在的唯姓,皇室是姓君,而唯家则是伦萨国最高将领。
前朝君主统治期间,君王昏庸,贪图享乐,不理朝政,劳役不息,百姓生活困苦,残酷腐朽的政治统治,让越来越多够眼馋踹的百姓聚集起来,发动了大规模的叛乱和暴动,其中就有我们唯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