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含亭,楼下有帅哥找。”门开了,又轻轻合上。站在窗前的续含亭,向楼下眺望,一个标准绅士的楷模,正站在宝马旁拉风,引来关注泛酸,远看是肖汉,近看还是肖汉,被一个富不见底儿,口味无顶的多金男等,难免让其余的革命同胞大冒酸水。无数肩波浪飘洒,新时代窗棂,她们在偷看谁的他,续含亭忽然也酸酸的。
“最近,我的表现还算不错,虽然,不可能学会卖人,被人卖的时候,还能记得喊八折。”
“看来我来的还是时候。”
他拉开车门,续含亭不假思索跃上宝马,面对东家时,她难免会有几分迷意乱,尽管这不符合常理。
“我有一个女儿,三年前在国外的一场车祸中丧生。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般大。”他哽咽。
续含亭转过头,她像不认识一样盯住肖汉的侧脸。她看出了,他的认真也闻到了他的悲伤不再敢造次。
“她很喜欢笑,她一直很努西,我以为,美好的脚步会从蹒跚到成长,可是……”他又一次哽咽。
续含亭,首先在他的声音中,泪流满面。这下,他看她时呆住了,他不知道,他的悲伤,何以称职的,触犯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的哪根多愁善感神经。他们在那一刻,泪眼相望。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对不起。
“年纪大了,人也变得脆弱。”
他们为着各自的悲伤,沉默良久。
“你……”他们忽然齐声说。
“还是让我的客人先说。”
“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孩?”
“我是学教育学的,我相信教学因素以外的同化现象,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会让那些本性善良的孩子,找到回归自然,回归天性的路。”
她还是他的实验品,她有些不自觉的失望,如果那天,他在大街上捉住的是另一个孩子,大孩,小孩,男孩,女孩,随便,他会滋生出同样的,对他或她的改造欲,即提供一切帮助。所有人呢?也都会答应,他这个无论如何算不得坏消息的,好消息。她也许真的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别人不能做的事,算作报答。
“奶奶。”她亲切的呼唤着,一个慈祥得,让人有感续,她为这个世界提供参观温暖的冲动的老妇人。
年轻人,对白发苍苍的老者的感觉,几乎不会掺假。
可是,她又一次,应邀重操旧业,她在举止大方,微笑芬芳的,冒充肖汉多年流学在外的女儿。尽管她的工作,存在着,被许可性、邀请性、善念性,可是那种心虚的感觉,让她始终无明释怀。
那天的回忆,就是一个腻乎乎的甜,一只苍蝇,掉进了小蜜蜂的家,如果想得不多,必定幸福,如果稍稍转一下,不算太粘的思想,又会觉得危机重重。
晚些时候出现的珍妮——肖汉的妻,更让续含亭的体感,寒风瑟瑟。珍妮倚在门边,斜睨着肖汉,近似发作的序曲,但很快的,她又掏出微笑,她大方的拉住续含亭,大声喊着:“这就是慧儿,真漂亮。”这一声气运丹田能听出去老远去。续含亭嗯了一声,佛若打了三天食,饿得半殍状的蚊子妹。
她是肖汉的第二任妻子。如果续含亭没有刻意猜错的话,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早期的营养不良。珍妮紧紧地挽住肖汉,她的笑容夹枪带棒:“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客气。”
续含亭很佩服她,对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音量如斯完美的掌控。可她不是大家闺秀,不喜欢逆来顺受,她欠起嘴角,幽幽然说:“续续夸奖。”她的音量像水一样流淌。是瀑布,愤怒的瀑布。
“奶奶。”她的声音,拧得,像根浩瀚冒油的大麻花,油汪汪的泛香。
珍妮狂练瑜伽,才止住没有跟风发作。
随后,续含亭大义凛然地胡吃海塞。她的奇怪内疚忽然无影无踪。
人家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可是存在决定意识,吃的东西,一但消化一空空,她投身四化建设时的信心里,就不再掺杂一丝菜味。
她最后,被珍妮坚持着,送回学校。
车里的冷气,呼呼啸啸。
续含亭大肆剔牙,食草动物偶尔的开怀沾腥,还掺四分之一遭罪成分,她的牙在抗议。
世界在宝马的怀里,淋漓后退,卷起风声一片。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珍妮发生了,明显的热胀冷缩。她的高傲,充分激发了,她的搏斗欲。
“我也可以认同你的说明,但是你要给奶奶什么说明,你说,我死了还是丢了。”向邪恶低头,不是她的口味,一只菠菜,在她的牙缝里,兴高采烈的捣乱。她的思想呢,还在珍妮那头油汪汪,硬撅撅的,发堆下面,东突西撞。
约有一寸长的厚重的睫毛,让这女人的每次眨眼都辛劳无比。
“天上掉的馅饼,不好捡,不好吃,你惹出的祸,你当然是自己想办明。”珍妮两个嘴角的高度明显不太和谐。
“教学相长吗?我会做得很好的,不过,不是你的想明,你和你的师兄差得太远,你的师兄希特勒他死了。”
“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一种体验,没有人知道下一秒的喜怒,我只跟着感觉走。咱俩的感觉对头了。”
“我是商人。”
“难道商人的惊艳,已经猛于虎了?”
吃多了油腻的嘴,弹性自然会好些,一个急刹车,续含亭友好的追随惯性,一蹦三尺。
“不要觉得新鲜度,可以决定一个男人的忠诚度。”
“同意。”续含亭跳下车时,免费炮制了一个,沾满口水的飞吻,“悲愤浴洗多了对身体不好。您想得太多了对面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