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富丽堂皇,但每个细节都非常考究,显得极具品位。
上官丽萍换上了总经理的工作服,与张扬一起照应起了八方的来客,既兴奋又紧张!走起路来难免回顾再三。
上官十五就坐在一个角落的客桌上,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上官丽萍。
下班的张扬叫住了上官丽萍,说道:“上官丽萍,今天下班早,一起去看看‘上官丽萍饭庄’吧。”
意料不到的是小老板开着宇文锦宇的汽车等在了门口,对着她俩降下车玻璃。
“你怎么来了?”张扬很惊讶。
“怕你跑了,上车吧!”小老板十分兴奋。
“我们是两个人!”
“五个人都能坐得下!”小老板夸张地打开车门。
“你从哪里弄来的汽车?”张扬新奇地问。
“我就不能有汽车了吗?”小老板满脸得意之色。
上官丽萍依稀认得宇文锦宇的车,脸色大变。
张扬招呼,说道:“走啊!”
小老板也热情地,说道:“上来吧,以前谁坐上这辆车还不牛死了!”
“到底是谁的车?你从哪里弄来的?”张扬也觉汽车豪华。
“海南钟离宇文锦宇的车!”小老板得意洋洋地点火发动。
“真的?他真完了?”张扬问小老板时,还拉了上官丽萍一把。
“他那样能不完吗?”小老板满脸不屑地说。
“上官丽萍,进来呀!还记得打电话求他那会吗?现在他恐怕连我们都不如了。”张扬叫道。
“你去吧,我还有事。”上官丽萍抹头折返。
上官丽萍才跑进门就控制不住,竟在墙角处哭出声来!
上官十五跑出来询问,说道:“出了什么事?要派车送你吗?”
上官丽萍捂着脸,一个劲地摇头。
宇文锦宇陪律师吃饭,实际上基本是看着律师吃饭,律师一边大碗喝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说道:“怎么,你一点不吃吗?”
“你吃,你吃。”
“这汤也蛮好喝的!”律师又要喝汤。
“要不再叫几碟菜吧?张律师。”
“不用,不用,已经是十二碟了吧。你呀,不要顾全这个那个了,把能提供的证据都得提供出来,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保谁呀?”
“你不知道张律师,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不为失去的繁华、权力,只因为我的错误,毁了我的大事,也毁了多少人的前程,我――”
“哎!”张律师终于惊讶地放下了筷子,说道:“你是怎么回事?我是要听你为自己辩护的,不是来听你做检讨的。”
望着找来的宇文锦宇,皇甫叔公有些闪烁其词,说道:“那就这样吧,你最近最好不要到处乱跑,东宫雪梅那也让我转告你不要去找她。”
“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坐一坐?”宇文锦宇有话要说。
“我――正在被上面的检查组盘查。”皇甫叔公勉强与宇文锦宇坐在一起,眼睛也还要东瞅西看,惟恐节外生枝。
宇文锦宇大白天也躺在床上,无聊地转动着手里的香烟。
躺在上官丽萍营造的“爱巢”里,在脑海里一遍遍观看自己上演的拙劣“电影”,似乎就是他宇文锦宇――这个昔日的海南钟离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宇文锦宇突然扔掉香烟,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拖出快肉来,疯狂地剁了起来。
上官十五似乎永远坐在角落的那张客桌上。
上官丽萍叫来一名服务员给上官十五加茶,自己也迎着上官十五投来的目光,点头致意
张扬抢先上前加茶,说道:“我们有什么不对的,老板就不要客气!”
“很好,很好的!”上官十五嘴上应付着张扬,眼睛依然看向上官丽萍。
张扬撇了撇嘴,来到上官丽萍身旁,说道:“又该你回家做饭了!走吧。”
上官丽萍回家发现宇文锦宇自己在做饭,连忙放下皮包换上衣服,说道:“哎呀,你做什么饭呀?”
“闲着没事,难过。”
“你能没事?那把海南的历史写写吧!”上官丽萍接过宇文锦宇手里的铁铲。
宇文锦宇一声苦笑,说道:“写历史?我原来离开学校,就是不想再写历史,而是要亲身去创造一段历史,现在居然还要去写历史,而且只能写失败的历史。”
上官丽萍很是不安,却无言以对。
正是晚餐繁忙时,大堂里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长孙笑兰与钟离克彬一起走进了饭馆。
上官十五仍然坐在老地方,对服务员,说道:“去叫上官总来一下!”
上官丽萍不愿在大庭广众中接触上官十五,但上官十五的目光又让她无法拒绝。她反复几次地翻看定菜的单子,一下子没了工作时的干练。
张扬开玩笑,说道:“别老翻单了!人家在等你!”
上官丽萍的确紧张。
“我的眼睛你信吗?”张扬暗暗地手指上官十五,说道:“那位绝对是个好男人!”
“天下好男人多着呢!”
“天真!”张扬讥讽地,说道:“他好像有事,你还是赶紧去吧!”
上官丽萍找过一本菜单,才走向上官十五。
上官十五早已站起来,他比上官丽萍还要紧张。
上官丽萍一到就整理台面,说道:“老板,有事吗?”
“哦,你是经理,不用像服务员一样的忙!”上官十五亲切提示说。
“我习惯了。”上官丽萍笑了笑。
“我想请你吃饭。”上官十五鼓足了勇气说出自己的邀请。
“真的不用破费。上官先生有事,请吩咐。”上官丽萍婉拒得十分恳切。
“哦,我要回趟新加坡,还要去内地一两个月,有事要说。”上官十五找到一个也许上官丽萍不能拒绝的理由。
恰好这时长孙笑兰发现了上官丽萍。她悄悄地掠了过来,从后边扳过上官丽萍的肩头,看着上官丽萍的脸,说道:“上官丽萍――?上官丽萍!”
“长孙老师!”上官丽萍一声惊呼,眼里有泪花在闪烁,她紧紧地拉着长孙笑兰的双手。
上官十五十分得体站起来,说道:“你们坐这里!”
“长孙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坐在哪个座位?你喜欢吃什么?”上官丽萍一连串的询
问让长孙笑兰也大为感动,泪光晶莹。
上官丽萍接着对一样殷勤有礼的上官十五介绍,说道:“这是我大学的老师!是恩师!就是她帮我上的大学啊!”
“那可不是我啊!”
“你帮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那是我。”长孙笑兰笑,说道:“摄影课还是我帮你找来的照相机。现在什么都好了?是老板?还是白领?”长孙笑兰见上官丽萍着装不同。
上官十五抢着回答,说道:“是合伙人!”
“合伙人?太了不起了!”长孙笑兰叫道。
“你坐哪里?今晚我请老师!”
长孙笑兰有点犹豫,说道:“改天吧。”
“就今天!”上官丽萍晃着长孙笑兰的胳膊说。
“跟我一起的还有别人。”
“一起请吧?”
“改天,我一定来接受你的宴请,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上官十五对上官丽萍,说道:“那――就改天吧!小姐是几号台,让上官总经理给恩师签单吧!”
上官丽萍很温暖地看了上官十五一眼。
长孙笑兰看看上官丽萍,再看看上官十五,满眼是问题。
上官丽萍叫,说道:“长孙老师,等你吃好了饭,我俩谈一夜!”
长孙笑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与她一起来的钟离克彬抱怨,说道:“怎么哪里都有你的熟人?”
“是以前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
“花钱吃饭,管什么学生不学生。”钟离克彬有点不耐烦。
“是上官丽萍,你有印象吗?”长孙笑兰问。
“我不知道什么上官丽萍不上官丽萍的!”
“就是跟宇文锦宇――”
“你还是在千方百计地打听宇文锦宇吧?”
远远的,上官丽萍也依稀认出了钟离克彬,想起当年宇文锦宇还因为他嫉妒得要命,又见钟离克彬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而宇文锦宇却正在受苦,也懒得相认,也就不好再过去招呼长孙笑兰了。
上官十五,说道:“你的老师跟你很有感情?”
“是啊!”
“过去招呼一下吧?”上官丽萍看着钟离克彬,摇摇头。
“那你别忘了,他们是十四号台。”上官十五提醒道。
钟离克彬吃好了擦手就准备走人了,他招呼服务员,说道:“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客气地告诉钟离克彬,说道:“对不起,说道:“指着长孙笑兰问,说道:“这位是长孙老师吧?”
“是,怎么?”长孙笑兰问。
“我们上官总经理已经为你签单了。多谢光临!”服务员向长孙笑兰鞠了一躬。
长孙笑兰征求钟离克彬意见,说道:“我还想和上官丽萍聊一聊。”
钟离克彬怕惹麻烦,说道:“那我先回房间。”
差不多与此同时,上官丽萍就飞奔向长孙笑兰。
上官十五专门安排了一间早已收拾干净的包房,亲自带上官丽萍长孙笑兰她们进去,还冲上了一壶香茶。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宇文锦宇看了看表,招呼女儿先吃。
上官丽萍激动地向长孙笑兰诉说着分手后的情况。
长孙笑兰一直在听,在点头,在以眉目,以手势,以感叹,以微笑,来表示附和,表示惊讶,表示感动,表示也有相同的感受。
长孙笑兰的出现,给上官丽萍提供了倾诉机会和对象,这五年,有多少话要说呀,但上官丽萍越说越发慌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宇文锦宇,因为长孙笑兰老师的眼神在告诉她,她希望听到另外一个名字,希望听到另外一个人的故事。而这个名字也许较之于自己对长孙笑兰更有吸引力,这个人的故事长孙笑兰一定理解得更多,还有宇文锦宇,一定也渴望这样的会见吧。热烈的谈话突然出现了令人尴尬的空当。
上官丽萍突然停止了讲话,而长孙笑兰好象很能理解上官丽萍的突然停顿,仍静静地望着她,终于,上官丽萍无法忍受了,她,说道:“我没有听你的话,我嫁给宇文锦宇了!”
“哦?我听说了一点点,怎么样啊?还好吗?”长孙笑兰给上官丽萍加了一点茶水,激动的眼神让上官丽萍当时就嫉妒了。“他现在怎么样?”长孙笑兰又加问了一句。
“他――”上官丽萍一时不知怎么说好,竟冒出一句毫无逻辑的话,说道:“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满了封建帝钟离的画像。”
长孙笑兰笑了,笑得平稳,笑得和蔼,笑得有准备。
上官十五送来了一盆甜汤,祝贺她们的会见与会谈。
长孙笑兰侧身向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致谢问,说道:“先生不是大陆人吧?”
“鄙姓上官,新加坡人,也可以说是天朝人吧!”上官十五为她们将甜汤装进小碗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退出了。
“你看,说道:“长孙笑兰,说道:“我为什么知道他不是大陆人?”
“你听他讲话的口音?”上官丽萍没有把握地说。
“不,大陆男人学港台新加坡腔调的,甚至干脆说半截子外语的不也多得去了吗?”
上官丽萍扑哧笑了起来,长孙笑兰的语锋还是那样的带劲!
长孙笑兰挑了一下眉头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尽管她知道上官丽萍又要全神贯注地听她演讲大陆男人与外籍华裔男人的区别,但出于礼貌她要简单地介绍自己,这是对谈话者的必要尊重,说道:“我这次回来是开一个有关海南开发与环境保护的会议,咱们学校的钟离克彬老师也是来开会的。他嚷着要请我吃饭,没想到遇到了你。我现在不做画了,专门从事环境保护的宣传与考察。哦,你刚才说宇文锦宇将封建帝钟离的画像挂在办公室,把封建帝钟离的画像挂在办公室的男人上官止宇文锦宇一人啊!我看大陆男人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挂着封建帝钟离像!女人也一样啊,挂慈嬉,挂武则天。理由很简单啊,长时间的封建统治与压迫剥夺了人的自由与尊严,而人是需要自由与尊严的,在大量专制文件书籍的阅读中,他们都知道了只有一个人有自由与尊严,只有一个人能为所欲为,就是帝钟离,这怎么能不让人群起而效仿呢?”
上官丽萍起来为长孙笑兰加了水,目光开始散漫,显然她不知道长孙笑兰在说什么了,还险些打了哈欠,说道:“你还要在海南呆几天?。”
长孙笑兰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怪,说道:“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代向宇文锦宇问个好。对了,这是我的酒店号码,改天再联系。”长孙笑兰边说边给上官丽萍写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