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个把小时,文灿估计他们刚刚见面,肯定有很多事要办,不便打扰,便起身告辞。回到宿舍,已经是十一点多钟,文灿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睡意。
  难怪男人们聚到一起,说晚上睡不着时,好好做一套性保健操,肯定一觉睡到大天亮。可今晚杨亿不在,性保健操做不了。唉,打个电话算了。
  “文灿,怎么这个时候还打电话来!”杨亿迷迷糊糊在手机那头问,很显然,她已经睡了。“我睡不着,又没人聊天,就只好打给你了。”“哦,我已经睡了呢!”杨亿的语气不冷不热,很让文灿不舒服。他忍了忍,还是继续同样的话题:“我想你了。”
  “我知道了。”杨亿说完,又在那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似乎在提醒文灿快点结束谈话。文灿没有,他觉得更想说话。
  他在想那个事,突然之间,觉得不好明讲,便说:“亲爱的,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你讲吧,我听着呢。”那声音,似乎极不情愿,可又不得不听。
  “从前啦,有个老公很想干那个事了,又不好意思向老婆开口,便要儿子告诉他妈妈,说自己的衣服要洗了。过了一会,儿子告诉他,说妈妈现在没时间,还要等一会。
  老公没办法,只好继续等,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老婆还没有来帮他洗衣服的迹象,便自己洗了。过了一段时间,老婆要儿子捎话,说自己有时间了,马上可以帮他洗,要他做下准备。老公很恼火,直接跑到他老婆面前,说犯不着了,自己洗了。”
  故事完了,没有意想中的那种笑声。杨亿在手机那头沉默,等文灿挂断手机。文灿一下子没了兴趣,也保持沉默。“挂了!”最后,文灿淡淡地说了声,然后把头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方力他俩哪个时候回的,在床上跳没跳舞,他并不知道。看来,和情人聊天都有催眠的效果,更不用说和情人上床了。
  第二天上午,文灿回了次老家。他的老家在一个叫灰汤的地方,可有名了,因为那地方有个温泉,“常年如汤滚沸,其汽腾如灰雾,故曰灰汤”。政府为了开发这个资源,特意拨专款修了一条高等级的水泥路直通郎市,接上了国道。开发带来了金钱,也带了其他东西。
  文灿的老家没在集镇上,隔“神水养生之奇”的温泉还有十多公里的路程。颠簸了二三个小时,转了三次车,终于在中午的时候,他赶到了家。
  祖母孤孤单单地坐在台阶上,文灿上去问了声好。祖母似乎不认识他,辨认了好一会,才说:“咯位客人从哪里来?”“我是您孙儿灿子,您不记得了?”文灿大声地提醒祖母,想唤起她的记忆。“自己的孙儿,怎么不认得?”祖母撇着嘴,脸上露出了笑意。
  文灿以为祖母认出了自己,非常高兴,正想和她继续聊几句家常,没想到祖母又问:“灿子,你是哪里来的客?”祖母八十八岁了,一个多月不见,就把她的孙儿忘了。文灿看着祖母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不禁一顿酸楚,眼睛开始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