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曾正式聘用到高总那公司工作时,也刚好是大儿读小学的这天。
胡曾与高总签了合同,合同的期限是两年时间。
对于我来说工资不菲的待遇使胡曾感觉到有了新的方向,于此同时他也知道身上那沉沉的担子不可懈怠。
在公司里,他的权威跟权位就在老板张总和副总之下;在家里,他则是一位一言一行都牵绊着两个孩子时而害怕十二欣赏目光的爸爸,他更是一家人所有的希望。
胡曾上班前的一个星期,我特意请了假去陪他跟孩子一起到那边适应一下环境,现在所有的都开始在重新来过了,不久以后,就会得到灿烂而美满幸福快乐的日子。
一个车子把我们一家在这边的所有东西拖到广州那边的新家去了,但还要购置一些电器和厨房用品跟床上要用的被子什么的。
有三个楼层的新家很是宽大明亮,一楼的那个客厅刚好够用来打打羽毛球什么的,两个孩子争着玩滑板车还正玩得带劲呢。
胡曾安静得有些可怕,使我的心感到一阵慌乱,不晓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酷热一天下午,有几个搞园林的工人陆陆续续的送了十几棵果树到家里来,全都比人要高,那有的上面还带着青果。
妈妈跟我让他们放到已经挖好的那些树洞里面,空荡的院子里种上那些有着绿叶果木的到来,而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正午时分,胡曾睡了觉爬起来,到院子里便走了走,然后跑进厨房,还主动的说要我来当他的助手,他要亲自做饭。
我很小心的在那帮忙,他拿过锅铲打算炒菜。
大概他习惯用在深圳那边用的那些做饭的工具吧,大概他习惯在深圳时的那种味道吧,此时,沉默的男子突然把锅铲狠狠的摔到锅里,一声响,把我快吓死!
我心想,火山就要爆发了吧,希望不要让孩子见到这可怕的一幕!
“嘿!你是怎么在买的东西啊,这是什么牌子的厨房用具?一点也怎不好用?”胡曾冲我发火。
我很清楚,这个不是什么理由,病因不在这里,而是由于他离开了那个不陌生的环境所导致的心情不好低落。
“是不是不怎么好用啊?这样吧,等下午的时候我再过去换一下吧!”这时,我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心想万万不可以发火,不然的话肯定会引发一场家庭大战。
“你买的这锅怎么是个木把的啊?都不能两边端,一手端锅,一手握住铲子,这怎么拿得稳?”他还又在找借口。
男子发泄心里怨气的方法真是太多了,可是我没料到他竟会使用这种的方法,而没有用我所猜想的喝多了酒来找茬儿。
不过呢,我还是能够理解的,只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平静下来,不要危及到还小的孩子身上去。
一连好些天,我都被他无缘无故的责骂,但我只是默默的接受他的责骂然后悄悄的哭泣。
一个家庭中的和睦需要家人的付出,还需要互相的忍让跟包容与理解,而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过了十来天,胡曾的情绪明显的好了许多,不过还是会偶尔的发一下脾气,我老是喊妈妈领上两个儿子到外面去玩,免得老人家多心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从而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妈妈一直都是个勤劳又节约的人,在用水和用电方面特别的节约,她用洗完衣服用过的水拿来浇植物、洗拖把、从厕所,连洗菜用过的水她都不放过,用水桶装起来拿去浇那几棵树。
平常我们都在家的时候,大多数都把客厅里的灯全都开着的,有时去吃饭的时候也不关电视跟电灯,让它们同时运转,母亲总是默默的去关掉那些电源。家里洗衣服的电器,她差不多都不会去动它,说是太浪费电了又浪费水,觉得手洗又快有节约很多资源,最多是把比较厚重的衣物跟被单拿去洗完了之后再用洗衣服的电器把水甩干了再拿出来晾晒。
胡曾首次月得到工资的时候,回到家后便直跟妈妈调侃说:“老妈啊,您也不要太节约了!别人会计她在算到我的薪水时看到,三十天内我们家用的水费跟电费总共才用了一百来块钱!别人多有五百来块钱呀!”
大的儿子转到这边来读书比较难,而且还需要交付一些的学习的费用,不过张总通过他的关系很热心的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但儿子由于跟我们讲话一直都是说的国家标准语言,可是这里的那些老师很多都是用的本地的方言上课教书,这可有些为难儿子啊,只好看他的悟性有多高了。
很开心的是,因为小孩子很容易就能习惯新环境,所以对语言方面的悟性跟接受能力都很乐观,才几个月时间,他就可以说上一口很地道的这里的方言了。而成绩也大大的上升了。
小的儿子在他们那学前班里面表现很很好,天生就是个胆子特别大的孩子,所以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比较强,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经常会得到奖励的苹果跟花粘在那个小小的书包上面,一放学就急匆匆的回到家里想我炫耀他得到的奖励。
胡曾那年是三十几岁,男子原本的粗糙跟张扬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拿来磨练的,而在事业还没成功的路上怎么会没有些风风雨雨磕磕盼盼呢,嘛些磨难都是在给成功做铺垫。
人所有的固有思想跟观念是不容易在中年之前就定型的,不管的先天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还在之前深圳那边的日子里,胡曾虽然是大起又大落的,得意跟失意都得到尝试,但不管什么时候,他所赚取到的每一分钱都肯定会第一个跟我说,有时候还会主动交的叫我管着。
大概,那时候他认定在他心里的妻子是他最值得去信赖去依靠的人吧。
现在,自从我们来到广州这边之后,他跟以前那个胡曾不一样了。
赚来的每一分钱他都只字不说,分明都在大家都清楚明白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装作没听见没看见而不说话。
而我又是性子急又争强好胜自尊心也非常强烈的一个人,因此这些个隐疾最终导致我无法忍受的痛快的爆发了。
虽然说在家乡有两套住房,可是那毕竟是长辈们的房子,不是自己挣钱得来的房子啊,我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努力奋斗买下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
那年过年,是胡曾带着儿子迁徙到广州的第一个春节,胡曾除了得到了半年来的工资外还得到了一笔不少于五个数字的年终奖的分红。
胡曾拿出一万块钱给我,他也没有说给我干嘛,那我当然得小心点才好,准备拿去存到银行里,再加上我这两年来的薪水,就在想要是买房子的话,这些钱就够我付首付了啊。
在那年的最后一天晚上,胡曾喊了他所管的那些人到家里边吃饭,差不多有二十好几个吧。
这真是够我跟妈妈忙活了,赶紧买菜和买餐具去。
而最是使我脑袋痛的是我们家里便只有个小的电饭锅,做多只够五六个人要吃的饭!
眼下这么多的人还等着锅里的饭吃呢,我要怎么办啊?
胡曾兴高采烈的喊那些人过去打牌与麻将,把饮料跟水果拿些出来给他们吃。
我很着急的问他要不要再去买个电饭锅回来煮饭……他根本不慌的说:“没关系,先做一锅,等吃完之后再煮就是啊。”
他根本没有想过那是再煮的话会是多么的尴尬!
那总不能让一些人先盛上一碗,然后其他的人都拿着空碗在那等吧,也总不能让别人吃到一半说没饭了叫他等锅里的熟了再吃吧?既然是请别人带家里来吃个年饭,那就要好好的对待别人啊!
但胡曾压根不管我在那有多急也不采纳我的建议,依旧摆着他在厂里边威严的臭德行,向我大喊:“你就先去洗青菜啊,别管这些闲事!”神啊,这个也是闲事吗?
忙了一会后,电饭锅里饭煮熟了,做好的各种配菜跟肉类的一大锅火锅都被拿到桌子上面。
我热情的招待那些人客人吃年饭,而胡曾却第一个坐到饭桌旁边!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还有很多的人都还没地方坐,你这个主人倒先坐下吃了起来?”我急忙过去拉住胡曾。
但胡曾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听我的制止便自己一个人大吃大喝的。
客人们都碍于胡曾的职位跟身份而拘谨又谨慎的慢慢坐到桌子旁边。
如我所预料的一样,电饭锅中的饭很明显的不够大伙吃,可是胡曾却不闻不问。
见到他这样子,我觉得胡曾做得太不像话了,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真是丢人丢大了!
一下子想不过来,我扔下围腰就气冲冲的跑到楼上去了。
泪水像喷泉一样往外直冒,遇到这样一个不懂礼貌的男子,真的是太使我难过了!
跑上楼的时候响声很大的我的脚步声被胡曾听到,而他一直都很要他那张面子,见我在他下属跟前给他不好看,便恼气冲冲的扔下手上的碗筷跑到楼上来找我。
“你不想活了还是怎样?这大过年的弄出这副德行给谁人瞧啊?”胡曾使劲推开房间门就开口吼我。
我一点都不想讲话,感觉站在我面前的这人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禽兽!
“你走,滚出去!”胡曾怒火大发,手指向我怒吼!
不清楚为什么,那时的我十分的冷静,那或许,沉默便是最为有力的给这个不讲道理的人的反抗吧。
胡曾就是那个脾气,为了能够发泄他心里的怨气他会大骂也会动手打人,而我貌似都已习惯了。这些会在一会过后就平静下来。
那年过年,我们用这样特别的方式迎来了新的一年。
后来偶尔想到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那些不愉快,我仍旧只是微微一笑。
过去的事情就像云烟一样,风一吹就过了,那些都不要紧,既然现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所谓幸福和快乐,那么我唯有等到将来。
就算那只是一个不可能的期望,但至少有希望也是好的。
生活跟工作一点没变的继续着,周围的世界仍旧那样复杂而有秩序,我很满足这样跟麻木差不了多少的平静。
在公司中的那些明着争暗着斗的各种情况永远都无法停止。
之前老板跟前很红的杨经理到最后还是败到老板的亲戚手下了,最近很少有时间在公司里面见到杨经理的面,而我由于工作的需要到他那边的仓库工作室去找他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有人说,杨经理好像请假了的。
后来总算是看到他的人影了,但是那居然是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工厂工作还没有一个星期,杨经理再一次失踪了。
他把老板弄到法庭的被告席上面,原因就是他没有遵守劳动法里某一用人的原则而使原告遭受到直接性的经济上面的损失和间接性的精神上面损失。
通过多次仲裁与调解,在十几个月后,我们老板最后拿出了好多万块钱的赔偿金额以败诉而告一段落。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我共事这么多年的杨经理最后就像生命中注定要遇到又离别的过客那般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而留下的只有慢慢模糊的记忆忽然偶尔拿出来感慨一下的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