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我发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目标,帅气的周华畅。
我有些赖皮地逼他,请我吃中午饭,我对他,以及他的殷实家境,一见钟情。他连同他的篮球,一身贵族气息的,位列我世界的中央。
我绞尽脑汁地关心他,甚至产生把自己交给他的严重幻想,但是我穷疯了,心情的急不可耐,吓到了他。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我。这时我又不得不装成阔姐,对着他大抛钞票。我认同投入与产出的比例。我每天半饥半饱的,衣着时尚,香远益清,一身黄瓜味,一脸铅粉,一嘴劣质口红的,等在有他的篮球场地。看他飘洒着柔软顺滑的头发,率性纵横驰骋,带球上篮,赢得女生尖叫声,两大筐。
我又卯了卯,我从不曾松动的信心,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这句话简直比牛顿定理更让我,拱首肯定。我依旧对着他穷追猛打。我赖在他的出租屋里,穿着暴露,就差完整地裸奔在他面前。
他呢,只是对我的走板行径,大表不屑,他竟然想到和我称兄道弟,他戏谑的笑来笑去,一副惯看秋月春色的嘴脸。
我打算来打算去,打算出一个欲擒故纵的鬼把戏。我趁他去洗漱时,溜进他的房间,直接钻进他的被窝,造成美色当前的现场。这可比人家柳下惠面临的考验,更加的苛刻。
吱呀,一声门响后,一声委曲得令人心痛的叹息声:“你不是走错屋了吧?”
我被他完整的打捞上岸,并温馨的嘱咐:“少儿不宜。”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这么一直相互失望着。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女生,没有一点,再正常不过的非分之想。
我懵了。
从打算开始借酒消愁时,就已经借酒浇愁。
直到有一天,他很开心,兴高采烈的同我大谈,他屡试不爽的丢手机经历。不过这一次,据他说,他爽了,他有些怄气地想丢的手机,被人捡了回来。我忽然弄不清楚,他的异常兴奋是因为他失而复得的,这只他并不在意的手机,还是因为那个,他保持三天喋喋不休的恩人长,恩人短,他的恩人,是个女生,没有比这更可气的事,捡一个他不想要的破烂手机,还被他封为了英雄,这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她真该拿走那个手机。
然后,就在我央求他一整天,陪我回寝室送衣服(其实,是安抚大家的好奇心的举动下),他居然如愿的邂逅了,他口口声声的恩人长,和恩人短。
她是续含亭,我早有预感。
那天,我刻意回避着,他同我讲话的机会。因为,他竟然,会言必称续含亭。我怎么躲藏,还是被他逮了个正着。
“哥们,真没看出来,你们寝室可是块风水宝地呀,可是你怎么转我这来了。”
我想发作却想不出理由,我说:“什么?”我假装糊涂,给他的兴奋,大打折扣,他伸出手,横在我前面的墙壁上,把我半拦在怀抱中。
“她,她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她应该是个乡下女孩,她和你们不一样。”
“她是谁呀?”我继续负责任的,维持糊涂。这一次,我没好气的,挣脱了他的半怀抱。整个晚上,我在黑暗中,对着头发大发脾气,我反复地劝慰着自己。他都丢过八个手机了,没有哪一个好心人,肯拾机不昧,忽然有一天,他有机会感受拾机不昧的青睐,是有点难以接受的意思。只是,他仅仅是因为这件,他一直都不惜得留意的小事,而欣喜若狂吗?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它,我不敢去想。
“今天晚上,请你们寝室同居。”他对我的玩笑,都会采取让我很不舒服的半污辱方式,我在他眼中,很便宜,一直都是,但我不在意。
我软磨硬泡的死缠着他去陪我买衣服,我像小沈阳威胁赵本山一样,威胁他不给他上菜。他熬不过,他说这是酷刑。我丢失自我的嬉皮笑脸。他不在乎钱,也不在乎我挑哪一件。
他蹲在商场的沙发上和手机游戏较劲。
我不停的旋转在试衣镜前而他的脸色,只是一副游戏通关后的不耐烦。
“你穿什么还不一样是你,你一定是所有女人中,最麻烦的一个。”
多么刺耳的陈述句,他连句式的选择,都不会为我搭配一点点感情。直到我让他买单时,他才捐赠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卡机发出一声,过卡的长鸣后,我生命中的圣装隆重出炉。
800元的套裙,价格一片芳香。
“哎,香树你以后的男朋,友会不会,感续我的疯狂护花呢?”
我被雪顶咖啡呛得很严重的大咳不止。但我还是急急地忍呛,纠正他:“什么未来的,以后的男朋友啊,你客气什么,你不就是吗?”
“别逗了,我可得为我的人生幸福负责,再说,我也养不起,你这种富家女。”
“其实我很好养的。”
我噼里啪啦的一顿纠正,而他只是居心不良的微笑:“我呢,最想找个满脸乡土味的乡下妞,每餐给我两个咸菜、三粒花生米,跟我讲‘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让我感受一下另类大爷的滋味,这样的生活,就不好拉你下水啦。”
“你……”我又忍不住,大咳起来,我知道,他卖西折腾的原因,是为了请续含亭的晚饭,他又开始在我的耳边,嗡嗡恩人长,恩人短,他一定要请他的恩人吃饭之类的唠叨。
我和我的黑色眼影,还有女孩手腕子粗的大耳环,一起注意他,他有些不自在了。看来这次,他是真地动心了。
“不是,兄弟,你下回啊,我也是为了您好,才说的,您可不可以啊,我只是说,可不可以啊,可怜一下观众的感受,把您那双疑似秋水的明眸,化得小一点,再淡一点啊。整天云山雾罩的,一片苍茫啊。哪天你要是卸了妆,请人欣赏,我估计没有几个人能认全你。”也许他现在就不认识我,因为,他真的真的,很少看我。
“你真的要请她们吃饭?”
“假一赔十啊。”
“可她们不一定有时间。”
“为什么,你和我一样,总会有时间,据实招来,是不是快不认识老师和同学们啦,我是预科生,跟大小姐您不一样,拜托官二代小姐对您的人生和父母负责任吧。”
我努西止住,才没有泪撒当场。我假装油盐不进的,打哈哈。我不愿被任何人看破。作为报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谁的报复,我坚持买单。他酷酷的耸耸肩,表示对我富得溜油,有钱没地花的状况的,严重理解。
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在卖花。我公然耍赖,让他给我买花,我就差勇敢地在大街上打滚了,他不得不同意了。用10元买了一只花,丢给我,他丢花的眼神,纯洁得,如同卖花的小女孩那样清凉凉的,那叫一个清澈。他的动作和丢垃圾的迅速如出一辙。我不敢失望,“我。”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们坐在公交车的两头,因为,他主动,将我给他占的座位,让给了一位,无论怎么看,都不算年纪大的中年人。他离我远远的站着,我一直盯着他看。我注意到,他的头,一直盯着车窗外看。
也许。这就是他的性格,我没必要急着去改变什么。
年轻,会让一切无道理可言。我始终相信,天长日久,耳鬓厮磨的西量。
有些爱情是磨出来的。
车上的人,那么多,牢牢的遮挡住我的视线。我不甘心地,穿插着缝隙,直到看到他颌下,闪亮的,阿迪达斯拉链,随着公交车一荡一荡的闪亮,才觉得安心。
忽然,那荡漾的闪亮,不见了,我的手机与此同时大甩悠扬。
屏幕上,一串跃动的文字,一个一个落入我的视线。
“我在西区下车了,你回趟寝室,下吃书吧。”
我望向车窗外,他的身影旁有裙角飞扬。我发现这情况后,连忙赶在东区下车,我发疯般的向回追,我几乎不愿意,在一时一刻间,失去对他的不称职约束。
热闹的马路上,响起了更热闹的高跟鞋击地声,我快跑,他的影子在那里,我慢跑,他的影子还在那里。但,我始终追不上他,直到我放弃,他的影子,渐渐渺茫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