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尴尬的收回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明白了“哥,我明白了,放心我也不是同,哥真是大孝子啊,我也是孝子来着,往后我跟你混了,你爹就是我爹哈,走走走喝酒去哈”,然后对后面的石化了的众人嚷道“看见没这个就是我哥,我亲哥,往后都留点神儿,见了我哥绕着走知道不,要是冲撞了我哥的贵气,绕不了你们知道不,散了散了,还不走等着管饭那”。
众人赶紧称是,小跑着走了。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景,小志挠挠头,“还真走啊,我想说,等着管饭的话,我就管的”。
噗通,楚飞雪黄建哥俩很默契的坐地上笑的起不来了,尼玛这什么人那这是,奇葩太奇葩了。
正在两人感叹奇葩的时候,黄建发现自己一拳槌在地上,水泥的地面居然出了裂纹,还好此时天已经黑了。“老总我们走了,我兄弟还没吃饭呢,我带他去食堂看看不算,占公司的便宜吧”。
“不算不算”小志一拍脑袋“看我,被老大的王霸之气震晕了,怎么能让老大去吃食堂里的饭呢,走我请你们去城里吃大酒楼的菜,啊,我的车呢”,然后挠着脑袋,转着圈儿找车。
楚飞雪想笑不敢笑,看了看眼前的一片别墅,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兄台盖得房子可靠吗,就算有钱了,就算这里倒贴钱,我也绝对不买这位兄台的房子,不是别的,万一百巴十层高忘了装电梯可怎么好来着。
丢了这找车的小志,楚飞雪悄悄的拉着黄建走了“你们老总经常这样子吗”。
“不知道”,黄建摇摇头,“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领导,来了也不是咱这卖苦力的能看的见得,看人家那车,那身行头,咱一辈子连个车轱辘都不一定买的起……”,黄建眼睛里泛起了憧憬。
是啊,谁人没有梦想呢,他楚飞雪不也是想凭自己的努力耕耘一块土地吗。
黄建把楚飞雪带到了一个工棚,挺大的里面横七竖八的放着几床破凉席,破被褥,“兄弟,干咱们这行的就这个待遇了,你讲究点儿,这个靠门的是我的,我旁边这个你睡吧,你先下会儿,我去食堂打饭,然后拿着两个饭盆走了出去。
楚飞雪坐到了一个马扎上,看着破烂的棉被,闻着刺鼻的霉味儿,眼泪在眼框框里转了几个来回,终于没有掉下来,自言自语“我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哭是懦夫的表现,而我又不是懦夫,哭的人不会有出息的,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去面对磨难,而是一味的用眼泪博取同情”。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回来了,其中一个大汉“哟,这个兄弟水灵诶,细皮嫩肉的,来让哥哥好好看看,哟,兄弟们,看看还害羞了呢”。
被大汉这一说,哄,都笑了,楚飞雪站起来鞠躬“给为老大好,往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兄弟可别可别”,大汉把楚飞雪扶了起来“兄弟千万别这么说,往后都是自己人了,千万不能这样子啊,豪气些,别给咱建筑工人丢脸”,大汉一拍胸脯“没有咱们建筑工人,他们那些有钱人照样子喝西北风去,听说你把老总的姐姐揍了,又骨气,不过那个娘儿们可是狠,你可小心点儿”。
“感情都知道了啊”,楚飞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是逼急了,先是看见我让我改姓,后来见到就要开除,还当着那么多的人,拿鞋底子拍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哎,就冲你这句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咱么哥几个今天就得好好的喝几杯,话说黄建那小子,怎么还没来,买个酒而已吗,至于上城里买去吗,改回来了吧”。
“说不上遇到艳福了呢”,一个精瘦的男人开着玩笑“飞雪兄弟是吧,我是老六,人们叫我六子,嘻嘻嘻嘻,我自送外号鬼子六,我爱听这个,你可记住啦,往后叫错了,我可不搭理你,看见这个黑大个了吗,这是我们大哥,那是,二哥三哥……黄建最小,我们叫他小七,你吗”,一周拖着胳膊肘一手摸着下巴上的两撇小胡子,“叫你老兄弟怎么样,亲切”。
“行行行,承蒙各位老大不弃收留,感激不尽了”,赶紧从兜里逃出来早就预备好的红塔山“兄弟初来乍到,来的匆忙,给哥哥们敬根儿,咱这香火情,算是连上了,往后打折了骨头可是连着筋呢”。
“哎呦喂”,鬼子六胳膊搭在楚飞雪的肩膀上,“兄弟,有你的真会说话儿,出来混的没别的,我们弟兄就是仁义,来来来,兄弟们别客气了,都抽上啊,咱老兄弟敬的”。拿过楚飞雪手里的烟,没人发了一根,然后嘿嘿一笑“老规矩咯,兄弟我爱财了啊”,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好烟那,不能让你们这些大老粗糟蹋了啊”,自言自语自我解嘲。
“切”,众人一致鄙视之。
正在这时候黄建回来了,手里连着好几个塑料袋,但是脸上带着苦笑,众人不明白什么意思,黄建往旁边一闪,哧溜一个白影闪了进来,然后哧溜迅速的退了出去,一阵刺耳的咳嗽声“老大呀,不是小杰我不懂礼数啊,我有哮喘,咱们在外面喝吧成不,小杰这厢有礼了”。
众人石化在当场,这个雷太大了,不仅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隔壁其他工棚的人,也赶紧哧溜哧溜的钻进了,自己的工棚了,门一关,干嘛,大热天关门干嘛,整理卫生呗,老总亲自体察民情,还不得正隆重点儿,这注定是哥不眠夜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季度很中度过了这个难熬的夜晚。
“哎呦喂”,猴子一声尖叫打破了僵局,“老大,我就信你了,看我这么样子出去接见老总行不”。
“行你个头,顺撇子还行,再说你小子还想不想混了,还接见,你以为你谁呀”。
几个人吵吵闹闹着走出了,工棚,站成一排“老总好”,鼓组了气力“老总啊”。
好悬差点儿没把小志单薄的身子吹出去,喷了一身一脸的唾沫星子,小志直起腰,数了数,“一二三……八啊”,跳过去拉住了楚飞雪的胳膊“老大一共八个人哈,嘿嘿嘿嘿,都是你的兄弟哈,嘿嘿,我是您的兄弟,我给排行第九了吧”,楚飞雪没说话,天上掉的往往是陷阱,哪有不劳而获的事儿,小志继续说“各位老大,各位老大,你们是我老大的老大,那么呢往后叫我小九好了,嘿嘿,没啥好孝敬的,今天不醉不归啊,明天咱们放假一天,双倍工钱,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冲众人挤挤眼,大拇指一指楚飞雪,然后抱拳拱手,“往后在我老大面前多多没言那”,掏出一盒黄鹤楼点头哈腰的挨个发“抽着抽着,烟不好,各位别介意啊”。
“哇塞典藏版黄鹤楼,网上报价一千一盒”,鬼子六眼睛发直,嘴角流着流水,两眼一闭向后倒了下去,只听“哎呀一声,四哥,你怎么跑了,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拿着五十块钱一根的好烟,要不是点着了,都想拿回家立个牌位供上去,可惜了赶紧多嘬几口,闭上眼睛好好的陶醉一番,这一辈子没白活值了。
刚开始人们很是拘束,毕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然而都是淳朴的汉子,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三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聊着各自的家长里短。
小志突然心里暖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人说的,和母亲从小教育自己的不一样呢,感觉那么的亲切温暖,究竟家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酒精的刺激让楚飞雪十分的不舒服,看见别人都光了膀子,自己脱了上衣,那张装在香囊里贴身放着的录取通知书,掉了出来,众人起哄“什么好东西,香囊诶,女朋友的照片吧”,猴子眼疾手快抢了过去,正儿八经的念了起来,“蓝天大学录取通知书……啊,兄弟你”。
楚飞雪不好意思的拿过来香包和录取通知书“黑黑的一笑”,假装不在乎“我爸爸被蛇咬了,我想赚点儿钱,给爸爸治病”,他不想解释的太多,不想别人怜悯他,他有他的自尊与骄傲。
小志死皮赖脸的非要在这个工棚里挤一宿,一会儿,哮喘一会儿打喷嚏,一帮喝高了困得要死的人,只好躲到外面睡去了,好在现在还不是太冷。
人们可不相信小志的酒话,放假双倍工资,一早还是都准时上工了,他们不知道小志和楚飞雪什么关系,也没有打听,俺们就是干活儿的,凭本事吃饭,搞那些旁门左道的没用。
楚飞雪很纠结,当早上黄建带着他去找电工班长的时候,班长直接从椅子上仰了过去,昨天被火灵大小姐骂的最凶的就是他了,黄建是他们班最得力能干的大将。干将请假的时候,偏偏老总姐姐就来视察了,上哪里说理去,差点没被
队长跟项目经理骂死。
如今黄建又把这个打了老总姐姐,并且老总当着那么多人让大伙绕着走的主儿,带到了自己面前,他自认为自己的身份不够接见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又不知道该不该得罪,于是带他们去了队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