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已准备停当。
不管是袁剑栋和逗逗,依旧曾超和虹娟,都沉浸在无限的美满中,都在畅思着直属他们的未来的美好生活。
袁剑栋的医院已经开始有了真正的病人,袁升职也会有意无意地把些许更适合看西医的病人直接打发到袁剑栋的医院。而在这里,他们果然收获了比在袁升职的医院里所能得到的更好的治疗。
很短的日子里,袁剑栋的名号就越打越响了。
曾经在学堂里的几个铁哥们儿,也开始重新热络地联系起来。只是,袁剑栋告诉了他们在医院自办婚礼的事,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那个关于新妈的秘密告诉他们。
华天良呢,也最后骑上了袁剑栋送给他的那辆自行车。每次就用它,带着逗逗田里、家里的来回跑,远是远了点,但经他们手翻松过的土地变得越来越湿润和松软,把小麦的种子种下去,他们就开始了对来年麦收的憧憬……
感觉开心的还不只他们几个。
天良母,另有玉虹,以及逗逗的妹妹花花,弟弟壮壮;当然还包括袁剑栋的妹妹剑灵、虹娟的丫环阿胖,以及曾超的家里人,他们也一切提前明白了袁剑栋想出的那个“调包计”。他们每个人也都在为自个关心的人即将获得直属自个的真正美满而无限开心地安候着。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一同守着这个“秘密”,期盼着那个最重要日子的来临。
……
当然,无限期盼的日子里,他们也都没有闲着。
油灯下,深夜里,天良母正在一梭一梭织着布匹。
小敬东半夜里饿了,哭着起来吃奶,玉虹给敬东喂奶时,把华天良也给吵醒了。他抬起头来,看看妈屋里的油灯还在亮着。因此,披上衣服,下地,来到妈的屋里。
“妈,天如此晚了,就别干了,去睡吧!”华天良瞧着那长长的粗布从妈的手里一梭一梭织出来,深深地拖到炕上,心疼地嘱咐着。
“没事,俺不累,再弄一会儿就好了。”天良母笑着对孩子讲道。
“差不多都得有一两点了,您都如此大年纪了,总如此熬夜可是不好!”袁剑栋讲着,给妈递过去一条刚用水洗过的热毛巾,让妈擦把脸。
“像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就都觉少,俺也不感觉困。打从逗逗的爹妈去世之后,俺是早就把她当成了自个的亲闺女。如此时,又不能出去声张她要出嫁的事,可不俺就得半夜里多干会吗?!”天良母接过孩子递过来的毛巾,一面擦脸,一面讲道。
“那倒也是,逗逗跟剑栋兄弟这事,实在是令人太开心了。不过,妈,你别光自个干,可以让玉虹有时起来替替你。您自个干,要是累坏了身子,咱可都心疼着呢!”华天良一直是个孝顺孩子,他是甘愿让媳妇玉虹多受点累,也不愿让妈辛苦着。
“玉虹这上边带了两个大的,下边又添了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出生日子浅,这时哪能让她替俺?咱农村人家,日子紧巴点没关系,多受点累也没啥,关键就是过得个内心舒坦。俺现在内心边就舒坦着呢。因而,干起活来也有劲儿!你,不用替妈操心!”天良母听了孩子的话,却当赞同他让玉虹多干活的意见,在她看来,只要内心美,就是自个苦点、累点,也依旧会过得很快乐。
“妈,你还别讲,这几天,俺这内心也是越来越松快了。剑栋兄弟跟那衙门里的大人一同吃了饭,喝了酒,都把事给谈好了,以后,俺跟逗逗永远都不用再去华家桂家扛活了,往后,剑栋兄弟置办下的那片地,就是俺跟逗逗两人一同张罗了。最苦的日子也最后熬出头了。这过不了多少日子,逗逗还要跟剑栋兄弟做夫妻,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是啊,好日子快来了!只是现在,我们还得想尽千方百计,从牙缝里多节省几个大子,争取给你逗逗妹妹多弄上床被子。你也还得跟玉虹再讲一声,又得让她这奶孩子的降低营养了。”
“妈,这您就放心,玉虹她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该给逗逗陪嫁些什么东西,您就尽管弄。像那些梳妆匣、小镜子什么的小物件,您也能给她添就添些吧。一生就如此一回,不能由于人剑栋兄弟家条件好,我们就什么都不给她买。”华天良讲起话来,总是那么实实在在,对于逗逗,也从来全是像亲哥哥一样的真心对待。
“是啊,这没爹没妈的孩子,不能让她在我们手底下受委屈。我这多忙点,就能给她多织染出一床新被里、新被面,再把给小敬东,另有他两个姐姐做棉衣的棉花全拿出来,这做两床被子的料就都齐了。”天良母也跟孩子一样,一心思着要让逗逗嫁得再好一点,能给她多添置一件嫁妆就是一件。
……
暗里的人,都在开心,都在用劲儿。
明里的,也同样相互靠近着,变得越来越熟络。
袁升职——这位狮城当地最有名的医生、最大私人医院的院长,和张林宏——这位当地最大武术馆馆长、通背拳拳法的嫡系传承人,两位声名显赫的人物,也最后庄严地对着面坐到了一同。
宴宾楼里最好的雅座。双方都一声声“亲家,亲家”的喊着,对方真诚中带着客气。
饭馆的菜还没有上桌,袁升职招呼张林宏喝茶,先拿出了高姿态,对张林宏做出了道歉,“亲家,别人家亲家一见面,全是先来一通寒喧,讲些好听的。可我呢,今天就不来那些了。我呀,是直接就给你好好道个歉了。”
“亲家,我们这马上就成了一家人了,哪来的道歉这一讲呢?”张林宏也是腆着他的大肚子,脸面红光地讲着。
“这歉是必须要道的。剑栋这孩子,为了能完成自个的心愿,非要办那种外国婚礼,而且,还总讲日子越靠前越好。像我们这种人家,全是最讲礼数的,要按老礼来讲,不是得到了虹娟的‘行嫁月’才能办婚礼吗?这下可倒好了,剑栋一个办外国婚礼的名头,把结婚的日子给大大提前了,这直接就定在下月初了。你们才只有个月的准备时间,我不得跟亲家你道歉吗?”袁升职这话讲得明晰,是感觉孩子的建议和做法都违背了传统的礼数。他自然是想用自个的道歉,来为孩子赢得未来的老丈人最大的理解和信任。
“亲家,你这讲了如此多,其实就是为了让我理解剑栋的做法。讲真的,我能理解。让他们早点把婚礼给办了,也是防止夜长梦多。俩孩子都那么出色,万一要是被别人给喜欢上了。他们这年轻人,又容易动情感,将来要是出点什么花事儿,不还得是我们跟着他们累心,背后还得再帮他们吗?那还不明白要多添多少烦心事呢!”
张林宏老爷如此讲着,不觉想到了常去他们家送滚驴子的曾超,内心思着:以后可不用再由于那个跑腿的穷小子,为虹娟担心了。
袁升职又怎么不是对张林宏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充满了同感,他也是对在衙门里跟逗逗的直接对着面,还心有余悸。
袁剑栋当着自个的面,跟逗逗手牵手的那个场景,一直在袁升职老爷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凭他多年来对人和人性的观察力,他的内心很明晰,那个逗逗,绝对是个好女孩。可是,她的家庭情况,是他所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在袁升职的思想里,孩子只能选择像虹娟如此家庭的女孩。这是他一直不变的建议。
好在,他的坚持最后收到了好的效果。孩子最终也依旧向他靠拢,接受了他的这种观点。
甚至,由于孩子不再坚决跟自个作对,袁升职已经有意无意的帮孩子的诊室一步步走入正轨,那里越来越多的真正的病人就是对这个判断的最好佐证。
而此时,袁升职已经对跟孩子打赌的输赢完全释然了——他已经赢得了人生最大的一场战役——孩子最后不再那么倔强,在思想观念上明确向自个靠拢了。这对他来讲,还不就是最大一场赌注中的胜利了吗?
菜最后端上来了。
张林宏老爷更是在喝到高兴处,拍着袁升职老爷的肩膀,兴奋地讲道:“亲家,你放心,虽然孩子们讲要办新式婚礼,可凭咱家里这条件,我是绝不会让孩子出嫁时显得寒酸的。衣服被褥什么的,那就不用讲了,手镯、玉器、古式的檀木家具,反正就是大大小小的物件吧,咱一样都不会让它缺喽。保准把这三关四隅五趟主街都给盖喽!让那些人也见识见识,咱两家这婚礼的气派!”
“兄弟讲的这话,爽!对,他们自个办婚礼那天,我们就好好盯住了这嫁娶的摆设、家什,给他们收拾妥当。剑栋不是讲了第二天让我们布置待亲友吗?到了那一天,我们就把这场面直接布置在咱们自个宅子里,好好让各位见识见识什么喊排场。也让那些人都瞧瞧,虹娟的那些陪嫁是不是绝对值得他们竖大拇哥!”
讲着,袁升职也是涨红着脸,跟张林宏一同把杯子碰的“啪啪”直响,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他们俩,又一次达成了共识。人生中最有面子的一件大事马上就要来临了……
悉数的全部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没有人会明白,又有一场怎样大的“暴风雨”在安候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