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平安下了凳子,回到房间,抱起那床被子。刚把被子搭到厕所里的窗户上,房间里传来手机铃声。遭了,歹徒肯定会醒来。西门平安急忙把厕所门关上,插上插销。
“妈的,池子里根本没钱,这个臭娘们,哪去了?”海三挂了手机,恶狠狠地说。见厕所门关,他急忙过去推。
“我在尿尿。”西门平安把水龙头一开,爬上窗户,用被子一包,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不对呀,她的手脚都捆住了,怎么能尿尿?海三马上醒悟,抬起脚,几下把门踢开。可是,里面已经没人了。他发疯般地冲出房间,跑到楼下,四下张望。
其实,西门平安并没有跑远,她不熟悉地形,知道自己跑不过对方,还不如藏起来。见旁边有灌木林,她急忙藏到里面。果然,刚刚藏好,歹徒就追下了楼。可以清晰地听到歹徒的脚步声,西门平安紧张地憋着气,不敢呼吸。
这臭娘们,肯定跑不远,海三撒腿就朝外面追去。见歹徒追到外面去了,西门平安才松了口气,瘫倒在灌木丛里。天还很黑,她担心歹徒还会回来,不敢乱动,决定等到天亮,有人的时候才出来。
“妈妈,妈妈情况怎么样了?”猛地,西门平安想起了这个问题。不行,自己得赶快离开这里,去找妈妈。手机已经被歹徒毁掉了,无法和妈妈联系。得赶快找有座机的地方,打个电话给警察。她挣扎着爬起来,猫着腰出了灌木丛。
天慢慢地发亮了,可以看清楚景物。西门平安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坏了,里面的小衣也坏了,两个小兔子有部分露在外面。她急忙把衣服裹紧,想把小兔子盖起来。可是,衣服坏得太厉害,根本无法盖住小兔子。
怎么办?这个地方没多少房子,应该是在郊外。找了好久,她才看见前面有些房子。不过,路上已经有人来往,自己这样去,肯定不好。西门平安找了几个塑料袋,学犀利哥的,把袋子连结起来,当做披巾挂在胸前。然后,她把头发弄散,盖住头。咋一看,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果然,西门平安在路上走,除了引来异样的眼光外,没有其他不正常。终于,前面有家小服装店。她快步过去,进了店门,拿起一起衣服就穿上。见一个疯子模样的女人进了自己店,又拿了件衣服穿上,女店主急了,忙过去说:“快把衣服脱下。”
有了衣服盖住了羞处,西门平安没那么慌了。她边系扣子边说:“我是买衣服的,试穿一下。”头发乱蓬蓬的,试衣服又不到试衣间去,特别是脖子上的塑料袋,看上去怪怪的。哪有这样的顾客?
“快,把衣服脱下,否则我叫人了。”女店主脸色更难看了,声音更大了。
西门平安从袋子里掏出几张老人头,丢到柜台上,说:“我又不是不给钱,你急什么?”那件衣服最多值50块钱,她丢了好几百块钱,哪里有这么多。女店主脸色缓和了,满脸歉意地说:“姑娘,我错怪你了,见你怪怪的,我以为是疯子呢。”
“我打个电话。”西门平安又找到座机,拨通了她母亲的号码。可是,手机里没有任何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西门平安急忙出了店。
“姑娘,还要找你钱!”女店主在后面喊。西门平安已经走出了好远,哪里听得见。
“情断谷”下面,一辆红色小车四脚朝天,已经严重变形。鲜血从小车里面流出来,洒在石头上,继续流着。在悬崖的上方,也就是在马路上,停了一些车辆。一些司机正指着下方的惨状议论着。
“谁这么倒霉,大清早就撞崖?”
“是不是又有人殉情?”
……
西门平安从公共汽车上下来,飞奔到悬崖边。
红色的小车!她差不多晕厥过去。好一会儿,她跪在崖边,开始大哭:“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
怎么不是哭情人,而是哭妈妈的?对了,肯定是她的老娘搞婚外情,为情而死!……西门平安这一跪一哭,又引发不同的议论。悬崖如此之陡峭,没有路下去,怎么去救人?她哭了好久,还是没人搭理。
这时,有个年轻人过来,说:“姑娘,你出多少价?”
西门平安没有听明白,怔怔地看着他。那个年轻人以为她怀疑,忙说:“你放心,我是这里的专业抢救人员,每年要在这里救些人上来,只要你给钱,绝对讲信誉。”
原来是给钱就救人。
西门平安听明白了,忙说:“你要多少钱?”
年轻人伸出二个指头,说:“二千块钱,包送到医院。”
西门平安掏遍了口袋,把所有的钱给了年轻人。年轻人点了下数,说:“才四百多块钱,那我只负责救上来一个,其他的我不管,也不送医院。”
人心在利欲面前,既是如此卑鄙。顾不得那么多了,西门平安点头,表示同意。年轻人从自己车上拿来绳索之类的东西,把绳索的一端固定在马路上,像攀岩运动员般系住自己的腰,准备下去了。
车子里面有好几个人,他怎么判断救出要救的人?想到这,西门平安急忙喊,说自己也要下去。年轻人说,下去可以,可没有其它工具了,只能背在他的背上下去。一个大姑娘伏在一个年轻小伙的背上,那该是怎样的风景?此言一处,马上引来猎奇者们暧昧的怪笑。
西门平安走过去,毫不胆怯地伏在了年轻人的背上。年轻人愣了一下,背着她开始攀下悬崖。刚到崖底,一阵呻吟声传来。透过窗户,西门平安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的情景。驾驶室里,一个人伏在方向盘上,血肉模糊。但是,那身紫色衣服,就是被烧成了灰,西门平安也能认出是谁的。
“妈妈,妈妈。”西门平安轻声地喊着。但是,黄绢没有任何反应。“救、救救我,救救、救我。”听到声音,倒是后面座位上的人有了反应。
西门平安想拉开车门,可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根本拉不开。她用一只脚踩着车轮,身体尽量后仰,狠命地拉着车门。可能是同情她了,那个年轻人过去,解下绳索,套牢车门,狠命一拉,车门终于开了。
“妈妈,妈妈。”西门平安抱着她母亲,疯狂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求救的声音又从后座传来。这个声音是如此刺耳,激起了西门平安心中的仇恨。她放下她母亲,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小车砸去。
“哐啷”一声,石头撞着金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个姑娘是不是疯了,居然捡石头砸车,要是有恶劣后果,自己怎能逃脱干系?那个年轻人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抱住西门平安,想抢走她手中的石头。西门平安闪避着,不让他抢走石头。
这时,闻讯赶来的交警急忙吊下悬崖,控制住他们两个。“警察同志,我是帮着救人来的,没干坏事。”年轻人急忙解释。
一个警察过去,喝道:“西陀工,你想打什么注意,我还不知道。”西陀工忙说:“我真是救人来的,这个姑娘可能是情绪失控,想砸车子,我是制止她呢。”
见他的解释似乎合乎情理,警察松开了手,让西陀工呆一旁去。西门平安倒是不老实,情绪更加激动,边挣扎边说:“都是你们害的,陪我妈妈。”看这样子,这个姑娘的情绪真出了问题。警察兵分两路,一路送伤者去医院,一路带西门平安和西陀工回交警队。
没有多久,“断情谷”下,除了小汽车的残骸和斑斑血迹之外,什么也没有。
“秦可卿怎么会出现车祸现场?”秦宗权呆坐在办公室,恨恨地想着这个问题。直到中午,交警队队长谢子明送来初步的调查情况,说“情断谷车祸”一死三重伤,是黄娟一手策划的,她的目的是惩罚西门豹。
秦可卿是西门豹的二奶?秦宗权的脑袋几乎气炸,瘫坐在椅子上。见他脸色不好,谢子民以为他病了,忙问他要不要去看下医生。这是心病,哪里要看什么医生?秦宗权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大碍,休息下便没事了。
等谢子民离开办公室,秦宗权站起身来,气鼓鼓地来回踱步。“西门豹,你要自掘坟墓,那就怪不得我秦宗权了。”终于,秦宗权下定决心,把秘书叫进来,要他马上回皇天房地产公司老板谢海林的手机,说自己同意出席他公司的挂牌仪式。
就在“情断谷车祸”的当天中午,谢海林成立了皇天房地产公司,决定拓宽业务,由学校基建向社会基建进军。
为了提高品位,他除了邀请郎市的一些名流之外,还特意邀请了秦宗权。不过,秦宗权没有答应,说自己很忙。为了表示诚意,谢海林接二连三地要新秘书小乔去邀请。他相信,好色的秦市长会有所表示的。果然,在庆祝活动开始之前,秦宗权终于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