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悄悄地经过她的房门,伸出一脚,女侍本想出声,却遭对方制止。
正坐在梳妆镜前的雪茹,突然起身,回头一看,那人这才现身。
"你这是何苦,"慕枫出声。"要是他见到你这样,不吓跑才怪!"
"要你管!"雪茹拿起一梳子就往他身上丢,"你-最-好-别-来-惹-我!"
"好啊,既然你不想知道锺斯的下落,那我就告辞了。"
"什麽,等等"雪茹飞扑过去。
"气消了吗?"慕枫好整以暇坐在一旁,"来者是客,你是不是该请我喝口水,我的口好渴喔。"
雪茹卑躬屈膝,"谁说我在生气!我一点气也没有,我马上叫人去帮你准备。"
"你未免也变快了吧,我有点怕,你还是保持原来凶巴巴的样子比较可爱──"他转身要走。
"你给我听好!你最好别跟我耍什麽花样,要是你再不说出锺斯的下落,你绝对会死得很难看,信不信──"雪茹指着对方,怒目相对。
"信!我怎麽会不信。要不是我妈求我来,我还不想来呢!宿醉应该醒了吧,不然先去漱口水,口气不怎麽好闻耶。"
雪茹以手近嘴,气一吹,连她都快被薰死了,无话可说。
雪茹的尖叫道:"啊~~早知道我就不喝了,"掐着自己的鼻子,玉手来回摆动。
慕枫看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淋浴间,把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洗得乾乾净净,计时也不会超过三分钟,真是破了记录。他笑着在门外大叫:"你不去当兵,是国家的一大损失。"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他的讲话,雪茹一心只想早点见到锺斯,诉说她的相思之苦。
雪茹走出淋浴间,神清气爽。
"刚才的鬼样子跟现在的你,简直不能比,准备好了吗?"他说。
"那当然!我们快点走吧。"
"欸,等一下──"
"为什麽?"
"答应我待会儿见到了,可别感情用事!"雪茹在专属的更衣间替自己打点了一套新装,就连标签都没拆,咕哝道:"你不懂啦,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哪像你我一定要给锺斯一个惊喜"她开心地在镜子面前不停转圈。
正当两人准备出门之际,雪茹的父亲突然就站在门前,父女俩差点撞得正着,"你要去哪里?"身旁的特助立即扶住受惊的主人。
"伯父您好,"慕枫也大吃一惊,依然镇定。
"噢,爸"雪茹向来就对自己的父亲畏惧大过尊敬,她心中不禁暗叫。"惨了,一定有什麽天大的事,否则他不会出现──"
这回换她嘻皮笑脸,头还是低低地。
"爸你怎麽会有空,百忙之中跑来找我啊"
"我来找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什麽不对吗?"雪父看看左右,没有人敢发表意见。眼神带着杀气,声量大为提高,"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言下之意有事要宣布,慕枫使个眼色给雪茹,不过雪茹还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看慕枫,对方很识趣的走开,却让雪茹心生担忧,"别走啊!胆小鬼──"
"别再叫啦,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可是"
"难道你有事?"雪茹不敢说是,气在心里。
她转身回房与父亲对坐在床沿,雪父起头就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小的玩伴言嘉乐?"
"谁呀,"雪茹根本没当一回事,连想都不愿意。
"就是每年你生日时都从国外寄来贺礼的言嘉乐,他家跟我们家是世交,你忘了吗?"
"哦,那又怎样!"
"我已经答应他说你会有空,正好他刚学成归国,一下飞机就先想到你,你们少说也有十年没见,你应该去跟他见个面──"
"为什麽?又不是我答应,你答应人家你自己去见,我不去!"
"你这什麽话?"雪父生气了。
"本来就是嘛,言嘉乐要见谁都不干我的事;可是,爸你不该未经我的许可,就答应对方。"
"你这个傻女儿,你知不知道对方是何种身份?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要你去见他,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为我?"雪茹从不这麽想,"应该是为了你自己吧。"
父女间互不相让,火药味十足。雪父这下撕破脸:"雪茹你最好给我搞清楚,要你去你就得去,没有理由听到没有,我的话你敢不听!"
"爸,我已经不想再去参加那些无聊的约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求求你不要"
"喜欢的人?"雪父揣摩女儿的心思,突然大笑道:"你懂什麽是爱情吗?那不能当饭吃,现在也许你对言嘉乐没有好感,但你相信我等你见到对方以后,绝对包你满意!对方的父母也有意撮合你们两个"
"好了。够了。不管对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是谁?"
"锺斯,"雪父心生疑问,这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涂玮翔的事才刚落幕不久,芮齐就在一天的晚上跟家里的人宣布一件好消息:本小姐坠入爱河了。对方就是之前离她而去的锺斯,关系非比寻常──结果全家人都好像听不见似的,继续在饭桌前挟饭菜,聊事非。
气得芮齐大叫一声。
"你们是怎麽了?没听到我在讲话吗?"
大家先是看着芮齐,杜又希首先说:"放羊小孩说的话哪能当真,你们说是不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嫂子──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马上叫人过来!"
只有陈洛桑举手支持芮齐,"芮齐说的全是真的!"
涂玮翔也点头说是,被杜又希嫂子修理一顿。"什麽时候轮到你说话啦,给我闭嘴,吃你的饭。"
当芮齐有正当的理由拥抱属于她的幸福时,身边的人却都对她投以反对票,他们打从心里不认同,也觉得芮齐应该为爱受苦,甚至结不了婚──事实上并不是如此,芮齐要为自己做点什麽,破除这个魔咒。
结婚根本不算什麽,芮齐只是不能在自己所期待的时间内结成──大器晚成,芮齐认为这个成语在她身上完全适用,不管旁人怎麽说,芮齐都不在乎,就算杜又希泼冷水也一样。
就在芮齐习惯成为大家的笑柄之际,陈洛桑适时地伸出援手,真的是雪中送炭,激动的她差点就要哭出来啦。
所有人都往陈洛桑的脸上看,彷佛她是个外星生物,说的语言充满神秘的符号。
"陈洛桑,你不了解──芮齐这ㄚ头骗我她已经找到对象,太多太多次,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你要是真同情她的话,就别再替她掩饰,我就当什麽也没发生,"杜又希若无其事状,可是她每句话都像是针对芮齐,别人会以为她和芮齐没有关系,更别提姑嫂了。
"嫂子是真的──我发誓!"陈洛桑放下碗筷,起身走到芮齐身旁,双手环抱她的肩,"要是嫂子不信的话,可以请对方到家里来,就是现在。"
"噢!是吗?那好。对方是谁?"嫂子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不相信。
陈洛桑欲言又止要想要芮齐亲口说,"锺斯,"芮齐连忙拨电话给他,而他也正在家门口待命。
门铃一响。芮齐示意要大家静静,信心满满。"我现在就去开门,嫂子,你妹妹条件好得很,你最好相信我就快披上婚纱。"
锺斯穿着芮齐给他找的裤子,一脸兴奋,他在门口又跳又叫,好像考上第一志愿似的。
陈洛桑拉着涂玮翔的手说,"你看,我就是说吧。他们有多登对!"
"嫂子,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吧,"芮齐看着杜又希说。
"嫂子好,请你们答应我们交往,"锺斯的脸上散发着芮齐从未见过的光采,芮齐想爱上他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真帅,不是吗?
"口说无凭,"杜又希进一步说,"锺斯先生你用什麽证明?"
锺斯当场吻了芮齐,当场鸦雀无声,大家都看傻了眼;然后,他单膝跪地,向芮齐求婚,直视的眼神,芮齐的心感觉都快跳出来了:"之前,我简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何在?现在我明白了。芮齐是我唯一。你愿意嫁给我吗?"
杜又希看着锺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芮齐看看每个人,感动莫名。似乎这事已成定局,只差临门一脚。锺斯续道:"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最大的求婚戒;我的心你是知道的──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瞬间即永恒。芮齐感觉到自己彷佛漫步在云端,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欲脱口而出"我愿意"──屋里一团喜气;屋外刺眼的阳光伴随着另一人的脚步,快步向前。
日照的背后被深不见底的阴影所笼罩,来意不善。
雪茹知道自己要什麽,她身后的言嘉乐一言不发,也绝不轻言放弃企图自他手中逃跑的女人。
他冷漠的眼神,穿透了雪茹内心极为复杂的思绪;她回以冰冷。
同时按下门铃。
陈洛桑开门之后,大吃一惊,全力阻挡。"怎麽会是你!你来这里做什麽?"
"你快让开!"雪茹怒目而视。"锺斯是不是在里面──我要见他!"
"不,不行啦"
"为什麽?"雪茹更为迫切,两人互相拉扯,陈洛桑呼天抢地的叫声惊动了屋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