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三天眨眼即过。只是,李维庆刚来的及到家,只匆匆和我打了个照面就又被电话叫走。接下来,仍是三天的外出。
无聊间,我学会了转移注意力,最近迷上十字绣的我养成了规律的作息。
早七点,下楼散步,可以在离家不远的街心公园观看一群十几岁孩子的晨练。着跆拳道服的他们精神干练,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号子声整齐响亮,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活力。
等到他们身影散了,便已经到了九点。这个时间,正是对面个个餐厅小吃店开门的时间,我的早餐便是在里边解决,然后顺着楼梯回房,捣鼓我的绣作。
自从迷恋上了十字绣,只要有时间就开始绣。每天过的很开心,也很充实。在绣的时候,只感觉身心极度的放松,什么烦恼都忘记了,看着那一片片的格子,在自己的手下变成了漂亮的图案,特别有成就感。整个人都会沉浸在刺绣所带来的乐趣之中,不知不觉间就会忘记时间的流逝。一针一线之间,红红绿绿,引出一片片赏心悦目的美景。完成作品的一霎那,那一刻的喜悦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在绣的过程中,我还想了一些人生道理,感悟了很多:所谓做人做事情都跟绣十字绣一样,踏踏实实,一针一针来,急不得,一步一个脚印才最踏实。做事情要分清先后,要先做哪个,后做那个,都要先掂量掂量,全局把握自己的轨迹,才能更好的完成一项工作。然后便是要有准确的目标,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要慢慢的啃,不要害怕干不完,一天一点肯定能攻克。
我最近练得八骏图,便是一点一点呈现出来的,看着夕阳,黄马,红马,和白马一样一样的呈现在自己眼前,我心中愈见欣喜。
绣图绣到完全沉迷与中的我丝毫没有发现开门的动静,以至于李维庆突然出声时,我手一抖,刺破了扶持绣作的左手食指。我抬起头,淡淡对李维庆表示了声欢迎回家,便又埋头在手中的穿针引线之间。
“老婆——你无视我。”
“……”我懒得回话,只加紧了手中的速度。
“老婆?”他的手在我面前挥挥,正挡住了我下阵的目线。
我不耐烦的挥开,“我不是说了欢迎回家么!”
“老婆,可不可以看看我。”
“又不是没见过。”
“老~婆~”
“大男人撒什么娇?我的口气更冷了,李维庆的手一直在我面前晃得厉害,我都不能专心下针了。
见我完全没有转头理他的意思,李维庆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我不在家了你绣绣绣,我在家了,你就不能和我待会儿么!”
听到这话,我心中在之前他出差时压下的火腾的着了起来,自我调剂自我压制之类的话语也飞到了九天云外。
“我让你陪我的时候你没有时间,凭什么你让我陪了我就得颠颠的赶上?”
“你怎么就没时间了啊,你天天在家里,不就是个破绣图么,什么时候绣不成啊?”
“李维庆!你是不是工作一天不累,非得给我拍吵一架才安心啊?”
“我什么时候想和你吵架了?”
看李维庆一脸你无理取闹的表情,我委屈更甚。
“你说说,自从你提了那个破吵架的提议,我们过过几天和乐的日子?出门吵在家吵。现在我不工作了,没事干了,好不容易找点消遣,到你这里成了破绣图。是破,入不了您李大总经理的眼了!”
“陈沫你至于吗?好好的又翻旧账。就算没过几天和平的日子,可乐你敢说你不乐在其中?我这几天忙,这不一下飞机就赶快回来找你了么,我也就找你说几句话,想让你陪我一会儿,你这思想境界还上升到我和你不平等了!”
不该这样,我感到了自己的火气莫名,可李维庆的话让我心中尴尬,我气恼的摔了茶杯,恨恨地想往卧室走去。
“陈沫,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了啊?”身后的声音沮丧至极,可正死在乎面子的我哪儿注意的到。
“是,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自我怀了这个孩子,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说什么事都做不了,还必须辞职,现在你一回来,我都必须围着你转了,这不转还不高兴。我算什么啊?生孩子的机器?精神生活保姆?”
越说越觉自己不值,我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
“扑哧——”没想到,听了我的话,李维庆反而乐出了声。
他上前帮我擦掉眼泪,细细的捧起我的脸,深情的望着。
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用力想要挣开,“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了,还厚着脸皮过来做什么!”
他紧紧的抱住我,“老婆,刚刚我是真的很害怕,怕你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你不想见到我,害怕你厌倦了我,厌倦了和我一起生活。”
李维庆的语气那么伤感,让我不由得停下了挣扎的力气。
而他的声音,忽然转为欣喜:“可听了老婆的话,我就知道,你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
他将我的手,用力的按在左心房处,“你看,这里这么小,装你一个都很挤了。不论我是经理总经理,甚至我当了美国总统,我也只是你的李维庆啊。”
我转怒为笑:“就你,还美国总统?下辈子吧。”
“下辈子也不当,我要在阎罗殿用这个机会,换再一世的和老婆在一起。”
李维庆的话让我心花怒放,正依偎着,我的目光落到之前扔下的八骏图,它正在与被我气昏头脑时扔下的茶杯做着触碰密接触,连正中间的白马胸脯都染上了黄褐色的茶渍。
“李维庆——我讨厌死你了!!”发出一声尖叫,我跑过去拾起绣了三天的心血。
“啊?老婆?怎么了?”李维庆一脸不明所以,小声嘀咕:“怀孕的女人,就是善变。”
我瞪他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到!”
宝贝的收好绣图,我转身进屋子搭晒,“还不快去做饭!”
“得令……老婆!”“锵锵锵锵锵锵锵……”看李维庆迈着着武生的标准台步进了厨房,我勾起嘴角。可惜的看看手中的绣作,这次,就原谅他好了。
虽然李维庆回来了,但我仍保持着之前的习惯。只是将早餐提前,改在了家中吃而已。
李维庆忙着做早餐,对我的早上消失并没有过多关注,一直,到了星期天。
“老婆,我是不是老了?”摸着下巴上青渣的李维庆脸皱成了包子。
我一眼撇过,“胡子还没白,年轻力壮。”
“那我是不是魅力下降了?”
我又瞅一眼,手下仍不闲着:“怎么会,四肢修长,面容刚毅,风采不减当年。”
他仍是一脸哀怨:“那你干嘛对它的兴趣都比对我的大……”
抖抖被冻到的鸡皮疙瘩,我哭笑不得:“死物和活物能相比嘛!”为了避免发生争吵,我随时转移话题:“说起来,爸妈他们好久没来看我们了哎。”
“那我们去看他!”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多什么嘴!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说,怀孕期间免了吗?”
“程序上免了,偶尔为之也行啊!你就陪老公尽尽孝心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能反驳么?恋恋不舍的放下针线,我开始活动坐麻了的手脚。
他一脸胜利的奸笑,扑过来像树袋熊般抱住我,要不是身高的距离,我有理由相信,他绝对会挂在我身上。
“小心肚子,你忘啦,住里边的那位可是娇气的很。”
“哪儿能忘啊,这么可爱的圆球。”李维庆一脸淫笑的把手伸进去,“我和我儿子握个手。”
“出来了随你握。”正说着,我愣住了,“刚才好像他动了动。”
李维庆掩不住的得意,眼角都飘了起来,“肯定是听懂我的话了。”
“这么小点儿,哪儿能啊。”我表示疑惑。
“怎么不能,科学发展胎教就证明了婴儿在母体中是有感觉的。再说,做为我的儿子,能不比一般人聪明点嘛!”李维庆边说边跪下身,将耳朵贴在了我的肚子上。
看着你暖情的画面,我突然一点也不想说话。如果有照相机,能留住此刻的温馨就好了。我目光不自觉带上情意,柔柔的望着身下的男人。至于李维庆臭痞的样子,过滤下我就当没看见,暂时让他翘翘小尾巴。
于是去婆婆家的计划,被肚子中的小家伙打断,夭折了。
我偷偷的笑着,儿子还没出来就和我站统一战线,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