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论功行赏结束了,接下来举办的是庆功宴。当然,按照惯例,参加庆功宴的只是部分代表,其余的军人,慢慢的散去了。
赵天行听到旁边有人低声说:“又是代表,好处都被代表了,倒霉事怎么不找人代表?”他旁边的伙伴急忙制止他:“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法律上不是说,我们是大同国的主人吗?说几句又怎么样!”话虽如此,但他也没有再说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高台和高台下一圈的地方灯火通明,那里正热烈庆祝胜利。
赵天行晚饭后,在营中散步,因为今晚举营庆功,有身份地位的基本上还没散席,假如是以前,营中可不许乱走。
今晚夜色不错,虽然没有明月,但天上有几颗星星在闪耀,一朵朵长长的流云在空中飘荡。赵天行踏着星光,在营间的路上慢慢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赵天行想回去了。这时,在远方走来三个酒鬼,边走边说着胡话。赵天行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悄悄隐没在阴影中。
“高叔叔,这次真是感谢你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赵天行一听,发现遇上熟人了,说话的这位正是沈京兵。另一位中年人,也就是沈京兵口中的高叔叔,边摆手边打了个酒嗝,随后说道:“别客气。我和你爸爸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爸爸在京城当中将,可比我在这里吃泥沙好多了。”
“高叔叔是我国的虎将,守卫边疆,消灭外敌的重任只能由高叔叔这样的人物担任了。”沈京兵连连称赞这高叔叔。
“贤侄,你别客气,这次你也带队攻打安兰城,立了功了。”
“这还不是高叔叔你的关照,不然点了我去当炮灰那就不好了。”沈京兵笑着说。
“贤侄,你说错了!那不是炮灰,是引蛇出洞的战士,不过他们有点危险而已。”高叔叔连连摇头。
“高叔叔说得对,那些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队友,也是我们大同国的勇士。”
“对,你这样说话就对了。贤侄,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高叔叔拍了拍沈京兵的肩膀。
沈京兵连忙弯腰一副受教的模样,带着佩服的语气对高叔叔说:“高叔叔教训的是,我会铭记于心的。”随后,沈京兵又虚心地问:“高叔叔,安兰城的守军怎么会大部分都出去了呢?”
高叔叔非常得意:“这就是计谋了,本来这是秘密,你还没资格知道,但我现在可以悄悄地告诉你,你可别乱说。”
“我不会乱说的。”
高叔叔压低声音对沈京兵说:“我们派了很多小队去偷袭安兰城附近的村镇,又故意把这消息透露给安卡人,那么安兰城的敌军就以为这是消灭我军有生力量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他们派了很多士兵去各个村镇埋伏。这样一来,安兰城就防守空虚了。”
“厉害,厉害,高叔叔果然厉害。”沈京兵一脸崇拜地看着高叔叔。
“这是我们刘大将军的功劳,我只是出了一点力而已。”高叔叔谦虚地说,目光扫了一下四周。
赵天行听到这里,心头无名火起。原来那些埋伏是自己人透露给敌军而导致的。几百条甚至一千多条生命就这样没了。下令偷袭的人提前说一声,也不会让大家被埋伏的敌军打个操手不及。赵天行很想冲出去把这几个混蛋砸了,可转念一想,自己还要在这里潜伏,现在虽然能逞一时之快,但冲动的后果是自己也会没命。
好,你们的脑袋就暂时寄存在你们头上,到时我会来取走的。赵天行暗暗地想。
三个酒鬼远去了。赵天行悄悄地回到自己的营房。他躺在床上,摸摸地想:“刘大将军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完全错呢?声东击西,用假象迷惑敌人,这无可口非。但作为迷惑的诱饵,是否就没有知情权?为了保密,置几千人的性命而不顾了?为了胜利是否可以如此地不择手段?夺取了胜利之后,这些视普通人生命如草芥的首领,真的会带领大家走上幸福的道路?……”
赵天行整晚都在思前想后,打破了每晚坚持修炼的习惯。
第二天,110小队等队伍由于减员严重,上头决定整编,将例如89小队等打散,重新归入一些人员较完整的队伍。最后结果是,由于110小队人员较完整,于是只补充进一些新的队员,原来的架构没有作大的改变。周胜利依然做队长,钱富贵是其中一个伍的伍长,杨小兵(赵天行)依然当他的小兵,潘安被安排过来当了一个伍长。
安排出来之后,周胜利不免有点泄气,明明自己小队完成了任务,消灭了不少敌人,可自己却是没有嘉奖、升职。他忍不住向上反映,可上头的回复是,由于110小队伤亡严重,作为队长,没有尽好统率队伍的职责,所取得的成绩就当是将功抵罪,110小队没有被打散已经是优待了,原来有些小队长还被降级为伍长了。
周胜利一听,知道升迁无望,唯有闷闷不乐地回到营房。对比周胜利的不开心,钱富贵和潘安可非常高兴,难得好朋友聚在一起。以前由于钱富贵和潘安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所以入伍时,没有被编在一块——大同国的军队基层人员是按分散混合的原则分配的。
整编后,110小队继续进行训练。
沈京兵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周胜利隔远见到,马上快步向前,行了个军礼,说:“欢迎长官来110小队视察指导。”沈京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京兵这次没有故意为难周胜利。一来他已经是大队长了,而周胜利才是队长;二来沈京兵获得了二等功,周胜利不过是三等功。论到家世身份,周胜利更是拍马也跟不上。所以沈京兵已经没有把周胜利当成是对手,反而有点拉拢班底的味道。
沈京兵拍拍周胜利的肩膀,说;“周队长是一位可造之才,好好努力,国家和老百姓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周胜利激动地说:“是!我会好好努力的,绝不辜负国家和老百姓的期望!我也会努力向沈大队长学习,听从沈大队长的指示。”
“好,不错,不错。”沈京兵非常高兴,“周队长真是聪明人。”
这时沈京兵旁边的副队长(现在应该叫副大队长了)开口了:“周队长,我想找你们小队的钱富贵聊一聊,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周胜利连忙点头,并马上转身对着队伍中的钱富贵大声命令,“钱富贵,你跟这位长官去一下!”
“去个屁!还不是上次对练时裤子掉了,现在找晦气的!”钱富贵冲口而出。副大队长一听,顿时气得头发都竖起来。
“你要违抗命令?”周胜利盯着钱富贵严肃地说。
“我……”钱富贵不知怎样回答。
这时赵天行和潘安站到钱富贵身边,赵天行对钱富贵低声说:“不用怕。”潘安也插嘴说:“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输不起?”
“谁说我输不起的,上次还不是他出了些下三滥的招数。”副大队长愤愤不平地说。
“好,那我们再比一次。”钱富贵也发狠了。
“比就比,谁怕你。”副大队长心想,自己是后天后期的武师,对方才是后天初期的武者,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胜利见副大队长发话了,他就退后几步,腾出一点空位,并示意110小队的队员散开。
沈京兵他是知道自己这位警卫张一峰的身手的,假如怀有戒备之心的武师连一个初期的武者都打不赢,那就真的是怪事了。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沈京兵还是说:“我来当裁判,输了的人要向赢的人赔礼道歉,并大喊三声‘爷爷,我错了’。”
“好,一言为定。”钱富贵也硬着头皮点点头。
周胜利也表示同意。
这时潘安担忧地低声对钱富贵说:“你行不行的?”“我有得选择吗?与其被拉去悄悄打一顿,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拼一场。”钱富贵咬了咬牙。
赵天行也焦急地想办法,像上次那样,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那肯定不行。要不干脆自己代替钱富贵下场算了,可对方不会同意。怎么办呢?
人群慢慢散开,留出一块更大的位置,张一峰和钱富贵分别站在两端,就要开始了。
忽然,赵天行大喊一声:“等一等!”众人不免转头看着他,不过赵天行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大踏步向钱富贵走去。
“杨小兵(赵天行)你要干什么?”周胜利喝问道。虽然周胜利有点怕赵天行,但沈京兵更不能得罪,于是周胜利忍不住开口喝问赵天行。
赵天行快步走到钱富贵身边,边用手帮他整理衣服边说:“两位战士比试,是很庄重严肃的事,怎么能穿成歪歪斜斜的呢,我来帮忙弄一下。”
就这样,赵天行在钱富贵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揉揉,有时又拍拍后背,扯扯衣衫。钱富贵疑惑不解地看着赵天行,像木偶一样让他摆弄。
对面的张一峰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问:“弄好没有?婆婆妈妈的。”
“好了,好了。你们请开始吧。”赵天行不慌不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