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宝……“我喃喃的重复。”为什么他不会在意,他是孩子的父触碰,不是吗?“
  “我们两个在一起,本就是个彼此均不愿的错误,我也不想因为孩子,就给两个人套上所谓的婚姻枷锁。
  “你怎么平时一副精明,说我的时候头头是道,到了自己这里就钻牛角尖了呢?你没有对他说过,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就是知道!”丹丹的声音有些尖锐,随即抱歉的瞅了瞅我,叹到:“我们情况不一样啊,李维庆是个好男人,值得托付,你错过一定会后悔。张佳宝……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对我只有利用,不离开,才会后悔。”
  论道理我从来不是丹丹的对手,何况,丹丹与姓张的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没有参与,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可是,我仍觉的想着丹丹并没有看清全部的事实,也许是当局者迷?姑且算做女人的直觉,这件事,张佳宝一定应该拥有知情的权利。
  丹丹说过后就陷入了沉默,摆明不想多谈的样子。我看看表,想说话,终是没有开口。现在的丹丹,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悄悄关门出去,我插着兜,低头走着。
  “嘿!美妞!”伴随着惊喜的声音,一只手搭上了我的左肩。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本来就乱成一团的思路被人打断,我极度不高兴,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没有一点好气。
  “什么嘛,我是想说我们多么的有缘,无论是上次在表哥的店里……”
  “表哥的店?”我脑中灵光闪现,“你表哥,就是张佳宝?上次那个奶茶馆是他的?”
  慕容一副那当然的自豪表情。“对啊,平时找不到他,去那里就对了!”
  得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下子扫光了阴霾,露出了自见到慕容来从没对他展现过的灿烂笑容:“谢啦!”
  慕容挠着后脑勺,嘿嘿的乐着:“美妞你带着球笑的表情,还真有点母触碰的韵味唉!”
  “贫气,什么叫真有,本来就有!”我笑骂一句,放下斥责,连蹦带跳的跑向不远的饭店给丹丹买午饭。
  回到房间,丹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至少面部表情一点也不像发生过任何事情,甚至笑的有些高兴,仿若发生什么好事似的。
  “就是这种故作坚强的样子才更让人心疼啊!”我在心中呐喊,却没有戳穿她,只笑盈盈的举起饭盒,“看我买回什么好吃的。”
  “哇唔!”丹丹举起双手就要跳下来。
  “在榻上吃就好了!”我忙不迭的按住她。
  “又不是断手断脚,一个小发烧,沫沫你太大惊小怪了。”
  “我命令你躺着,不然没得吃哦!”
  丹丹用手捂住脸,从指缝中偷偷的瞟我,故作扭捏的歪了歪身子,“哎呀沫沫在担心奴家,奴家好高兴,这就遵命。”
  “这还差不多。”我奖励的给丹丹顺了下头发,帮她把榻头摇起来。
  而那个小馋猫,早迫不及待的开始拆饭盒了。
  “红烧狮子头…金枝玉叶…麒麟豆腐…百花齐放…薏米鱼头汤!沫沫…我好爱你!筷子呢?我要筷子!”
  看丹丹活泼的样子,我不禁莞尔。
  从另一个袋子拿出筷子,我敲了敲她差点上手的“五指叉”,“不许动手,我去给你端洗手水!”
  丹丹假哭了下:“坏沫沫,不让人家吃饭。”
  我无奈,怎么最近周围的人都有年龄退化的趋势?
  下午的时间格外漫长,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丹丹说话,心思却全在怎样找张佳宝以及对他说这件事情上。
  等李维庆到的时候,丹丹已经吊完了三瓶盐水。
  “什么?出院?不行!”听丹丹一开口,我便激烈的反对。
  反而李维庆拦了我一下,“可以啊,今天住我们那里,也好让陈沫放心。”
  “老公……”
  “你不是提过丹丹讨厌医院么?同是睡觉,在家我们更方便照顾。”李维庆低声凑到我耳旁解释。
  “嗯,还是老公细心。“也不等丹丹点头,我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家的车上。
  晚上丹丹没有再发烧,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她仍没有起榻。
  我犹豫了下,决定不叫醒她,在厨房留下了早餐和一张纸条。
  “丹丹,我马上回来,你一定不许走,不然断交三天!”
  我心情忐忑的来到奶茶馆。
  以前来这里,是以客人的身份休息,从没觉得不自在,现在多了一种心态,蓦然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就算知道这只是个假象,可心头的紧张之感却挥之不去。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听我这么问,本来微笑的服务员嘴角立刻板起。
  “您有什么事儿?有预约吗?”
  “我是受朋友之托来给他们传话的,给你们老板也有数面之缘,你对他说林丹,他一定会过来。”换上出门前准备好的说辞。
  而那服务员,一听朋友二字,笑容又飞快呈现,变脸之能让人叹服。
  “请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
  不出所料,张佳宝很快出来了。只是本来上扬的面部表情,在见到是我时完全沉了下来。
  我在心里咂嘴,原来这里的服务员是跟老板学的啊。
  “林丹呢?”
  “刚从医院回来。”
  他的表现极其奇怪。像担心,说出的话却非常欠扁,“哦?那你过来做什么?我们不是很熟吧?我对大着肚子的孕妇可没有兴趣。”
  说话狂妄无礼,真不知道我那天怎么会冒出欣赏他的话。
  “那想必你对丹丹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他皱眉,显然不能理解我话中的含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呐,丹丹现在也是孕妇,鉴于你之前的话语,我不是很肯定你仍对她抱有兴趣。”
  “什么?谁的?”
  这下轮到我皱眉,“谁的?你还不清楚?丹丹这几个月,周围频繁出现的男性,可是只有你一个!“
  “有孩子了……“他似惊似喜,左脚伸出,似乎不确定该向前还是向后,便那样在空中搭着。终于决定好后,像赶不及似的,拉住我的袖子,再不顾及什么形象,只剩下眼中的着急。“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我看他不像假装,心中略感安慰。慢悠悠的推开他的手,擦了擦根本没脏的袖子,“见?娶么?医生可放下话了,这孩子,若是打了,之后丹丹再怀就难了。你要是不想负责,就别再出现给她希望的好。”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失态,攥了攥拳头,将腰挺直。“我一直都想负责,这次绝不会错过。”
  坚定的语气镇住了我,看来,之前丹丹在医院所说的“彼此都不情愿”确实是误会了呢。暗呼好险,幸亏过来了。虽然张佳宝这个男人有些次等,但这次的态度表现不错,我只稍稍考虑了下,便转身带他向家中走去。
  “丹丹?”厨房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大概是丹丹已经醒了。我试探的喊了声,果然,传来了回话的声音。
  “沫沫你回来啦!大清早的去哪儿野了?独独留下我一个病患,还用威胁的口气,好意思嘛你!呃——”
  丹丹边说边向外走,看到我身后的张佳宝时,一怔,便要退回房间。
  “约定。”身后的男人嗓音低沉却饱含威严,丹丹就这样僵住了身子。
  “什么约定?”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丹丹一脸被吓住的样子,又有些火了,“张佳宝你怎么说的?不许欺负丹丹!”
  张佳宝没有回话,目光如墨,只死死的盯着丹丹。
  丹丹用一种哀求的口气,怯懦着对我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沫沫,你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可是……”被丹丹祈求的目光败下,我轻点头,“好吧,我先出去,晚上五点回来。”
  再回家的时候丹丹二人已经不见了,只有李维庆忙来忙去做晚饭的身影。听见钥匙声,他转身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老婆,你回来啦!”
  “嗯。”我只轻声应了下,便有些脱力的走向沙发。
  “老婆,你怎么这么累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将头靠在走过来的李维庆身上,静静的说着丹丹与张佳宝的纠葛。
  “老公,你说我该怎么帮丹丹呢?”
  “静观其变,不插手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为什么呀?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也不该完全介入彼此的空间啊,夫妻上犹每个人的隐私与自由空间,何况是比不上夫妻触碰密的朋友。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指手画脚的。”
  我若有所思。
  “而且,老话也有提议,‘清官难断家务事’‘各人莫管他人私,纠缠过多惹人嫌’,咱们要做的呢,就是在丹丹累了的时候,扶她一把。主要的决定还是交给她做的好。”
  “真的好累,做人做事都有这么一套理论,好难啊。”我蹭在李维庆的怀里,抱怨的说着。
  “就因为难,才能活得更精彩啊!小笨蛋不懂了吧。”
  拍开揪住我鼻子的手,我继续窝着。
  “老婆,明天我要去上海一趟,大概三天才回来。”李维庆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抱歉。
  “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没想撞到了李维庆的下巴。
  “唔……唔……”李维庆捂住嘴,口舌不清的道:“谋杀触碰夫啊!”
  刚刚的怒火瞬间消弭,心头被心疼占满了空间,我焦急的捧起他的脸。
  “张嘴给我看看,有没有事?”
  哪知他啾的在我脸上一啄,露出一副得逞的奸笑:“我就知道老婆心疼我……”
  又搂住我,低低的说:“老婆,我知道你委屈,本来一个人在家我还要东奔西跑,可我这不刚升职么,总要做出点业绩,将来才能让咱儿子衣食无忧啊。等我站稳了脚跟,公司的事情也进入了轨道,天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我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仍不想示弱,只沉默的说了声:“吃饭吧。”
  躺在榻上,我第一次在有李维庆在身边的时候失眠了。
  之前每次李维庆出差,我都没有太在意过,因为我有自己的工作,时间便也不显得难熬,但是现在全职在家,我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把李维庆看成了生活的重心,以至于他一提离开,我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恐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