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齐气愤的抹泪,气的最多的是自己,什么时候不表现脆弱?偏在他面前?
"这样你最高兴不是吗?!"
锺斯再次凝视着她,带着研究的:"我在想,你是在为我伤心?还是?"
"为洛桑?都不是。我只是累瘫了,难免情绪化。"
锺斯走向前,走向芮齐的吧台。
"虽然你不愿承认,可是我想说的是,我对洛桑还有一份责任在,无论如何,我还是承认她是我的妻子,无法更改的。"
这样的情境,这样的表白。于理于情,锺斯没有说错,这是事实,但是情感已经将芮齐覆没,什么理智啊!什么道理啊!全都抛随任风去。
"那我呢?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怎么办?"语气柔的像丝,完全不是芮齐作风。
"怎么办?"锺斯靠近芮齐,捏她的粉颊。"你在作戏!别想我上你的当!"
那时候,芮齐竟然笑的出来,戴上了面具,她又坚强的足以抵抗千军万马。"就像你的吻,我一样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的。呵!谁在意?啧啧!还有那滴浪费的眼泪也是。"
这话真是刺伤锺斯了,他的吻是真的,真心绝对,而芮齐却能轻松自如。
锺斯被激怒了,口不择言:"那你可真是会演戏!"
既然锺斯拿洛桑当挡箭牌,芮齐当然也拿来挡一挡。"我说洛桑的老公啊!下次逢场作戏也要挑对象嘛!挑错了,可是毁你一生的。"
"谢谢你的提醒。"
锺斯不是要走了吗?出其不意的,他又再次吻上了她,那动作迅雷不及掩耳,芮齐没有思想的,被他的激吻吻的脑中一片空白,竟没有力气,她任着自己往下陷落,那下面是黑洞,是最甜美的地狱,她宁愿万劫不复。因为他的拥抱是温暖,他的唇瓣是温情,轻轻缓缓的,搅得人春情荡漾。
不知道过了多久,芮齐才悠然转醒,力图理智。推开了他厚实的胸膛,却推不去那双得意的双眸。"你这算什么?"
"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
芮齐握紧了拳头。
"你真可鄙!"
"谢谢喔!你瞧瞧,你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你的话彷佛听起来象是赞美耶!"
教人多想再吻一万遍你的唇!
芮齐眼看着锺斯再度向前,手拿着茶壶,威胁道:"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烫死你。"
锺斯笑了。"你舍不得。"
"何以见得?"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好朋友的老公。"
"希望下次请你记得你自己说过这句话,全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她的老公吻别的女人。"
"全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吻别人老公还大言不惭!"
"是你情不自禁。"芮齐气的要跺脚。
你让我情不自禁!都是你。
"我没有!你再次发挥你伟大的想象力了!"
"你有。"
"懒得跟你辩!"
锺斯终于决定要走了。
"你不可以再吻我,听到吗?这是你的惩罚。"
锺斯再度停下了脚步。
"吻不吻我决定,除非你说,洛桑在哪里!"
锺斯宏亮的笑声在响,响彻整间咖啡屋。
芮齐掩住耳朵大叫:"陈、洛、桑!你在哪里?快出来。"
你若不出来,你老公就要被我吞进肚子里了。没得说!!芮齐蹲在吧台下,笑了,无法自抑的笑得像一个幸福的人,为自己一步步的走向这个人,不费力的,爱了。
"又笑又哭小狗撒尿!"
锺斯又从窗户冒出了头。
"你真是阴魂不散。如果没有多点胆量我就让你吓死了。"芮齐站起来,瞪着他。
"谁叫你动作那么慢,老牛拖车到这么晚也让它休息了吧!"锺斯手撑着头,很悠闲的,他今天穿着白色的休闲上衣,看来份外轻松。
"你该不是在等我吧!多事,还不去睡。"
"你呢!"
"就好了!要熄灯了。"
锺斯还站着等她,看她熄灯,关门,陪着她。
"你睡不着?"
"有一点,咖啡喝太多。"
"说真的,你大可不必这么做,时间是金钱,你很浪费你的钱,很让我看不惯。"
"我在等洛桑,我知道,她距离我不远。"
她离你愈来愈远了。芮齐心想。
昨晚陈洛桑给了她电话:"我要下山去了,搭师姊的便车去台南,顺便去看看我表姊,可能台南先住一阵子吧!什么时候回山上?我也不知道,可能不会了吧!"
"我一个人了?你抛弃我,我们共同的梦想呢?"
"你说你要种的薰衣草田如果成功了,我就回去!"
"你是料准了我不会成功?"
"会的,像你梦中的紫色花田,有一天一定会再现实中重现。我等着那一天喔!"
陈洛桑说完就要挂电话。
"还有一个人啊!你忘了?"
"他啊!他不是我的问题,我决定把事情全部交给律师处理,省得麻烦,他不签也是他的问题,如果要上法院,我也不反对!"
锺斯是陈洛桑命运的转折,因为他,他才遇上了芮齐,又因为他,他再次离开了芮齐,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芮齐和锺斯坐在咖啡屋前的长椅上,他们望着星斗满天,任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在沉重里,锺斯盯着她,看着风卷起了她的发,而她静的如湖水,不起波澜。
芮齐犹疑着要不要说陈洛桑的事呢?说了,锺斯会接受吗?不说,锺斯总有一天会知道。
最后自私的决定不说,他怕锺斯离开她而去。是洛桑,让他走近她,使他对她的意义,不再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能再是她,让他再次离开。
他能多留一秒,也好。一天,更好。
哪怕是他会离开,终于。也是命定的,她那时会接受。
"你和洛桑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弟弟的同学,我是去找我弟弟时看见她的,我对她一见钟情,我们认识不久就决定婚事了。"
"这作风很像她,她总是快问快答,总不管答案对错。"
"她没有答错,是我。我还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你要她等你学会?"
"我会努力的,只要她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世间多少痴情儿女?也不是每个都如愿。
"晚了。睡吧!"芮齐叹气般的说。
芮齐和锺斯并肩而行,在夜里就算路如何暗,总还是找得到路的,哪怕是路的尽头,最后却也只能分道扬镳,各自往自己的房里行去。
夜还很长。
怎么?今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