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风剑缘想起媚女的事,心底也是不住地问:师叔如此修为的人也抵不住‘媚女’的诱惑,若是换成我,会不会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想到此处,风剑缘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丝惧意。但旋即又回过神来,开始隐隐担心起江心云的安危来。
  如此细想一番,不觉已到了北海国京都海王神都的上空。整个海王神都临北海而建,地处整个北海国的北面。它的南面是一望无际的神马草原,西面是高入云霄的风神山脉,往南则是一望无际的疆土。海王神都地域已然是极北。此刻虽正值春季,但整个神都上空依旧笼罩着一层寒烟冷雾,虽金乌四射却依旧盘旋不去。
  青雷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落下身来。风剑缘旋即跳下狼背,令退青雷,快步朝城门走去。
  距城门不远处,风剑缘停步,举目望去,见守卫正按个排查进城的人。他略一思忖,当即明白:想必是江如云遇刺后,整个神都加强了戒备。
  思毕,风剑缘快步朝城门口走去。
  那守卫见到风剑缘仪表出众,和蔼可亲,倒也没有为难他。
  北海国人民普遍高大,马种更是高大神骏,此刻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端的气势如虹。风剑缘沿着主街道缓步而走,见整个海王神都繁华非凡,朗声叫卖之声,车马声此起彼伏,端得热闹。
  风剑缘边走边看,心中打定注意,便随步在街心找了家颇大的酒楼,快步而入,随即找了一个偏僻的座位坐下,再随口点了酒菜坐吃起来。
  此刻酒楼上人声鼎沸。风剑缘见左侧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名汉子,其中的一个面黑身健,面脸虬髯背对着自己。另一个面容下塌,身材健硕则坐在他旁边。
  那虬髯汉子饮了口酒,叹声道:“唉!国主本来多英明的一个人啊,却迷上了修仙问道,终日不理国事。月余前又看上了西疆的一名女使者,叫什么‘灵妖天姬’。两月前又向天朝开战,更将直言苦劝的四王子以忤逆罪押入了大牢。幸好四殿下神通高强,及时逃离了北海国,本来定然被宰相那帮人害死。如今国主可谓是天怒人怨,不久前遭到了不明刺客的刺杀,受伤极重,恐怕不久就要驾崩。”
  那塌面汉子细声回道:“你小心点说话,这事若让别人听了去,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据说犯了忤逆罪逃走的四王子现在又回来了,眼下就被关在清水教大牢之中。听说今日午时他须得走过‘净水路’踏过‘炎火池’,才准许他见国主一面。”
  那虬髯汉子闻言问道:“这‘净水路’‘炎火池’我听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老弟你知道吗?”
  那塌脸汉子道:“我有一个亲戚是清水教的,听他说这‘净水路’‘炎火池’是两种极为厉害的刑法,是为了惩戒那些犯了忤逆罪的清水教徒而设的,听说极为的歹毒,任何人遭受之后,不死也要重伤。”
  “那四殿下不是凶多吉少?”虬髯汉子喝了口酒,脸上现出愤愤之色,道,“那四殿下又不是清水教的,这等刑法怎能用在他身上?”
  塌脸汉子道:“如今,把持朝政的是萧炬和清水教的上清真人,他俩一个宰相一个国师,想怎样自然就能怎样。若不是奉鲁皇太后给四殿下镇着,只怕殿下早已性命不保了。”
  虬髯汉子轻叹一声,道:“我还指望他来继承皇位,能让我们有几天好日子过。如今想来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塌脸汉子道:“四王子本来是继位的不二人选,只是宰相和上清真人都向着六王子玄鱼,听说国主的遗诏都下来了,立的八层就是六王子。只是那六王子性情痴傻,其母又是宰相的亲妹妹。若是让他继位,只怕不久后整个江氏江山都将落入异姓之手了。”
  那虬髯汉子闻言蒙喝一口酒,似乎还要说,却被塌脸汉子抢先截住声,道:“此刻已然接近午时,结果到底如何,明日自会有消息传出。言多必失,这话不好多说。来,我们喝酒。”
  那人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自两人身旁闪过,似乎是个白衣人。两人一愣间,齐齐朝门口望去,却哪里还有人影。
  清水教的总坛清水宫地处海王神都西北,白墙红瓦,占地极大,几有半个北海国皇宫大小,宫殿的四面环水,殿门朝北,巍峨壮丽,门上一块巨大匾额,书有‘清水神宫’四字,字呈水晶色,道气横溢,在艳阳下散发者夺目的光芒。
  清水宫百步内禁制行人来往,风剑缘来到清水宫前,身法徒然一停,抬头望去,只见清水宫四周守卫森严,殿门前车辇纵横排列,定睛一瞧:每辆辇辕长均在一丈半开外,坐高足有四寸,辇外饰银螭秀带,金青缦带,上饰龙吻兽形。每辆车均以四马牵行,四名黄服带刀侍卫分站车的四方,其背后斗大的御字分外显目。风剑缘一瞧之下,心中惊疑:看此辇的派头,不是皇室贵族便是朝廷重臣,莫非……
  正当风剑缘惊问间,已然被离的较近的巡视守卫发现。那两人锦衣道袍,身背长剑,显然是清水教徒。其中一人上前呵斥风剑缘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风剑缘闻言不答,双手一伸,顿时将两名教徒的脖颈掐住,拉至跟前,急问道:“四殿下江心云是否在这宫中?还有这些车马来此作甚?快说!”此刻他已打定进去救人的念头,已然顾不了这许多。瞳孔骤缩,冷冷地盯着手中的两民教徒。
  两名教徒被他这么一瞧,齐齐打了个激灵,因为喉部被扼,顿了顿后,艰难地说道:“四王子此刻正在水神宫的殿门前受刑。这些车马是宫里其他几位殿下、娘娘和皇太后来时乘坐的,他们眼下都在神水宫大殿之中。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求英雄饶了我们。”
  风剑缘闻言,心中一急,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随手将两名教徒点住后,脚下‘虚云剑步’急速展开,风一般得朝殿门掠去。
  门前众侍卫离风剑缘还有一段路程,故而方才不曾察觉。此刻风剑缘掠过他们身旁,众人只觉一道白影闪过,心忽的反应过来,瞬间齐齐亮出刀剑一看,却哪还有风剑缘的影子。风剑缘掠进殿门,殿内有些玄功修为的教徒已然发现有人闯入,均是大叫一阵,往风剑缘掠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风剑缘的‘虚云剑步’快若闪电,众教徒修为浅薄,却哪里追得上,不过众人的大叫却已然惊动了殿内四周的守卫。
  清水宫里头殿宇、楼阁、宫墙众多,风剑缘方才心急,竟然忘了询问神水宫的位置,此刻眼见宫内守卫越来越多,急中生智,迅速展开神通跃到半空,凌空而立,接着俯视下去。整个神水宫顿时尽数映入眼帘。
  观望片刻,风剑缘将视线停在一块大青石铺就平展的空地上。空地占地极大,极为宽阔,四周守卫极多,看打扮像是清水宫的教徒。空地的中间地段左右两边分别设有一个长条状的水池,正散发着一红一白的烟气,颇为怪异。空地的前方矗立着一座恢宏壮丽的大殿,即便半空中望去,大殿也显得极其肃穆凝重。殿门前的一方巨匾上‘神水宫’三个水晶大字,远远望去依旧颇为醒目。殿门前的匾额下面站着一排身着锦衣华服的俊男少女,脸色均是惊惧担忧不已,正齐齐望着正冒着寒气的水池。风剑缘目力惊人,须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瞬间,他面色一变,双眉一锁,如流星般往空地落去。
  此刻已然有清水教徒发现风剑缘,朝这边飞来。却是还未来到风剑缘跟前,便被下掠的风剑缘身上所覆的强大劲风撞乱了身形,一个个失去了重心,自半空中跌下。
  风剑缘掠自半途,迅速地施展出‘灵光剑目’往空地中寒雾腾腾地水池中看去。却果过不出他所料,江心云正在水池底下,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动着。
  风剑缘一瞧一下,心中怒极,待到空地时,迅速收回‘剑目’,急急窜入池中,顺势将池中的江心云抓起,跳上空地。
  这一连续的动作均是一气呵成,众人只觉得一道白影骤乎上下,一时间均是呆立当场,待发现风剑缘将江心云放在空地上时,方才发觉空地上已然多了个身着白衣,身披一件旧色道袍的青年。那青年人俯身低头,一时不辨面貌。
  风剑缘发觉此刻江心云遍身寒冷如冰,肌肤眉毛已然结起了薄薄的冰霜,所幸气息尚纯,便忙往往他身上度入真气。真气入体,江心云周身顿时温暖起来,须臾便恢复正常。
  江心云见到风剑缘,双目中顿时涌现浓浓情意,片刻后,苦笑道:“大哥,你又何必要来。这次只怕我又得重新来过了。”
  风剑缘收起真气,眉宇间涌现疚责之意,道:“你这又是何苦。也怪我这做大哥的没照顾好你。”顿了顿续道:“若是你真要如此,我留下帮你。”
  “好个‘虚云剑步’,你是擎天剑宫的人。”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大殿里传出,继而出来一个身着锦衣紫色道袍,面黄无须俊朗脱俗的年轻道人。那道人约莫三十岁,步履轻健,眼内精光流动,显然是个身俱高强玄功之人。
  风剑缘闻言,与江心云一同站起,向殿门望去,抱拳道:“不错,在下风剑缘,师门正是擎天剑宫。”
  殿前众人闻声,齐齐向他望去。见风剑缘发髻光亮,美玉般的脸上,清眸闪亮,相貌举止俊朗神气,望之世人油然而生清静之感。”
  众人望之,齐齐愣了一下,暗想:世上竟有这般出众的人。众人之中也不乏俊男少女,但自思和眼前的男子一比,均是自惭形秽。更有几个妙龄少女轻声道:“这是谁啊!长的这般好看!”
  那道人与风剑缘目光一对,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骘怨毒,缓缓道:“好一个闻名天下的玄灵公子,来此作甚。”
  风剑缘微笑,拱手道:“久闻清水教上清真人大名,今日一见,远胜传闻。”
  众人闻言,均是议论开来,道:“原来他就是玄灵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