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微寒的雨终于有了渐歇的态势,这附近隶属高级住宅区,住的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
从一栋高楼中忽然跑出一个年轻的女子,仓皇的穿过大街,侧身避入小巷里,她喘着气,蹲在停在巷中的奔驰轮胎边,时而探头观望,时而扭头观察地形,像在侦防什么,又像在躲避着什么。
没有人从高楼里出来寻找她,她终于确定的拍拍屁股,有些得意的走入人群里,揽了部出租车,这样扬长而去对她来说真是件美事儿,她得意的笑意连墨镜也藏不住。
真讨厌!这又湿又冷的日子呀!
芮齐一早醒来便头痛欲裂,被雨声吵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稍后更吵的声音随后就来了,门铃震天响一直响得令人心惊。
芮齐惊跳起来,疾步去开门。
"阿芮!我回来了,不欢迎我?"
当潘贝力这么说时,芮齐也只是点点头,转身要回到卧室去。
"喂!你真是冷漠,难道这是你对待男友的方式。"
芮齐头也没回,疾言厉色的,"现在几点了?你以为大家都像你?"
芮齐进房后,倒头要睡,潘贝力却紧跟着坐在床边把她摇醒,"喂!阿芮!我有事跟你说。"
芮齐不耐烦的,"你再这样我会生气喔!"
"阿芮!"潘贝力似乎还是不放弃。
芮齐终于自己坐起来,眼光直视着潘贝力,有点不耐,质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我,结婚了。"
真刺耳,震惊指数直冲脑际,高得不像话,芮齐瞪着眼看着潘贝力一字一句的说下去。
"过几天,她就会搬来,到时候,希望你已经离开这里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芮齐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这个白痴潘贝力!"
但潘贝力已经先她一步逃之夭夭,他了解芮齐,也深知她是会替自己打算的人。
"猪头死潘贝力,你给我出来!"芮齐又揣又踢的对付前几分钟才避难似的紧急关上的门。
"我不要!我出去也改变不了事实!"
芮齐才不理会他的说辞,她不甘心的,又敲又打,"你这死没良心的,出来啊!你老师的。"
房内再无声响,几乎是奇迹,芮齐竟然咒骂潘贝力长达十分钟,直到她的拳头挥够脚也踢够,嘴也酸了,声音几近嘶哑后,芮齐还是罢休似的转身回房。
芮齐没有半点犹疑,行囊也收拾得迅速,这就象是许久以前做的一个决定,现在只管马上行动起来便是。
几乎是毫无依恋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流的潇洒,芮齐走下楼时头也不回的,坐上了事先叫好的出租车。
"小姐!上哪去?"
"请载我到"挽云城市"。"
出租车开的速度并不慢,但偶有紧急刹车的蹩脚时候,芮齐一边心事重重,一边皱眉。
"到了。你是要自己下车呢?还是让我来?"
芮齐正要开门,才从思绪里清醒,发现情况不对,"喂!司机大哥,这里哪是"挽云城市"?"
不像常听见那种做案手法,这里不是荒郊野外,使得芮齐又惊又疑,怕自己是误入了什么陷阱。他想做什么?劫财?劫色?
"没错!这里是海悦,我们老大找你很久了,今天你是逃不了啦!"
司机的表情挣拧,笑得很冷,他架着芮齐下了车,芮齐却央求着他:"我的行李还在车上!"
"等一下我就拿给你,再啰嗦,小心我修理你。"
"顺便拿会怎样?"
司机咕哝着,"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司机转身要开门时,芮齐已决定乘隙脱逃,她使出全力,歇斯底里的一阵挣扎,这个男子太瘦,使得她的胜算又加一筹,她早有把握。
于是,就像许多次的人生际遇一样,她再度孑然一身,但她仍庆幸自己没有落入更糟的境地,她还保有自由,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