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了
  白雪纷纷飘落
  雪白之地,落下一袭红纱
  绝美之境,真是令人怀念哪
  山神的歌声,似乎再也听不见了
  嘻…嘻嘻…
  这是当然的
  永远都不会再听见了
  永远…
  “呜…呜呜…”
  冷风夜半,阵阵低沈的呻吟声飘荡于静默的空气中,没人敢踏出房门一探,全关紧了门窗,任由那幽怨的呻吟持续于空气中加温。
  小亦翻了翻身子,今个儿晚她搬到了妞妞的房里头,睡在木椅上头,虽然感到很不舒服,但因为白天同师傅东奔西跑的,也着实累坏了她,趴上桌子便呼呼大睡起来。
  她微睁美眸,弯长的睫毛如波浪一般动了起来,手摸了过去,却发现身旁什么东西也没有,倏地,她从木椅上跳起来,愣愣目凝着空无一人的床舖。
  妞妞不见了?!
  小亦着急的来回跺步,却要夺门而出,但却又止步了,她愣了一愣,想起师傅交待的话,从包袱中拿出一只小玻璃瓶,点了火烧,喷出缕缕烟丝,顿时香味迷漫。
  完事,她才抹了汗勾起一笑,开始四处寻着妞妞的影子,她出了房门,绕着走廊漫步,一切都很安静,于如此宁静的夜里,倏地发出阵阵的呻吟声,那声儿未有掩蔽的传入耳内,很是凄厉悲惨,她轻巧地掠过几间房,偷偷开启紧锁的大门,露出一条细缝。
  瞬即,她的双眼猛然睁大…
  妞妞全身着上白衣,衣摆上头如花绽放般的血迹随风飘动着,她飘浮于半空中,浑身颤抖着,从那打颤的齿缝中露出无助的呻吟声,悲凄哀凉。
  她的身上发出微若的白光,背对着小亦,小亦只觉身感刺骨的寒意,片片雪花从不明的地方飘向自己,一股莫名的恐惧打击着她的内心。
  碰!
  小亦关上门,她双腿发软…莫名的全身发软…
  瘫着身子,她靠着门滑坐下来,冰冷的地板一样刺痛着她的皮肤。
  好可怕…好可怕…
  她压着胸口,不断冒着冷汗喘气,软着身子爬着,她再也不敢回到妞妞房里,缩在厨房瑟抖,无度的泪水汨汨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惧怕?
  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
  那时,小亦若走至妞妞面前,定能看见令她更加恐惧的事情。
  妞妞的脸痛苦的扭成一团,两只手颤抖着紧抓胸口,一双美眸有了变化,一只眼水蓝近白,另一只眼色则是蒙上了一层腥红又浓带残忍邪恶的…血红。
  “呜…呜…不…别夺走…求你…别这么做…”
  如妞妞般,柔漾似水的声音。
  下一刻,如邪魅般,残忍无情的冷笑媚语从同一张嘴中溢出。
  “你…别作梦了!”
  领路的侍女再度冲进房内,身后跟着几人,包括宫内的几位管侍主,所有服侍公主的下人全被叫了进来。
  隼尔满意的点点头,他和莹丹交换了一个眼色。
  莹丹摇着风韵艳姿走出,娇声对着那领路的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侍女低头,怯怯低回。“婢女玉珀,请三位大人无论如何定要救救公主哪!”
  “怪了,其他人都没你那么担心。”
  “因为…”玉珀捏了把冷汗,可别给误会了。“玉珀和公主情同手足,公主一直将玉珀当成朋友一般对待,所以…”
  莹丹知道她害怕被误会,挥了挥手。“得了,我了解,和我说话不必那么多礼节,我可受不了。”语罢,她转头看向眼前站了一排的下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服侍公主的人有那么多?”这公主可真好命哪!莹丹心里头竟有些嫉妒。
  玉珀连忙解释。“公主可是千金之躯,这些人算少的了,原本的人已有一半被公主遣走。”
  “这可怎么打探消息哪!我只要知道公主的近况便可,她出事之时有谁在?”
  “大人,公主出事时并无人待在房内,但是婢女和玉珀最先发现的。”
  “你是…?”
  “婢女颜瑶,身任管侍主。”颜瑶公式化的说着,脸上不免脱不去一派骄气。
  “那时是什么样的状况?”
  颜瑶同玉珀对望一眼,玉珀开口。“那天早上…玉珀…呃…我送早膳给公主时,公主便怪怪的,通常她都会和我闲聊几句,但那天她却不发一语地将我赶出门外。”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公主不让我进去,我在外头喊了许久,恰好管侍主经过,一同进来一看,公主便出事了…”
  颜瑶点点头,附和玉珀说的话。
  莹丹深思,深深皱起眉头。“在那么短的时间遇害?没可能的,小哥,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可能。”隼尔摇头。
  “嗯…有一件事,婢女不知该不该说…”
  此时,一名女子挤在人群中,她怯怯的开口,声音非常小。
  颜瑶瞪了她一眼,喝道。“应当该说,在三位大人面前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出来!”
  女子像被吓到似的,连忙快步走出,头垂的很低。
  “你别怕,我们又不会吃人,你知道什么便说出来。”隼尔安慰道。
  女子眨眨灵眸。“近月来…公主常常在夜半时在宫中走动,婢女是循夜殿的,这事…不知对大人们是否有帮助?”
  莹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很好,当然有帮助。”说着,她挥挥手让所有人下去,只留颜瑶及玉珀于房内。
  “我们发现公主时,她被一种很奇怪的丝线缠着,昏倒在窗边,身上的丝线不管我们怎么拆都拆不开,紧紧的綑绑将公的皮肤印上了好几条难堪的血痕,要不是御魔导刚好回宫,用了魔法烧毁丝线,否则公主可就惨了。”玉珀紧抓着领口说着。
  隼尔皱皱眉。“御魔导?”
  “是皇家认可专属的魔导士,魔导可比魔法师厉害上一级,御魔导的能力更不必说,这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坐上的。”莹丹在玉珀开口前,抢先解释。
  隼尔点头,他沈思了一下。“不会是魔族吧…”说着,他低头看了伊贝一眼,伊贝眼中闪着光,他斜睨着隼尔,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公主。
  “蛛满…”
  达亚乔斯特双眼倏然睁动,露出如同黑玉般的双瞳,眨了眨,她彷如没事的坐起身,悲哀的脸露出一丝喜色,两道泪于眼眶中闪动,缓缓地流下脸庞。
  “少…少爷…真的是你…伊贝少爷…”
  语罢,达亚乔斯特激动的落下更多的热泪,她奔下床投入伊贝的怀中,她紧紧的抱着他,嘴边少爷少爷的叫着,情绪很是激动。
  颜瑶及玉珀见了,不免吓了一大跳,公主怎会突然转醒…又…又突然地…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然后…随便对一个陌生男子投怀送抱,虽说伊贝在她们的眼中是个小孩,但是…还是令她们非常震惊。
  “公主,公主…醒了…公主!”两人急忙将达亚乔斯特拉离伊贝,达亚乔斯特心中一怒,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公主…”玉珀含泪不可思议的望着达亚乔斯特。
  颜瑶心中也是大惊,不过并没有震惊太久。“玉珀,还站那做什么?快请国王陛下过来,快去!”
  玉珀听了,连忙夺门而出。
  “达亚乔斯特公主…伊贝,这是怎么回事?”隼尔也懵了,见伊贝给公主紧紧抱着,就觉得其中一定有所内情。
  伊贝冷冷推开公主,达亚乔斯特一愣,落寞的低下头。
  “她是蛛满。”伊贝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莹丹也给搞迷糊了。
  蛛满轻笑道。“呵呵…简单说,我不是公主。”
  “你…你不是公主?”颜瑶简直要晕了,她颤抖的退了几步。
  蛛满轻佻一笑。“抱歉哪,颜瑶,有些事我不能明说,但就如你所说,我不是公主,不过你别担心,我不过是借她的身体一用,等事情解决后便会还给她。”把玩着柔亮金发,她露出可人的笑容,更偎近了伊贝一步。
  “伊贝少爷,蛛满已经好久没见到您了,您过得可好?”
  伊贝退了一步,刻意与她拉开距离,他瞥了隼尔一眼淡淡的开口。“不怎么好。”
  莹丹靠了过来,她的笑容有些暧昧。“伊贝,这蛛满该不会是…”
  “不!…你别多想。”
  见伊贝一口回绝,蛛满神色暗了下来,她幽幽道。“我曾是伊贝少爷族内的仆侍,负责伺候少爷…只不过,现在被赶了出来。”语罢,蛛满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附在公主身上?”隼尔发问。
  “这…这个…说来话长…”
  “就算如此还是要说。”隼尔接道。
  伊贝看了她一眼,冷冷问道。“是蛛离吧!”
  蛛满点头,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愤怒而狰狞。“就是她!她真可恶,伊贝少爷,您一定要帮帮蛛满哪!”
  “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战争。”伊贝冷眼说着,他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
  “哦?蛛离又是谁呢?”莹丹赶忙问着,她觉得好笑。
  “她是我同卵双生的姐姐,哼!她根本就不配当我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姐妹间偶有争执,也不必将事情波汲的那么大。”隼尔有些生气,因为她们而担误了他和妞妞回化雾山的时间。
  蛛满走至床边,轻缓地坐了下来。“颜瑶,你先退下。”她示意着,摆出公主的架式。
  “这…你…”
  “就算我不是公主,现下也是公主的模样,你不会违抗我吧?”
  颜瑶叹了口气,压着心中的不安,她欠了身离去。
  颜瑶带上门后,换蛛满深深叹了口气,她幽幽说着。