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是在三年前来朝国建立自己的势力,驿站,酒楼,当铺,矿山,等一切可以牟利的行业雨露均沾,不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短短几年时间,就在朝国站稳脚跟,官员中的打点十分妥帖,让本就一方独大的朝国皇室,看到可以打压韩家的希望。
“凭他们也敢宴请当家的,笑话,简直自不量力!”雷恭顺的接过君邪递来的请帖,微微扫了眼,不屑的放在桌上。
朝国韩家,景雅是清楚的,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这个百年世家到底有多么厉害,但她感觉,凡是敢和君邪作对的,下场都不会好!
额,她这是在长自己士气灭别人威风吗?
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景雅也没太在意,只要不扯到自己就行。
她是良民,打打杀杀的,不符合她的风格。
君邪面无表情的听完几大护法的意见,低头看着怀中一副看戏的景雅,低沉冷冷的嗓音在头上作响,“想去吗?”
景雅诧异的看了君邪一眼,这是在问她吗?
她的想法,怎么可能,她又不了解,怎么决定。
这皮球踢得多有水准,景雅暗暗咬牙,“不去!”
君邪脸色顿时阴沉,深邃暗红的眸子渲染着浓郁的黑,仿佛将人拖入深深的地狱,“我的下人,必须和我一条心,否则,唐心的性命……”
景雅不由打了个寒颤,白净的脸蛋瞬间挂上讨好的颜色,“去,当然去,不去还当我们是怕了他,不闹他个鸡犬不留,你就不姓君!”
雷眼角抽了抽,银也憋着气,一山还有一山高,果然只有主子压的住她。
众人相视一笑,嘴角扬起冷酷的笑意,韩家可能经此一役,从此消失在朝国了,这个百年世家就此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阳光铄金,景雅目光看向天空,丝丝艳阳射入她的眼,清丽明亮的眸子染上一层光晕。
马车被驱赶行驶,宽敞的大道,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坐落在朝国最繁华的地段的韩家,气势宏伟,壮丽恢宏,红漆镶金的打门敞开,一眼欲穿,来往的人群莫不拥挤着想要一览这个百年世家的壮观。
“呀,韩家今天这是怎么了,搞这么大排场。”一男子出声。
“可不是嘛,我听说韩家今天设宴,宴请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另一男子略有深意的同旁人谈到。
声音略微惊讶,好奇问道,“噢,那是哪位大人物,竟然让韩二当家的亲自相迎!”
韩俊闵是韩当家的小儿子,却也是韩家主最喜爱的儿子。
从小文韬武略,奇门暗术,经商之道甚是样样精通,灵活运用,让韩家第一世家的地位更牢靠,远强于其他子孙,也是未来韩家的继承人。
门口的奴仆整装恭候,眼看着他站在门外,目光随着不远处高挂‘君’家旗,细长的眼线微微扬起,剑眉横斜,纷纷退到两边,驱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维持现场秩序,以防周遭人群,冲撞了马车。
不一刻,三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韩家的门口。
银和雷分别下车,走到君邪的马车前,完全忽视了韩俊闵市侩的热情,面无表情的等待君邪下车。
拉开幕帘的景雅咋舌,啧啧,这排场真大,她仇富!仇富啊!
没打算让人等,她一溜烟的下车,正欲走上前,只见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干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景雅顿感莫名其妙。
这种感觉还未消散,身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凉风,景雅不由心中一动,回头见君邪一脸铁青,眼眸中蕴含着警告,哎呀!景雅心中哀嚎,果然自由散漫惯了,还真没有当下人的自觉,不由挂上讨好的笑容,学着银的动作,做了一个谦卑的请示,微微福身,恭敬道,“主子,请下车!”
鼻音重发出低沉的哼,瞟了一眼身旁的景雅,缓缓下车。
君邪一身黑色锦衣华服,金丝玄线,好似雕刻般勾勒出各色祥云的图案,千姿百态,栩栩动人,活灵活现,在阳光的沐浴下生动耀眼。
俊美无双的容颜,刀削斧凿的轮廓,生动立体,当下喜迎无数少女的青睐,更是羞红的脸,微眯着眼偷偷望着君邪的俊颜。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些喧哗,大多猜测君邪的身份,但很快被韩府的仆人隔开。
“君家主,韩家今日真是有面子宴请到阁下,实在是晚生的荣幸,父亲正在内殿候着,当家的,请。”韩俊闵一头青丝束缚在白玉的头带,墨发披撒在身后,彬彬有礼,温润如玉,是个很优雅的男人。
景雅侧目望去,这样的男子若是再现代,绝对是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贵妇心中的大众情人。
君邪蹙眉,带着深深的不悦,他没有兴趣让别人看表演。
众人的眼光让君邪很不耐烦,拉着景雅的手,嚣张的走进去,跳开了韩俊闵。
景雅不由暗暗摇头,君邪是多么嚣张的人,你指望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和你这个对手寒暄,套近乎,除非天下红雨,谷不生虫。
这不是自讨没趣。
脑子被猪撞了,震荡了。
同行的韩俊闵满面笑容的脸略微尴尬,不过一个呼吸,便摆好姿态,纷纷同周围人群示意,完全把他贵公子的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滴水不漏。
这几年在皇家有意打压韩家,趁此机会,君邪的势力深入整个朝国,隐隐有着取代第一世家韩家的实力和财力,再加之韩家现任家主是杀弟夺位,这给韩家带来不小的冲击。
第一门庭的光辉摇摇欲坠,宗家与庶出间的斗争不断,不然这次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趁君邪外出之际,抢夺了不应触碰的禁忌。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
跟着君邪的脚步来到雅间,景雅的神游便拉回现实。
精致的装潢,华丽的格调,不失庄重的气场,肃穆沉寂的大厅凸显出重位者的豪气与高雅。
大厅中聚集不少达官贵人,上至朝廷三品大元,下至民间声望贵人,大家都翘首以盼,君邪的到来。
韩家主坐在正厅的主位,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略有斑白,但刀削般俊朗的轮廓,宽大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锐利的眼光,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神情,用老当益壮来形容,绝不为过。
“家父,君家主到了!”韩俊闵说道。
韩京辉诧异般才知道一样,微笑的迎来,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君家主能来,真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来,快上座!”
君邪目中无人般穿过他,拉着景雅坐上右方第一排的位子,这个是仅次于当家主人的位置,韩京辉见状,一脸铁青的尴尬。
身后的银和雷对视一眼,眸光暗沉带着浅浅的讽刺,这个韩家,真该死!
景雅侧目,心中讪笑,这韩家家主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老虎嘴里拔牙,连这点小伎俩她都看出来,更何况是君邪,本来想给一个下马威,结果反把自己赔进去。
啧啧,赔了夫人又折兵!
丢大发了!
韩俊闵见自己父亲吃瘪,几个哥哥隐隐有愤怒的态势,暗叹不好,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和歌舞。
酒宴开席,山珍海味,珍馐美酒,果点佳肴,应有尽有。
舞池中,妖娆的舞女水蛇般的腰,灵活的扭动着,媚眼如丝,清艳逼人,清香扑面,引得周围男子不停发出啧啧称赞。
音乐震天,酒气春香。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妖娆画面,年轻的舞者不停挥洒汗水,轻歌曼舞,粉脂幽香……
房间最中央,红纱的舞者大跳着艳舞,清艳逼人。
高高的主座上,韩京辉微斜的靠在椅子中央,手持玉杯,缓缓站起来,“欢迎各位官家赏脸,给韩某天大的颜面,更感谢给位多年给韩家的支持和帮助,韩某今日谢过了!”说完,仰首把酒喝光。
众人见状,也收回曼妙舞女身上淫秽的视线,举起桌上美酒,纷纷回敬,一番激昂的表态,让众人对折服,好似要以一种绝对忠诚的态势,为韩家马首是瞻,冲锋陷阵。
君邪面色不变冷冷的看着众人的举动,那锐利的眼光,无情的面容,让景雅觉得身边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君邪没有动酒,对坐的韩俊闵举杯,优雅的开口,“君当家,这是西晋的琼酿,三十年份,一年也就出五十坛,若不介意韩某身份低微,小侄愿敬您!”
感受到对方善意的目光,君邪微微勾唇,一个举手投足,霸气外露,酒被尽饮,无不强势,无不透着压力,反手一压,金丝玉杯被嵌在桌台之上,与大理石的青色石壁合为一体。
这是多强的内力才能做到,而君邪看起来毫无察觉。
众人唏嘘,主位上,韩京辉微眯了眼线。
“君当家不喜欢这酒吗?来人……”韩京辉沉声询问,似乎怠慢了尊贵的客人,正准备呵斥下人,把酒撤下去。
景雅眼珠子直转,看着眼前桃红如葡萄酒的颜色,有些垂延,这可是高档葡萄酒啊,这人到底懂不懂货啊,这是最高品级的,看着君邪把酒杯嵌进桌壁里,她是一脸的惋惜。
丫的,你个铁公鸡,自己尝了不好喝,不代表她不会啊!
连杯子都不留一个,小心天打雷劈啊!
“君当家的,韩家在朝国已有三百余年了,历代列祖励精图治才成就今天韩家的百年世家,实不相瞒,君家家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短短几年时间,竟然也做到了朝国的富商,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