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富贵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的笑了一声。周胜利也懒得理他。周胜利接着问小孩:“你们村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拿着刀啊,剑啊等等东西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的?”
这时,小孩不说话了。周胜利用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对小孩子说:“小朋友你怎么啦?”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呀?”
“因为爸爸妈妈叫我不要告诉别人的。”
“哦。”周胜利一听,眼里顿时冒出兴奋的光芒。他连忙伸手往衣兜里掏,可惜没有玩具,也没有糖果。他连忙转身问别人,幸好有位战士有几块糖果。他急忙拿来,对着小男孩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你说出来,我请你吃糖果。”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但还是摇了摇头。周胜利把糖果递到小男孩脸前,糖果的香味一丝丝地往小男孩的鼻孔里钻。小男孩终于拜倒在糖果之下了。
他说:“我小声告诉你,你可不要讲是我说的。”
“好,我一定不会对别人说的。”
小男孩示意周胜利弯腰,周胜利连忙弯下腰来。小男孩小声地对周胜利说:“这几天我看见李大爷他们经常拿着刀啊、剑啊等东西,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的。”
“那你知道李大爷家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李大爷家就在村边。”
“你可以带我们去吗,等一会我们还会给你很多糖果。”
“嗯——,好吧。”小男孩终于点了点头。
周胜利大手一挥,满脸红光地跟着小男孩走了,110小队的其他人也随后跟着。
小孩边走边玩,时而唱几句儿歌,时而学几声鸟叫,有时候还用钓鱼竿打着路旁的树枝,他好像把身边的周胜利等完全忘了。
树林越来越密,小孩带着周胜利等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不断往前走着,有时是盘根错节的榕树,有时又拐到河边,看到几条鱼儿跃出水面。
树林深处,有几十个伏击队员埋伏在那里,他们手上拿着大刀、长枪、弓箭……,腰间还绑着一个小包,那是术法箭和爆裂符。他们分别躲在两座小山岗上的密林里面,正中是一条小路。他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远方。
忽然,负责放哨的伏击队员低声对大家说:“有动静。”其他人马上停下手上的动作,并迅速趴好,俯视着山岗下小路的尽头。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轻声问:“什么情况?”
“好像有声音传来……”侦查员说。
大家再仔细认真听。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隐约听到儿歌和鸟叫声。
“是小鬼。”侦查员说。
大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都在仔细聆听着。
一个说:“小鬼告诉我们,敌人有五十个左右。”
“对。”另一个接口了,“武器就是爆裂符、术法箭,刀枪剑戟等。至于爆裂符、术法箭的具体数目,则不能确定,估计是常规配置。”
“队长,干不干?”
“干!”
随着队长的命令,伏击队员们全都拿紧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攻击。
再说赵天行他们随着小男孩慢慢地在小路上前进。走着走着,潘安碰了碰钱富贵,低声说:“你看前面的地形,很适合埋伏啊。”
钱富贵和赵天行抬起头,认真望着。钱富贵压低声音问赵天行:“小兵(赵天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赵天行仔细听着,认真看着,最后说:“没声音,很安静啊。”
潘安马上接口:“那不对。林中会有鸟儿的叫声,动物行走等得声音。过于安静表明那些动物被吓跑了,那块地方有什么令小动物们害怕的东西。”
赵天行与钱富贵不约而同地冒出三个字:“有埋伏。”
“要不要告诉那周胜利?”钱富贵用嘴瞄了瞄前面的周胜利。赵天行说:“还是说一说吧,不然大家都会受累。”
“好。”钱富贵说完,就悄悄地走到周胜利身后。周胜利听到响声一回头,见是钱富贵,心里有点诧异,奇怪钱富贵怎么会忽然来找他。
“周队长,请叫大家停一停,我有事要告诉你。”
周胜利满腹疑问,但还是依钱富贵所讲的做了。周胜利示意大家停下之后,转身与钱富贵来到赵天行和潘安面前。
周胜利开口说:“好了,你们可以讲这是什么一回事了?”
潘安小声地说:“周队长你看看前面那两个山坡,那里的地形,那么茂密的榕树,是不是很适合于埋伏?”
周胜利闻言认真看了看,说:“你说得也对,但适合埋伏不代表就有埋伏啊。刚才我们经过一些适合布置陷阱,挖陷坑的地方,但也没事啊。”
潘安接着罗列自己的理由:“周队长你也知道杨小兵(赵天行)视觉、听觉等都比较厉害的吧。他认真观察和认真聆听了,发现前方那两个山岗那里,没有什么声音,也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那不就是没事了。”周胜利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潘安。
“一片正常的树林怎么会完全没有动静的,起码也有鸟叫啊,小动物走动的声音啊,小动物活动的身影啊。完全没有动静就是表示有古怪。”潘安很郑重地说。
周胜利听着听着,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对啊,这是不正常的。假如刚才我带头走,遇到埋伏的话……”周胜利越想越感到害怕。
周胜利其实也不笨,不然不会那么会看上级的眉头眼额,他又想到,如果那里真的有埋伏,那小孩为什么带自己等人走进去呢?一个普通小孩见到军队怎么会那么淡定?要知现在是打仗的时候,军队打死敌方的人就像是家常便饭……
周胜利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兴冲冲地一转身,往队伍前面走去。潘安等见他已经明白了,那就没有继续说了。
周胜利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见到小孩还在唱着儿歌,还在学着鸟叫。周胜利冷眼看着,小男孩觉得不对劲了,慢慢停下来。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周胜利。
周胜利说:“我们不再向前了,要回去了,你自己走吧。”
小男孩一听,有点急了:“就快到我们村了,再走一下吧。”
“是不是再走前一点,去到那山岗,等我们被打死之后啊?”
“啊,你怎么知道……啊,不是,不是……那里没有埋伏。”小男孩有点语无伦次了。
周胜利拔出腰刀,那小男孩慌了,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还没有视死如归的思想觉悟。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周胜利一个箭步上前,挥刀一劈,“啊”的一声惨叫,小男孩就倒在血泊之中了。
钱富贵用手肘顶了顶赵天行:“上次你救了那位老大爷的,怎么这次不救这个小男孩了?”赵天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是小孩,但他已经是战斗人员了,既然上了战场,那就要做好随时被杀的准备,不然只能让他杀你,你却不能杀他,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上次那老大爷是无辜的,他只是普通人,并不是战斗人员。”
“对啊。”这时潘安也插话了,“不少以杀人为乐的冷血杀手,就是被从小培养的,有些十岁都不到就参与到杀人的事情中了。”
钱富贵说:“或许他觉得我们是坏人,所以他虽然年纪小,也要想办法消灭我们吧。”
潘安讲:“在我们的宣传中,是他们安卡王国随意杀害或迫害我们的人,我们才被迫自卫的。”
“不管谁对谁错,以我们如今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还是争取让自己活下去吧。”赵天行无奈地说。
“对啊,千万不要被当成炮灰。”钱富贵点了点头。
正当赵天行他们几个在感叹世事时,山岗上也有了动静了。因为他们听到呼救声和一声惨叫。伏击队员们也气红了眼,他们边冲下来边大声喊:“消灭这些侵略者!杀光他们!为小鬼报仇!”
周胜利也命令大家就地摆好阵型对战。由于110小队没有进入敌方的包围圈,而对方也冲下了山岗,没有了自上而下的优势,此时拼的完全就是各自的战斗实力了。
双方激烈地交战,先是术法箭和爆裂符对攻,用得差不多了,就是弯弓搭箭对射,最后就是最惨烈的肉搏战。由于双方人数差不多,装备也差不多,占据的地形也差不多,本来会是势均力敌的恶战,可惜有了赵天行这个变数。赵天行如今已经恢复到先天初期的修为,是全场之中的第一高手,如果不是他不敢过于表现,不然他一个就顶对方的一半人。不过就算他发挥出以一当十的实力,也已经使双方的平衡打破。很快,安卡王国的伏击队就顶不住了,他们的队长不得不下令撤退。
可有一位壮汉不肯退,他发疯一样喊叫着:“我要杀光他们,为我儿子报仇!”原来这位是刚才那小男孩的父亲。他目睹自己的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悲痛欲绝,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旁边的一位年轻人死命地拉住他,含着热泪说:“表哥,我们先回去,你冲上去只能白白牺牲,你死了,还怎么为儿子报仇?”
“我——我要杀了他们!”
“表哥,快走!”
旁边另一个人也冲上来拉着那壮汉,说:“大炳,走吧,难道你想让你儿子看到你也死在他面前,他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大炳哥!快走!”
那壮汉,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在草丛中,隐隐透出一丝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