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哥,我们是否应先将此事调查清楚呢?”莹丹懒洋洋的靠在木牌上头。
“看来…势必要进宫一趟了。”
“怎么进去?”小亦在一旁插嘴,乐的不可开支。
莹丹迷人一笑。“我是谁?”她挑了挑眉。
“你是师傅。”
“所以啰…既然是师傅,就一定会有办法,你担什么心?”
“这…”小亦咬着手指头,她当然相信师傅,但就怕师傅那少一根筋的个性,往往会害惨自己,自己想不担心都难。
妞妞此时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当然也想尽快出城,离开这充满污秽之气的城市,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常常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要夺出,脑袋昏昏沈沈的,如同铁块四处敲打,隐隐作痛。
“隼尔…我…很不舒服…”
妞妞小手轻轻拉动他的衣角,隼尔转过身,一手覆上她的额。“怎么了?”说着,他抱起妞妞向莹丹点头示意。
“抱歉,妞妞身子似乎不太舒服,我看今天就先至旅店休息一晚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可以!小哥的请求,我岂敢不答应?”
“说笑了。”隼尔微微一笑,他也注意到莹丹眼中那飘乎不定的神情,心中开始戒防起来。
说着,莹丹又瞧了伊贝一眼,伊贝闷沈的脸总是低着,似乎有魔气的味道哪…她暗想,但又不太敢确定,若真是如此,她要如何行动?
目送隼尔三人走远,她偕着小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又不断的回头瞧看探望,小亦仍在一旁叨叨絮絮,她可那心思细听,抿了抿绝美丰艳的唇,忧色忡忡的暗寸。
“这下可麻烦了,可别牵扯上魔族啊…”
刷…
冷水流动般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不并是什么好听的天籁之音,但此时这声音却不断的重覆着,彷佛一点儿也不腻味。
隼尔取出了水中的毛巾扭净,摺成四方换下妞妞额上发热的巾子,伊贝站在一旁不语,他帮忙换着盆水。
妞妞在回到旅店后便倒下,高烧不退,一睡便睡上了三二天不醒,数数日子,今儿个已是第四天晨曦,但她的热度却一直没有降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高,看这情况,四天未合眼的隼尔也很是担心。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也看过了,烧就是退不下来。”隼尔在伊贝换上第数盆水时泄气的坐上床缘,他紧紧地抓着妞妞发烫的手,心中对于她雪女怕热的体质开始紧张起来,这下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雪女发烧,这他还是头一遭听见。
“是不是这几天赶路赶的太累了?”不晓得为什么,隼尔觉得有些心疼。
伊贝抬起头,抿唇不语,他从隼尔身后拉出一条细长黑丝线,紧皱眉心,稍一用劲,便将那丝线震个粉碎。
“我出去一下。”伊贝头也不回扭门离开,就在他开门之际,庞大娇柔的身躯瞬即挡在他面前,抬头看了一下,那身躯的主人正以一种媚人的笑容谄视着他,她两手捧着自己的脸。
“小弟弟,要出去啦?也好,买糖吃去,姐姐我有事要和隼尔小哥说说。”说着,她在伊贝的额上轻点一吻,随即将他推出门外,重重的关起大门。
隼尔焦虑的心情全放在妞妞身上,见莹丹笑着走来,莫名的火气窜升而上。“你来有事?”
“没事我便不来了,怎么?已过了三天,妞妹子的病还未复原?”
“…唉…这样拖下去,就算抓到凶手我们也走不了,你们呢?有什么进展。”隼尔垮下身子,他叹息的摊开两手表示无奈。
莹丹一手掏往胸口的隔层,从里头拈出一张破旧的黄纸,她将黄纸递给隼尔,同时一边正色补充说道。“最近我探问了许多人,关于凶手的事还未有任何进展,据说公主受到攻击,到现在仍然昏睡不醒,我们必须了解公主被攻击发生的细节经过才有可能抓到凶手。”说着,她指了指黄纸,中间有一小截以红墨画上的红线。
“哪!这是我利用关系得到的城堡设计路线图,这条红线是最安全的密道,出口通往最北边的那座高塔,而在这儿的居民当诉我,那座高塔现下已被封为禁区,无人敢靠近,我想…我们或许能利用夜晚偷偷潜入,将所有消息打探一下。”
隼尔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高明手段,连这种东西都能得到手,他露出赞赏的眼神,而莹丹也灿笑接收,她走近妞妞,望着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庞,眼神迷蒙的眯上,她露出一抹令人打不透的笑容。
“小哥,我还知道一个消息唷!”
隼尔整个人沈浸于路线图中,完全没见到她脸上的表情,随口应了声。
“消息…?”
“是啊…这城哪,正盛行着同妞妹子一样可怕的病呢!好像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莹丹露出深思的表情,她含笑望着隼尔愣下的表情,和震惊的双眼。
“你…你说…有很多人也发了高烧?”
“这可不是普通的风寒哪,这种病的症状很奇怪,除了高烧不退外,病久之后会渐渐虚瘦,食欲大减,面颊泛黄,然后渐渐变得无法行走,最终迈入死亡,这可不是传染病,又似乎也不是风寒引起的,所以这儿的人管叫这来路不明的病为”流疫病“大家可是闻之色变哪!”
“流…流疫病…”
“没错!”
“那…那有得救吗?既然这儿盛行这种病,这儿的医生应该能治的好,可为什么我请来的医生全都…”
隼尔愣了一会,他的话被莹丹硬生生的打断。
“若能医的好,那便不可怕了。”莹丹笑道。
此时,妞妞动了一下,她捏着隼尔的手,眼神蒙泷不堪,轻呼着伊达里洛的名儿,也念着隼尔的名儿,动了身子,她又合上眼沈沈睡去。
“这种时候…我没办法和你一同进城去,我得照顾妞妞,这是我在师傅死前答应过他的。”隼尔陷入了两难,他为难的托着头。
莹丹思绪飞了一会,接着露出自信的眼神。“照顾妞妹子的事就交给我弟子吧!小亦她很会照顾人的,你便不必再担她的心,这样行吗?”说着,她招来从一旁就静静的站在门外待命的小亦,小亦蹦蹦跳跳的蹄进来,娇俏的神情看来很是兴奋。
“师傅,我也能一起行动吗?”小亦天真问道。
莹丹摇头。“你…照顾妞妹子,我和隼尔一同去便行,你去帮不了什么忙的。”说着,莹丹轻敲她的头。
“小亦…你…可以吗?”隼尔不甚确定的问。
小亦苦着脸,她也想一起参与行动,可又不能违背师傅的话,她不情愿的点头。
此时隼尔才泛开紧皱的脸。“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知道啦!”
莹丹拉着隼尔转身走出房间,她轻声于隼尔耳边念着。“这次计画就如我所说的,今晚我们找机会潜进去。”
“不…”隼尔制止,他摸着脸颊深寸道。“我有更好的法子。”
莹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她倏地一笑摊手道。
“更好的法子…好吧!就听你的。”
语毕,两人相偕离开旅店,为今晚的计画着手准备一番。
反之,小亦托着头跪在床前,她鼓着双颊瞪着床上的妞妞,心中念着师傅交待的话,不免有些害怕,咬着手指,胆小单纯的个性使得她心中开始天人交战着。
这样真的好吗…
“陛下,人已带到。”
一名身着银铁轻甲的士卫兵隔着一道厚门低头禀报,声音幽然无味,无带任何感情。
眼前这道厚门金碧辉煌,如同金子打造般亮眼华丽,于四角镶上几千百颗细碎红蓝宝石,流泄出令人神心靡醉的彩光,交映于金厚门的正中央,门的正中央浮刻着一名举剑的骑士,身后飘然的披风凛然,很是威风,但那刚毅坚定的神情中,却流露出沈寂的悲伤。
“带进来…”许久,些许老迈的嗓音伴着咳声于门后响起。
金厚门被缓缓开启,刺眼的光线令三人睁不开眼,士卫兵轻咳一声,领着他们走向前去。
那是一座偌大无比的厅堂,地板以能倒映出影子的金箔舖沏而成,光泽平滑亮眼,和四周的白色细墙起了共呜,互相配成了一季庄严豪华的风韵。
停下脚步,三人同时跪下行礼,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上头坐着一名老人,头戴着几乎快将他压扁的厚重金纯金皇冠,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线,白色的寿眉垂到嘴边,乾裂的唇微微颤动,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你们…真能抓到…凶手…让我的女儿醒来?”老人终于沙哑的发出声音,想必是一国之王,但没想到会如此年迈几近。
跪下的三人点头,露出得意的笑容。
“嗯…”国王深深凝视着他们,叹口气又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办成这些事,本王通通答应你们。”
“我们没什么要求,若提要求,只想尽早出城。”站在最前头的男子禀道。
“只要这事圆满解决,本王定马上解开封城令。”国王有些激动的倾前了身子,他的手颤抖着紧握皇椅把端。
“那么…请允许我们见公主一面。”男子若笑道,他微微弯身以示尊敬。
国王先是犹豫了一会,马上点头答应,他令身边的侍从扶起身,一拐拐的走进另一边的大门,和方才带他们进来的侍卫兵不同,一名侍女走近弯身,柔淡的口语从那棉软的朱唇飘出。
“三位大人,请和我来。”说着,她起身领路。
“亏你想的好法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让你进来?”女子佻笑道。
男子害羞的搔搔头。“因为事态严重,只要和他们说我们能抓到凶手,他们便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一路,他们穿过一条长宽的回廊,安静无声,两旁的道上挂满了画,其中一副是国王和一名女子,一名女孩的画像,帏布在回廊尽头。
男子猜想,那女子的身份定是王妃,而女孩大概就是公主了。
公主饱满眼眸露出纯真可人的神情,令男子有些陶醉,但随即又缓过神来。
“到了,就是这儿。”
侍女欠了身,轻手打开木门,木门有一股芳香,很似尘麝木发出的香味儿,男子多吸了几口,只觉得脑袋昏胀胀的,一旁的女子撞了他一下,使了眼色,要他别闻那味道。
“三位大人,这位便是达亚乔斯特公主。”站在里头服侍的侍女应声说着。
“公主她已昏睡好几天了,请大人们救救公主殿下。”方才领路的女子站在床边,低头微微啜泣。
男子走近床边,专注的凝望公主,公主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和嫩白的皮肤,和妞妞有的比较,本因如同樱桃般朱红的樱唇此时变得毫无血色,双眼紧紧闭上,从外表看起,她似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高和伊贝差不多,但从一旁的侍女得知,公主其实已是二八佳人。
“怎么样?”男子低近女子耳边喃语,女子摇头。
“问问宫里头的人,总得将事情打听清楚才行。”
说着,女子向一旁的侍女说了几句话,侍女点头如捣蒜,欠了身连忙跑出门外。
伊贝沈着脸,他的眼中发出诡异的绿光,如鹰般锐利,像发现了猎物,幽幽的启口,不带任个感情地。
“…原来…是你…”
伊贝紧拧眉心,表情似乎很是不满,又带些无奈。
没错!这三人便是隼尔伊提斯,莹丹兰若菲,及绿眼鹰魔族伊贝·达伦索多。
似乎听见上帝救赎的呼唤,在伊贝的低语之后,达亚乔斯特公主美眸微动,长睫缓缓颤动起来。
伊贝少爷…是你吗?
公主的心里头翻起了一阵腾浪,如此的激烈,激烈到她的身子几乎要承受不住,吐出汨汨鲜血来。
是的…
公主,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