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王一己活动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没多少眉目,他能不急?
见他那倒霉相,谢海林急忙安慰,说:“你要是把资源利用好,别说一个小小的局长,就是想当郎市市长,也不无可能。”
王一己苦笑一声,说:“别取笑我了,谢总,说正经的,你这活动哪个时候开始?”谢海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着那个话题:“我们郎市有五奇,哪五奇,你知道吗?”
郎市正在打造本土旅游资源,挖掘出了五大旅游资源,想争抢旅游强市。这个知识,只要是郎市人,应该都知道。王一己没作多少思考,便背了出来:“万佛之奇,国宝之奇,养生之奇,伟人之奇,造化之奇,这个谁都知道,你难不住我。”
谢海林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王校长,我不是考你,是在启发你。你想想,郎市一中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能顺利通过省示范化学校的评审?”
这个问题的答案,王一己当然知道,还不是靠了学校的地理位置,在伟人的故里的缘故。可是,伟人是伟人,自己是自己,两者没什么关联,就是有关联,也是政府部门,特别是市长、市委书记与伟人有关联,自己哪有机会和伟人的后人套近乎?
想到这,他的神情更加沮丧。
谢海林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说:“有个叫鲁迅的人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路就自然有了。王校,关系是走出来的,你别焦急,我和伟人的侄孙有来往,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拜访拜访,不就有机会和伟人的儿子套近乎了嘛。伟人的儿子是什么人物,官大着呢。今年清明节,他来扫墓,陪他来的是省里的领导,郎市的领导还没机会呢。”
这样说来,自己真有机会走近伟人的儿子?王一己的脸上泛出了笑意,如瘾君子吃了海洛因般,渐入仙境。
见鱼儿上钩了,谢海林猛地一说:“不过,王校长,你得先帮我办好一件事。”
这家伙,无利可图的事情绝对不干,绝不会白给别人好处。不过,生意场上讲究等价交换,礼尚往来。王一己能理解,便说:“谢总的生意越做越大,学校这块蛋糕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我还能帮你什么忙?”
“能,当然能帮上忙。”
“什么忙,你说。”
“每两个星期放学生出校门一次。”
王一己一听,顿时大笑起来。这个谢海林,怎么和老师们的腔调一样?每个月放一次假,让学生回家休整,其它时间一概关在校内,出校门得经班主任老师年级组的副主任和学生科领导三方签字同意,方可出校门。这是学校定的制度,已经有好多年了。
老师们觉得这个制度有点不人道,多次向校方提出意见,说学生已经关在学校里很长时间了,至少应该做到让学生每两个星期出校门放放风。王一己也觉得这个制度不合理,只是觉得这样做,损害了学校商店的利益,才一直没有同意。没想到,谢海林也是这样的想法,他能不发笑?
“你笑什么,如果做这样的决定,就是帮我的大忙。”谢海林一本正经地说。
老师们提意见是关心学生,你谢海林提意见,也是关心学生?王一己看着谢海林,琢磨着他的意图。
“找女生玩!”谢海林根本不想隐瞒,脱口而出。有钱男人到郎市一中找小姑娘玩,在校外绝对是公开的秘密。当然,对于郎市一中的老师来说,包括她的校长,应该还是新闻。当王一己听说谢海林是为了找女学生玩时,他还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外面有钱的男人找女生开房,王一己听说过,可毕竟只是听说过。可今天,这件事得到了证实。如果脱了教师这层外衣,他也会加入这个队伍。但是,教师的外衣还在他的身上,他听了,多少有点不舒服。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谢总,你的庆祝活动哪个时候开始,怎么还没有动静?”
“庆祝活动?屁,主角没来,搞这个活动有什么意义。我已经要秘书通知客人,活动今天不搞了。哪个时候搞,再另行通知。”
“那外面那些客人呢?”王一己不无担忧地说。
谢海林满不在乎,说:“没事,每个人一个千块钱的红包,下次还有,包他们高兴。”
“我也高兴。”王一己伸出手,向他要钱。
谢海林拿出一千块钱,塞在他手上,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想仕途通达,就马上去落实我的建议,我这是为秦市长服务。”
为秦市长服务?王一己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不等他说话,谢海林推起他就走,说洗桑拿去。
为了照顾黄紫菲,文灿安排班上的女生轮流去医院陪护她。渐渐地,黄紫菲的身体有了好转,开始吃饭了。文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因为治疗费用高,募捐筹集的钱用得差不多了。院方的财会室频频来电话,催文灿交钱,否则只能停止治疗。这是什么话?没钱了就不治,哪里有人道主义的成分。
对方听了,似乎受的委屈更大,说这个要讲人道主义,要减免医疗费,那个要讲人道主义,也要减免医疗费,他们还要不要活。语气虽不好,可说得有道理。文灿不好反驳,只得陪着小心和杨亿商量,再取五千块钱去应应急,要不然,紫菲就得等死。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杨亿有想法也只能同意。她把存款条子全拿出来,说这张四千块钱的存款条子给你,剩下的三千块钱的存款条放到她老母亲手上,免得再打主意。
文灿能够理解,没有多说半个字。到银行取了钱,他急匆匆去医院交钱,刚到医院门口,便碰上王一己。
难道他也是来看望紫菲的?要是这样,自己顺便和他提提紫菲医疗费的事,看能不能解决部分问题,给个几千上万的,那就好了。
想到这,文灿快走了几步,迎上去叫了声校长。
见是文灿,王一己乐呵呵地说:“小文呀,来看女朋友了?”
“不,哦,对对对。”文灿急忙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王一己停住脚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文呀,我有件事得你关照。”
文灿有点不好意思,忙说:“校长说哪里话,有什么事,您只管说。”
王一己把他拉到一旁,叹了口气,说:“我父亲得了脑溢血,在这里住院。我老婆又是那样的人,没人陪护,只好请了个人。我有点不放心,又没时间来看,你要你女友多瞧瞧,有时间的话,就陪我父亲聊聊天,解解闷。”
王校的父亲在这里住院?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可不好,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的。文灿很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恼,忙说:“好,好,好,等下我就去落实。”
王一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病房走去。文灿顾不得去交钱,急忙跟在后面,去看望老人家。
校长好像不知道黄紫菲的事,根本没有提及。文灿想说说她的事,可话到嘴边,他有收了进去。因为,他担心校长知道了黄紫菲的事,得抽时间去看她。领导的时间宝贵呢,弄不好,他会有意见的。
终于,文灿没有说黄紫菲的事。
王老的病房在心血管科,304号房间。这是高干房,挺贵的,彩电、空调都有,比得上三星级的宾馆。
里面有个陪护的女人,中年,看上去应该是乡下人。见王一己进去,她小心翼翼地站着,有点拘谨。
王老的头部插了根导管,正在导出脑袋里的淤血。导管那头是个袋子,里面已经有大半袋淤血了。
王一己走到病床前,轻声地叫了一句“父亲”。王老睁开眼,见是自己儿子,嘴巴张了张,然后撇过脸去。似乎,王老对儿子有点不满意。
怎么有股臭味!
王一己嗅了嗅,觉得臭味来自于床上。他掀开被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你怎么护理的,屎尿拉到了床上,也不知道清理。”王一己变了脸色,厉声呵斥起来。
那女人陪着小心,急忙拿掉被子,进行清理。
老人很重,她根本移不动他,只能抬起他的脚,用湿布去抹,去揩。而屎尿在屁股处,这样处理根本弄不干净。王一己看得很窝火,想自己去弄又怕弄脏自己的手。于是,他在一旁指挥,叫那女人如何如何去做。
文灿见状,急忙过去,伸出双手,插到老人的屁股底下,使劲地托起来。手触摸的地方粘糊糊的,文灿一阵恶心,差点呕了出来。他用力一憋,才忍住没有喷出来。
“快!”他急忙提醒。
因为脏的地方全部露了出来,女人擦洗起来非常方便,几下就弄干净了。然后,她又擦干净老人的屁股,在床上垫上专用布。
似乎是完成了一件杰作,陪护女人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