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私人场合的宴会,为了避嫌,秦宗权从不用公车。这次,他不想例外。他通知司机,马上送他回家。他的家在白马开发区一街,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从外表去看,这栋房子非常普通,装修一般,值不了多少钱。
  这就是秦宗权聪明的地方,免得对手抓他小辫子,说他弄了不少钱。
  刚下车,他掏出钥匙,正要开门。一个极富魅力的声音传来:“秦市长,秦市长。”他转过头一看,见不远处停了辆白色奔驰,有个姑娘正朝他喊。
  大白天的,一个姑娘这样叫自己,要是有人看见了,肯定会传得满城风雨。秦宗权急忙过去,拉开车门,径直上了她的车,沉声说:“把玻璃打上去。”
  “哟,秦市长,怎么这么性急。”那个姑娘边摁上玻璃边挑逗地说。
  这个姑娘,胆子不小,够开放的。秦宗权心头一喜,把手伸过去,揽住她的腰,说:“怎么,你愿意提供这个方便?”
  那姑娘也把手伸了过去,而且是双手。不过,她的手不是放在腰上,而是放在秦宗权的某个部位。她拉开他的拉链,似两条蛇般把玉手探了进去。
  “哎哟。”秦宗权发出一声快意的叫声。
  那姑娘非常娴熟地抚弄着,想尽快把秦宗权的情绪调动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那姑娘分出一只玉手,轻轻地从秦宗权的袋子里掏出手机,帮他摁通,放到他的耳旁。
  “秦市长,您得帮帮我,公安局的说我逼出了人命,要封我的公司。”手机里传出西门豹的哀求声。
  秦宗权正快活着,不想生气,便说:“西门豹,你不要焦急,我会处理的。”说完,他示意姑娘把手机关了。
  姑娘把手机摁断,放在一旁,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开始解他的裤子。
  没想到,西门豹又打来电话。
  秦宗权一把抓过手,摁通,很恼火地说:“西门豹,你搞什么搞,还让不让我过日子。”
  “想,当然想。”在手机里,西门豹小心翼翼地说,“我马上要可卿来接您,好吗?”
  妈的,这家伙居然不知道秦可卿出事了,还想来糊弄老子。秦可卿气得脸色一变,使劲把手机摁了。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干脆把手机关了。
  “来,秦市长。”姑娘呢喃着,把露在外面的胸脯贴到他的嘴边。
  要是在平时,秦宗权早就忍不住了,会马上着手革命。可此时此刻,接了西门豹的电话之后,他居然恶心这个姑娘的做法。
  秦可卿是西门豹的二奶,不知和他睡了多少次;这个姑娘是谢海林的派来的,肯定也被它的老板睡过了无数次。
  秦宗权推开她的奶头,没好气地说:“好啦,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姑娘似乎没有听出秦宗权的不快,继续挑逗着说:“我是谢老板派来接您的,叫小乔,怎么啦,本姑娘主动送货上门,秦市长不喜欢?”
  “妈的,你是什么货色,居然这样无耻,给老子滚。”秦宗权破口大骂,推开车门,径直下了车,进了自己的家。
  老板不是说秦宗权是个色鬼吗?怎么一点也不像?小乔糊涂了,急忙打手机,把这个情况汇报给谢海林。谢海林也懵了,搞不清秦宗权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难道是自己的情报有误,搞错了秦宗权的嗜好?
  秦宗权不来事小,可把他得罪了,那事可就大了。他急忙找来黄四,问他怎么搞的,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黄四没听明白,问老板什么事办砸了。
  ““我派小乔去接秦市长,秦市长居然发了脾气,不来了。你说,你这事办好了吗?”谢海林边敲桌子边骂。
  自己把姨妹子都派上去了,还说自己不会办事?黄四觉得委屈,说:“老板,小乔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还说我办事不力,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
  黄四说的可是实话,就是连谢海林,也别想和小乔上床。见黄四委屈了,谢海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四老弟,我是急了,你别放在心上。”说完,他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难道,自己刚刚成立新公司,就不顺利?
  突然,黄四想起了什么,忙走了过去,小声说:“老板,我听说秦宗权喜欢雏鸡。”
  “真的?”谢海林马上有了精神,瞪着黄四。难道是因为小月不是雏鸡,色鬼生气了?
  见自己的信息有价值,黄四故意不说,找了把椅子坐下,点上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这家伙,牛气了。谢海林起身,走过去把他的烟掐了,说:“你还想不想把你的‘姐妹餐厅”开导城里来?“
  黄四一弹,坐直身子,说:“想,当然想,做梦都想。”
  这下轮到谢海林不急了,坐回座位,自顾自地掏了根烟点上,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黄四过去,笑嘻嘻地说:“四哥,这可是我调查出来的最新情报。秦宗权找的女人一般在二十岁以下,而且他有个特点,和一个女人来往从不超过一年,一年之后,他就嫌弃对方。”
  难怪他生气,原来是嫌弃小乔不是雏鸡。谢海林想明白了,说:“四老弟,你马上去弄个有品位一点的大学生,最好是没开过包的,多给她两块钱。”
  “多给她两块钱,那你先得给钱给我呀。”黄四馋着脸,伸出了手。谢海林从皮夹里掏出十张老人头,说:“才给你十张,又要老子钱,小心我揍你。”黄四护着头,说:“派出所不来扫黄,我会花你的钱?”
  那也是,生意好的时候,姐妹餐厅日收半万,一个月就是近二十万的毛收入。那个爽呀,黄四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所长万毛调到城里去了,新来的那个所长犯贱,居然不要钱,硬是要扫黄,害得黄四只能偷着干。
  黄四拿着钱,正要出门。谢海林叫住他,说:“你得给我快点,我急用,找到了,马上送到电力疗养院去。”电力疗养院不是在灰汤么,怎么要送到那去?黄四叽里咕噜着,出了办公室。
  怎么约秦宗权出来呢?谢海林琢磨着,这件事得尽快抢夺先机,否则,有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自焚事件”的篓子已经越捅越大,连中央都惊动了,听说上面已经派出调查组在着手调查。虽然,这是传闻,但芙蓉区城管局局长胡汉山被撤职了,这是事实。这是昨天的事,今天就登在省晚报上。
  胡汉山被撤职了,意味着西门豹肯定会有问题。西门豹一有问题,那他的庞大的房地产业不久摇摇入坠?凭职业敏感,谢海林觉得赚钱的机会来了。他之所以在今天急着成立房地产公司,就是冲这个来的。只是出师不利,没请到主角秦宗权。
  这时,前来祝贺的王一己进来了,谢海林躺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便说:“谢总,怎么啦,有不开心事?”
  见是王一己来了,谢海林急忙起身迎接,说:“王校,我是在急你怎么还没到呢。”王一己捅了他一下,说:“说笑话,我有这么重要?”
  “重要,当然重要,没有王校,就没有我谢海林的今天。”谢海林很恭敬地请他坐下。这样说,虽有夸张的成分。不过,王一己听来,觉得很恰当,也很受用。谢海林赚的第一桶金、第二桶金应该都有他王一己的功劳。虽然,他没忘给他好处,但是,大头还是他谢海林赚了,给他王一己只是零头,甚至零头都不是。
  王一己一直这样想着,现在也是这样想。他翘着二郎腿,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谢海林的恭敬。谢海林当然能感觉到他的态度,不过,他能容忍,可以让他阿Q一番。他递给他一根黑芙蓉王,还帮他点上。
  可能是谢海林太把他当人看了,王一己有点受不了,急忙把脚收起一些。谢海林笑了笑,说:“王校,你升职的事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王一己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把烟一掐,说:“八字还没一撇,难啦。”
  市教育局的书记老了,明年肯定会退居二线;局长因为干出了成绩,听说要调到省城去当副局长。这么一来,局里就缺两个重要岗位。别的地方都嫌教育局长不好当,不想去当,可郎市是教育大县,老百姓非常看重子女的教育,舍得投资。
  这样一来,郎市的教育几乎不要政府投资,也办得红红火火。高峰期,全市的初中毕业生有三万多,每个高中都爆满,有的班级达80多人。
  有生源就有财源,有财源,这个官就好当了。于是乎,市教育局长就成了肥缺,很多人盯着呢。就王一己的暗中调查,正在活动的有粮食局的局长,市职业中专的校长,还有政府办公室主任,人多着呢。要不是郎市一中是副处级单位,他王一己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