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还没落下,有记者涌上台去,把录音话筒伸向李妙龄,说:“妙妙,你好,祝贺你顺利出线,成为超女前20强。我想问下,刚才评委小包怒而离席,你有什么感受?”
  “我、我……”李妙龄很紧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线了,他是大人,说话要负责的,我、我不会计较他的。”
  “对不起!”可能是担心她说漏嘴,秦可卿急忙过去,一把把她扯走,离开了舞台。
  记者还想去采访下另外一位主角黄紫菲,却没有找到她。
  这个时候,紫菲已经在回学校的大巴车上了。她靠着窗户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窗外,一片黑暗。
  走明星这条路赚钱,已经宣告破产,继续读书,家里又无力支持。“怎么办啊?”她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同学们知道她难受,想安慰她又不好说什么,也都保持沉默。车厢里非常寂静,只有呼呼的风从窗外刮过。
  “紫菲,还是继续读书,参加高考,好吗?”忍不住,文灿还是说了一句。黄紫菲鼻子一酸,泪水从脸上滑落。她别过脸去,悄悄地用衣袖抹掉。
  “紫菲,参加高考吧!”“紫菲,我们支持你!”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劝了起来。
  “嗯!”黄紫菲强忍着泪水,应了一声。
  这时,文灿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文老师,西门平安在你哪儿吗,我一个晚上都没有联系上她。”一个焦急的声音手机里传出,清晰地传到每位同学的耳中。
  什么,西门平安没去陪她妈妈?
  文灿尽量放轻语气,说:“您别焦急,平安可能有什么事,暂时没有回您电话。”
  “今晚是她比赛,不可能不回我电话,我想知道比赛结果呢。”可能是觉得放心了些,黄娟的语气没那么焦急了。
  “哦,比赛结果啊,平安发挥不太好,没有出线呢。”文灿随口撒了个谎。
  “没出线?那不可能,我花了那么多钱就白花了?我得找她讨个说法。”不等文灿解释,她挂了电话。
  遭了,刚才说漏了嘴,肯定会露馅!文灿暗暗叫苦。
  果然,没有多久,黄娟就打来了手机。
  “文老师,我女儿哪去了,你得告诉我。”
  听她口吻,平安不见了和自己有关。文灿急忙解释说:“平安没有参加比赛,我也不知道她哪去了。”
  “呜呜呜……”黄娟居然哭了起来,“平安哪去了,我、我担心她会出事。”
  “您别焦急,我就去帮您找找,看她是不是在同学家里。”文灿慌忙挂断手机,免得自己说错了话。
  由于要去找西门平安,文灿和黄紫菲只得在半路上下了车,打回头的士回了城。
  可到哪去找西门平安呢?
  黄紫菲突然想起了一个住处,便说:“老师,我们去红楼吧。”
  “她会在那里?”文灿有点不相信。
  黄紫菲拉起文灿的手,边走边说:“我和平安在红楼的大地飞歌住过几天,说不定她在那里。”
  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文灿决定去那里看看。
  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的士极少穿梭。
  “文老师,来了一辆。”终于,有辆的士车过来了,黄紫菲急忙招手。
  “妈的,你想死啊。”的士车嘎地一声停下,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
  原来,黄紫菲一急,居然站到了马路中间。
  副驾驶已经坐了个人,穿着白色休闲衣,耷拉着脑袋,披散着头发。应该是个女的,好像睡着了。
  “师傅,我们去红楼,顺路吗?”黄紫菲小心翼翼地说。
  “你没长眼睛啊,快让开!”司机就是一吼,发动了车子。
  文灿急忙把紫菲一拉,的士车一闪而过。的士车上的客人向前一扑,撞在前面。
  那个客人怎么睡得这么死,撞了一下居然还是那个睡的姿势!
  “老师,你觉得古怪吗?”黄紫菲拉着文灿的手,怯怯地说。
  文灿转过头,看了看她,说:“什么古怪?”
  “那、那个人好像死了!”紫菲的声音有点颤抖。
  被她提醒,文灿也猛然想起那个客人的睡姿,有点怪怪的。突然,他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抛女尸案。前几天的早上,在郎市实验中学的后山,有村民发现了一具年轻无名女尸,财物被凶手洗劫一空,听说还被奸了。
  想到这,文灿就是一个激灵。没这么巧嘛!他本能地拉紧紫菲的手,把她拥在怀里。
  “老师,您怎么啦?”黄紫菲脸一热,说。
  “没、没什么!”文灿急忙拉着紫菲,快步朝红楼走去。
  等他俩赶到大地飞歌的时候,歌舞厅已经关门了。
  “来迟了!”黄紫菲两手一摊,作无奈状。文灿也苦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枝桠一声,门居然开了。
  文灿吓得就是一弹,急忙转身。
  “你们是平安的朋友吧,她要我告诉你们,不要去找她,她明天就会回家。”蒋浪穿着睡衣,站在门缝中说。
  路灯光下,她的头发蓬松着,玉肩露在外面,没穿内衣的奶头隐约可见。文灿不好意思正眼看她,慌忙转过脸,说:“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蒋浪摇了摇头,说:“对不起,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约我元旦的时候去香山冲吃烧烤。”香山冲在城南,那里怪石嶙峋,悬崖绝壁,随处可见。有好事者在那里搞了个农家乐,游玩者可以自己弄烧烤,还可以钓鱼。没想到生意还可以,还上了报。
  “浪浪姨,平安肯定出事了,你快告诉我,现在她在哪里。”因为焦急,黄紫菲哭了。
  “你们也真是,人不见了,居然来找我!”显然,蒋浪有点生气,转身进去,啪地把门关了。看来,她真不知道紫菲在哪里。文灿和紫菲只得离开。
  走到大街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偶尔有只老鼠窜出来,张望一番,见有动静,又钻进了下水道。
  “老师,我好困。”紫菲接连打着哈气,很疲惫地说。
  文灿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25分。
  “好吧,我们找家旅馆歇息一下,明天再去找平安。”紫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文灿就近找了家旅馆,开了间房。
  旅馆的房间不大,摆设一般,整洁。里面就一张床,还有一张沙发,也有电视机,不过很小,估计是14英寸的。见门后面有个红色的热水瓶,紫菲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
  文灿坐到沙发,拿了块毛巾盖着肚子,说:“紫菲,你睡床上,我在沙发上打个盹儿。”
  黄紫菲觉得不好,忙说:“老师,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吧。”
  “好啦,好啦,快睡。”说完,文灿闭上眼睛。紫菲没有争,脱掉外衣,熄灯睡了。
  刚合上眼,一阵敲门声响起。文灿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开门。
  杨亿冲了进来,掀起床上的被子。黄紫菲竟然没有穿衣服,赤身胴体地躺在床上。
  她怎么会没穿衣服?文灿呆住了。
  “好啊,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开房!”杨亿揪住文灿,一阵撕打。
  “杨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文灿任由她打着,不停地解释着。
  黄紫菲双手抱着胸脯,说:“师母,您听我说,我没和文老师怎么样。我、我睡觉有个习惯,喜欢裸着睡。”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你这个贱人,和别人睡了,居然还讲没睡!我、我……”杨亿一时激动,见旁边有一个热水瓶,提起来就朝床上砸去。
  “紫菲,小心!”文灿急忙跳起来。
  热水瓶从杨亿手中飞出,重重地落在文灿的脑袋上。噫,水怎么是凉的?文灿摸了摸脸上,没有任何痛感。
  “老师,凉快吗?”紫菲拿着块毛巾,正在他的头顶慢慢地拧,水珠滴下,落在他的脸上,凉飕飕的。
  原来,自己在做梦!
  文灿抹掉脸上的水珠,说:“你这鬼丫头,害得我担心。”
  紫菲顺手用毛巾擦掉他脸上的水珠,说:“老师,你担心我什么?”
  梦里有不雅的情节,文灿不好明讲,便说:“我担心你比赛没通过,心里不痛快呢。”可能是说到她心坎上了,紫菲的情绪马上低落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文灿安慰了几句,又去了个电话给杨亿。但是,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天已经亮了。
  星期六是语文、数学、英语三课上连堂课。文灿有2个班,加起来就有4节课。好在安课表的领导照顾别的老师能早点休假,把他的课安在3、4、5、6节,他不要急着回去上课。
  课肯定要回去上,平安也得去找,可时间怎么安排?
  文灿觉得烦躁,便把电视机拧开了。郎市电视台正在播报早间新闻:
  “……今天早上5点半,在我市与阳益市交界处的一处无名小山,有村民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死者为一年轻女性,身上财务被洗劫一空。令人发指的是,歹徒还奸了尸体。警方已介入调查,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文灿心中一惊,不会是平安吧!他回过头,见紫菲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知她也有相同的想法。他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娟的号码。
  “喂,我是文灿老师,请问平安回来了吗?”
  “哦,是文老师,你操心了,平安回了,正帮我整理东西,准备出院呢。”黄娟显得很高兴,回话的声音很大。
  “哦,那就好。”文灿悬着心放了下来,“平安为什么没去参加比赛?”
  “这个啊,得平安说。”手机那头,传出黄娟问平安的话,然后要她接电话。
  西门平安接过手机,支吾了一下,说:“我、我不想去,我父亲把我的名额内定了,没意思。”
  原来是这样!
  文灿不好讲什么了,便问她哪个时候回学校。回学校?西门平安似乎还没作这个准备,说自己正有事车,得过几天才能回。
  反正有家长管着,她又不怎么在乎读书,回学校也没多大意义。文灿没有强求,叮嘱她尽快返校之后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