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斌跟着中年男子来到他家。曾斌环顾四周,这位大叔的房子不算特别大,但是特别干净,可是却没见到他的妻子和儿女。他正想着,就看到一位年轻女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曾斌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令她连连捂鼻,不停地对大叔抱怨为什么带了个乞丐回来。她穿得暴露,对着大叔撒娇,看来是大叔养的小三。
但是令曾斌怀疑的是,这个大叔看过去并不是很有钱,这个看过去比自己还小的年轻女子怎么会不介意年龄上的差异跟了大叔呢?
大叔摆脱正在撒娇的年轻女子,拿出一套自己的衣物对曾斌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长了红斑,我怕对你身体不好。不如你先去洗手间洗个澡,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衣服先借你用用。”
曾斌感激地接过大叔递过来的衣物,深深地鞠了个躬,诚恳地说:“谢谢你!”
说着,曾斌就走进洗手间,准备打开喷头洗澡。这时,那个年轻女子火气腾腾地说:“给不起生活费,还带个乞丐回来,你找死是不是?”
他分明听到大叔压低了声音,以及关门的声音,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女子也突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成了过街老鼠的曾斌如今不得不多个心眼。他悄悄地走出洗手间,走到卧室门口,把耳朵凑了上去。里面传来大叔安慰的声音,那些话句句像一把钢针插进曾斌的心口。
“宝贝,别生气,我这不是给你送要钱树来了吗?外面那乞丐可是警察通缉的要犯,价值20万来着。”
“你找死啊!通缉犯也敢带进家里。”女子的脾气并没有消失。
“我们趁他洗澡的时候报警,等他洗完澡,警察早就候在门外了。”大叔说道。
“那还不赶紧报警!”
曾斌火冒三丈,真想冲进去杀了那对狗男女。但是如今是非常时期,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也只能忍了。趁着警察没来,也为了不惊动那对男女,他捏手机捏脚地走出房子。
一关上关上门,他就顾不得右腿的疼痛,像离弦的箭一般跑出这个小区。刚好看到小区门口有一辆自行车,不就是那个倒霉的邮递员小哥的吗?趁人不注意,曾斌议一下跨上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驶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被警察通缉的曾斌无路可去,如今的他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这样下去,他会奔溃的。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找卓晓娜,希望她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把。虽然曾斌及其不愿意向她低头,但是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去向自己的前女友低头。更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怕暂时的伏低做小。
曾斌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他来到卓晓娜居住的小区,在她的门口蹲点守候。好不容易等到卓晓娜下班时间到了,但是他从傍晚等到晚上8点,仍然没有等到卓晓娜。估计这时候她正在和王峰在一起。哼,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和那个王总之间有着不一般的情愫。
作为情场高手的曾斌怎么会看不出。想到自己以前的女友此时正在陪着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自己非常讨厌的人,曾斌就一阵气急败坏。他一生气,就是想用脚踢什么东西,结果,他还没有好的右脚雪上加霜,疼得曾斌眼泪都留下来了。但是卓晓娜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坐在门口的楼梯上。
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欢声笑语,是卓晓娜的声音。曾斌惊喜地想要下去找她,但是他又听到王峰的声音。他不敢见王峰,只好爬到上面一层。
透过楼梯,他看到王峰搂着卓晓娜回到寓所,曾斌气得牙痒痒,这个王峰不会要留宿吧!只见王峰不舍地在卓晓娜的脸上啄了一下,就放开他,俩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看着王峰离开了,曾斌也松了一口气。就在卓晓娜开门要进屋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晓娜!”
卓晓娜见有人叫他,以为王峰又回头来找她了。心里甜丝丝的,她甜笑着回过头来。
“啊——”卓晓娜惊慌地喊道。
她见到了什么,一个蓬头垢面,全身发着恶臭的男人。
“你,你是谁?”卓晓娜颤抖着声音问。
“嘘!”曾斌怕她的声音把其他人引出来,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晓娜,不要怕。是我,曾斌。”
“曾斌?”卓晓娜提高了警惕,心疑地观察着曾斌,通过面部轮廓,他确实是曾斌。居然落到这种地步,真是痛快。但是她心里却警铃大作,强装镇定地问:“你,你还敢来找我?就不怕我报警吗?”
“晓娜,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曾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这对于演技派的他来说不算难事。
卓晓娜在曾斌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门,并以最快的速度闪进屋里。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曾斌突然伸出手顶着门。卓晓娜心里着急,但却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晓娜,你开门好吗?我没有恶意的。”曾斌恳求道。
卓晓娜并没有相信他,仍然使劲地顶门。
“晓娜,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晓娜,我不会伤害你,你让我进去吧!”曾斌坚持不懈地恳求道。
卓晓娜仍然没有听他,这时,她突然开口叫道:“王峰!”
曾斌以为王峰来了,回过头去。趁着曾斌分心之际,卓晓娜立刻用力将门顶上。但是,曾斌回头一见无人,立刻了然自己上当了,就在卓晓娜的门即将关上之际,他抬出在门口最近的右脚伸进去,顿时,惨叫声响彻整栋楼。
卓晓娜惊呆了,握着门把的手也松了。曾斌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腿,倒在地上惨叫。他脸上煞白,豆大的汗从他的脸上留下,将脸上的灰尘泥土浸湿,这场面惨不忍睹。
“曾,曾斌。你还好吧?”卓晓娜试探地问。
曾斌脱下鞋子和袜子,顿时楼道里恶臭熏天,卓晓娜恶心得都要晕过去了。但是卓晓娜还是看到曾斌那肿得像馒头一样的右脚。
“你,你的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卓晓娜担心地问。她不敢相信她刚才的动作就让曾斌脚变成这样了,但曾斌的伤脚是装不出来的。更何况,曾斌紧咬牙关,确实忍得很辛苦。
“你,你进来吧!”她最终还是心软了,把们打开。
曾斌想要爬起来,但一爬起来,又因为剧痛而蹲下。卓晓娜瞧着曾斌这么可怜,只好不顾他身上的臭味,将他扶起来,又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卓晓娜拿出曾斌的衣服,递给他,冷冷地说:“自己先收拾干净了!”
曾斌感激地接过衣服,感慨地说:“没想到,我的衣服你还留着。”
卓晓娜依然冷冰冰地说:“我刚从农村回来,忘记扔了。”
虽然卓晓娜这么说,但曾斌的心里并不以为然,看来这女的还是念旧情的,看来事情好办了。曾斌心里盘算着,表面却衣服感激不尽的样子向卓晓娜深深地鞠躬,这是他博取同情的惯用伎俩。
曾斌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洗完澡之后,曾斌顿觉神清气爽。想想这几日的遭遇,真不是人过的。既然如此,就一定要取得卓晓娜的信任。打定主意后,曾斌又换上另一幅面孔,走出浴室。
“晓娜。”曾斌走到坐在沙发的卓晓娜面前,撑着伤脚跪了下来,以前他做错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每次卓晓娜都会原谅他。
“你的脚脚不是断了吗?还能跪呀?”卓晓娜嘲讽地说。
“晓娜,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做了这么多躲不起你的事,我如今落得近日的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曾斌可怜兮兮地说。
卓晓娜白了他一眼才,不以为意地说:“你知道就最好。确实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曾斌在心里狠狠地记恨了卓晓娜。但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可怜乞求的摸样:“晓娜,我不乞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叫警察不要通缉我了。”
“哟,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呀?跟我谈情分?你要是知道情分的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就不会一脚踏两船。”卓晓娜激动地数落着。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曾斌连连认错。
“是,都是你不好!”卓晓娜激动地站起来,带着哭腔控诉着:“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现在也很后悔。”曾斌低头认错。
“后悔?”卓晓娜不领情,“你要是知道后悔,也不用等到现在?我告诉你,曾斌,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值得你原谅。但是,晓娜,你记得我的不好,那么能不能请你也记得我的好?”曾斌恳求道。
“你的好?”卓晓娜恍然地说,摇了摇头,她是不想回忆,因为那样她的心会更痛。
但是曾斌以为她忘记了,就拼命地掉几滴眼泪,声泪俱下地说:“晓娜,你难道忘了吗?那年,你被困在图书馆,是我把伞给了你,而是却被大雨淋湿了,因此得了急性肺炎。”
“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对你动心。”卓晓娜茫然地看着远方,仿佛回到过去。
“你还记得吗?你每次都备课到很晚,我怕你身体熬不住,每晚都为你熬的鸡粥吗?”
“我也记得。”卓晓娜用双掌捧住脸。
“你难道忘了吗?为了要减肥,不吃肉,我怕你营养不良,偷偷地在你吃的面里加肉汤吗?”
“你别说了?”卓晓娜激动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我当然记得,就因为我记得,所以那段时间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晓娜,我知道,我知道。”曾斌连连点头,泪水拼命地挤出。
“不,你完全不知道。我的痛苦只有我知道。你的脚断了都没有我当初一半的痛!”卓晓娜愤恨地指责道。
“晓娜,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曾斌拉着卓晓娜的手哭着说。
“打你有什么用?”卓晓娜又回到冷冰冰的语气,“我现在都走出伤痛了,打你岂不是又徒增烦恼?”
“晓娜,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曾斌一边说着,一边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往自己脸上招呼。
卓晓娜看着这一切,心里矛盾纠结,只好掩面痛哭。曾斌见自己的苦肉计似乎收到效果,打得更起劲了。
卓晓娜终于受不了这啪啪啪的声音了,一把抓住曾斌的手,说道:“别再打了。”
曾斌见卓晓娜心软了,更加不敢怠慢了,说:“晓娜,让我打吧!不打我自己,我怎么过意的去?”
“我原谅你!”卓晓娜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曾斌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我原谅你。”卓晓娜郑重地说,“以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了。”
曾斌感动得涕泗横流,他向卓晓娜磕头拜谢,好话说尽。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就去警局撤案。”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了。”曾斌兴奋得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出卓晓娜的房子。之后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